“殿下,要不然屬下現在就出去把劉元抓回來,嚴刑逼問,要他交出解藥,不管榮小姐的毒是不是他下的,依照關姑娘的說法,他那裡定有解藥。”
“不可!”宗政豫擡手製止,他雖心急,可卻不是蠢人:“既然劉元能將毒僞裝成瘟疫,那他定不會讓人知道他下毒一事,他只有咬死不認,才能保全自己,若是被我們屈打成招,傳出去,便又會落人口實,你也知道,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盼望着趕緊抓住我的把柄。”
“殿下說的是,屬下愚鈍。”
“更何況……關玉竹此人,也頗爲可疑……”說着,宗政豫又嘆道:“可如今,也只有劉元這一條路可走。”
宗政豫這麼說,定是心中有了主意。
榮安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救你之法。景煥說的沒錯,不管毒是不是他下的,他那裡一定是有解藥,爲今之計,也只有信一次關玉竹。”
宗政豫如百爪撓心,三日時間太短,他沒有時間再去調查關玉竹。
“殿下有何計劃?”景煥拱手問道。
“現在劉元出去派發糧食,他身邊的高手定也會緊隨着他,稍候我將他院中的家丁找個理由支走,你讓百里兄弟去外頭拖住他們,我和你一同去他房間找解藥。”
“屬下遵命!這就去通知百里兄弟。”
宗政豫招了招手,他連忙抱拳離開。
榮安沒想到自己做完對他說了那般絕情的話,他卻仍願意爲了自己去冒險,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難受的很。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胡說什麼!”宗政豫聽她這麼說就惱怒的很,本想生氣,卻是動了動喉嚨,換了說法:“怎麼說你也是跟在本殿身邊的人,若眼睜睜地看你死掉,傳出去,本殿豈不是讓他人笑話本殿無能?”
榮安也不惱,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反倒是幽幽嘆了口氣,小聲道:“真是,造化弄人。”
宗政豫心裡一痛,雙手緊了緊,看了她一會兒,曲身蹲下,伸出手握住她的,目光續滿柔情,說道:“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罷,又看了榮安幾眼,起身說道:“等我回來!”說完,一撩袍就要轉身出去。
“一切小心。”身後的榮安哽着聲音,又提醒了一句:“解藥對他來說極爲重要,應當不會放在一般地方,還要留意,他房間會不會有暗格之類的東西。”
“我明白。”
事不宜遲,宗政豫直接去了劉元所在的後院,以災民太多,外頭人忙不過來爲由,將他們全部支走,便招來景煥迅速潛入劉元的房間尋找解藥。
屋裡本就丁點大的地方,他們找了一個時辰也沒有看到解藥的影子,甚至連像解藥的瓶子都沒有。
兩人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景煥一籌莫展,可宗政豫仍是不死心地接着翻,甚至還將桌上的花瓶險些摔碎,幸好景煥眼疾手快,將它托住放在原處。
“殿下,看來解藥根本不在房間。”
“不可能!”宗政豫幾近暴怒,耐性早已磨光,解藥是榮安唯一的生路,若是找不到,榮安必死無疑!他一邊說着,手中動作卻不肯停下:“他不將解藥藏在他的臥室,還能藏在哪裡?!肯定有!”
景煥看到自家殿下這個樣子當真心裡不好受,可殿下的脾氣他知曉的一清二楚,無奈之下只能隨着宗政豫一起重新找。
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外面傳來腳步聲,景煥一驚,忙拉住宗政豫。
“殿下,好像有人來了,怎麼辦?”
宗政豫停止手中動作,屏住氣息,聽到外面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眼看已經沒時間逃出去了,宗政豫回頭看了一眼被他們翻的狼狽不堪的屋子,咬牙道:“先躲起來。”
景煥和宗政豫當機立斷,各自找到藏身之處,聽着外頭的動靜。
宗政豫心中直犯嘀咕,他已經將全部家丁都支走了,怎的還會有人回來?
難不成,是劉元?
這個想法一冒出,他就在心裡想着怎麼若是被劉元撞見,他們該如何脫身,況且現在連解藥的下落都沒有找到,他又該怎麼做?
兩件事纏在一起讓宗政豫煩亂不已。
可門口的腳步聲在離他們越來越近之時,突然又漸漸遠去,宗政豫和景煥互視一眼,皆是一臉迷茫。
接着,外頭傳來極小卻親暱的聲音,令二人頓時明瞭。
“阿秀,快來,可想死哥哥我了。”
“騙人,我昨個兒還看到你和紅杏有說有笑的,真是令人稱羨的很。”
“噫,阿秀妹妹,這你可就冤枉我了,那紅杏長得那矮又醜,哪裡能及得上阿秀妹妹半分,我瞎了眼也不會看上她,我對妹妹情真意切,一片癡心,妹妹這麼說,可真是令哥哥我寒心。”
“哼,油嘴滑舌。”
宗政豫這纔想起,劉元房間旁邊就是一座假山,想必二人便是來此的,這劉元府上的下人還真是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
宗政豫安下心來,轉頭看了一眼景煥,只見他紅着一張臉盡是尷尬。
景煥對於男女之事雖然心中知道一些,可從沒聽過,也沒見過此事,這樣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
景煥自然也發現宗政豫轉頭看他了,本就紅透的俊臉又紅到了耳朵根,小聲道:“殿下,我們還是找個機會,趕緊出去吧!”
說完,看宗政豫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看來解藥不在這個房間,不如去他書房找找。”
“也好,待這二人離開,我們便去書房!”
外面的二人顯然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全落在宗政豫二人眼底,熱情未減,男子帶着的的聲音響起:“阿秀,今天算是託了那九皇子的福,把人全給支走了,要不然我怎麼能跟我的阿秀妹妹能這般親熱呢?是吧阿秀妹妹?”
“哎呀,真是不害臊。”女子嬌嗔道,突然又不知因何喊了一聲,可能怕人聽到,趕忙將聲音隱了下去,小聲道:“這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這裡又沒有人,哪能有人看到?阿秀妹妹的嘴脣可真是又軟又香,嘿嘿……哥哥我還沒有吃夠,讓哥哥再嚐嚐。”
接着突然就沒有了說話聲,景煥鬆了口氣,小聲問道:“殿下,他們可能離開了,我們……”
“再等等。還沒聽到腳步聲。”宗政豫說完,不出預料,外頭竟響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的聲,女子一邊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不……不行的……不能脫……會有人……有人看到的……”
“他們都走了,沒人會來的,而且大人的院子,他們也不敢隨便有人來,你看,這裡都溼了,這麼多水,哥哥讓你爽一爽。”
“殿下,他們這……”
宗政豫擺了擺手,景煥便將話嚥了下去。
二人正寬衣解帶之時,突然聽到一陣咳嗽聲,二人一驚,連忙分開,各自整理着衣服,女子怯怯道:“蒙哥,我們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男子顯然也被驚到了,哪裡還有工夫回答女子的話,左右瞧了瞧,卻辨不清咳嗽聲是哪裡傳來的,男子撐着膽子小聲喝道:“誰在那裡作妖?出來!”
清風陣陣襲來,卻沒有一個人影。
“我看到你了,給老子滾出來。要是讓老子過去,非得把你弄死。”
景煥就聽不得任何人對自家殿下不敬,臉上紅暈褪下,冷冷道:“我出去殺了他們兩個狗男女。”說着便要動身。
“別衝動。”宗政豫道:“留着他們兩個,還有用處!”
景煥無奈,只得把一肚子氣嚥下去。
“蒙哥,你說這事要是傳到老爺的耳朵裡,我們會不會被趕出去啊!”
“別他媽胡說,連個鬼影都沒有,怎麼可能傳到大人耳朵裡?這件事,只要你守口如瓶,不會有事。”男子分明事心有餘悸,對這女子也極是不耐煩:“行了行了,你還是回去吧!我出去找王波。”
隨後就聽到女子的低聲抽泣和遠去的腳步聲。
等到腳步聲再也聽不到,男子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罵道:“真他媽倒黴,一天天哭哭啼啼的,本來還想爽一爽,現在害的老子一點興趣都沒了。”說完又罵了幾句髒話這才匆匆離開。
直到聽不到外頭動靜,景煥才道:“看樣子他們是走了,我們出去罷。”
“恩,去書房。”
景煥前腳還沒邁出屋子,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爲難道:“殿下,您先去,屬下把這裡恢復原樣。”
“不用,你只管出去就是。”
景煥吸了口氣,忙說:“這可不行,等劉元回來了看到他的房間被翻成這個樣子,定會大怒,而殿下是親口將人支走,他只需想想,便能懷疑到殿下身上,殿下身份尊貴,自是不用怕他,可萬一打草驚蛇,解藥就更是難找了。”
“有什麼擔心的,來過這裡的,也不只有我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