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若有所思,剩下的路程倒是一路無言,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只怕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傳出秦王和親王妃不合的謠言來。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不合。
進了宮,兩人站在御書房外等着通傳,臨近中午,太陽有些烈,陸涵汐瞥了一眼秦臻投在地上的影子,想了想,默默的挪了過去。
覺察到她的小動作,秦臻轉了一下身子,投下了一片更大的陰影。陸涵汐笑了笑,有些小得意。
沒過一會兒,就有小太監出來說皇上召二人進去。兩人踩着臺階一路上去,一起進了御書房。見兩人進來,皇上笑了笑,招手讓他們免禮。
“秦王身子不好,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拘束。”
“謝陛下。”兩人謝恩,然後在準備好的椅子上做了下來,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皇上見陸涵汐今日進退有度倒是還算滿意,只是瞥見秦臻氣色不錯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停頓,卻又很快恢復如常,“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秦王如今娶了王妃,氣色倒是比從前好多了。”
“涵汐心思細密,又心靈手巧,有她在,確實是人生喜事。”秦臻看了一眼陸涵汐,見她坐姿端正,笑容得體也有些滿意。
平生第一次被人誇,陸涵汐還是有些臉紅的,瞥了一眼秦臻,羞澀一笑,一副小女兒態,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笑了笑,皇上見二人這樣子反倒是不好說什麼,總不能說我給你們賜婚就是想讓你們過不好吧?
“見你們夫唱婦隨倒是沒有浪費我一番苦心,秦王妃年齡尚小,秦王切莫欺負了人家。秦王身體孱弱,卻是我朝棟樑,有秦王妃小心照應,朕心甚慰,來人,賞秦王夫婦玉如意一對,錦繡瓷瓶一對,黃金萬兩。”
賞賜不算厚重,但是也沒有過分淺薄,兩人笑眯眯的領了賞,然後謝恩告辭。出了御書房的門還要去太后那裡。陸涵汐跟在秦臻身後,突然就
笑了一聲。前面那些人的腳步停了一下,轉過身等她跟上來面無表情的問道:“笑什麼?”
“你有沒有注意到陛下看到你氣色不錯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你笑的就是這個?”秦臻有些不解,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對啊,口口聲聲說你是朝廷重臣,結果卻恨不得你早點死,我在想,皇上該不會是看我是個喪門星所以故意給你賜婚的吧?”
陸涵汐覺得好笑,畢竟她的所作所爲來說,在這裡不管誰看都有些特立獨行,都有些傷風敗俗,再加上她不過是一個庶女,莫說是嫁給王爺做正妻,就是尋常百姓怕也不願意娶回去當煞神。
不過換個方向想想,秦臻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那些心思細密,心靈手巧的話也是委實不容易。
“不然呢?這個世界上,想讓我活着的可真沒幾個。”
秦臻徑直往前走,陸涵汐卻瞬間讀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是啊,功高震主,皇上怎麼會不想弄死他,更何況他還是跟皇上有血親的,若是他想做點什麼,比如說改朝換代什麼的,恐怕不少人都會擁護。但是恰恰是因爲皇上與他有血親,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弄死他,免得留下什麼話柄引起他手下人的不滿,所以只好默默祈禱他能早點病死,也好高枕無憂。
又是一路無話的到了太后宮裡,陸涵汐發現長公主竟然帶着陸瑟瑟也在。
兩人依舊是各種跪拜行禮,太后笑眯眯的讓身邊的嬤嬤把他們扶起來,見秦臻臉色好了不少,自己也好像鬆了口氣的樣子。
“你這孩子是所有孩子中間最大的一個,偏生就是不肯成親,拖了這麼些年,一直都是哀家的心病,現如今,終於找到一個可心的了。”
太后一直在秦臻臉上猛看,又拉着他端詳了半天,終於放下心來,轉過頭去跟陸涵汐說話的功夫,卻忍不住狠狠的愣了一下。
“給太后請安。”陸涵汐只當沒看到太后
眼中的驚慌,規規矩矩的行禮。
“哦,起來吧,好孩子,以後秦王可就交給你了,他體弱多病,你怕是要費心了。”
“既然嫁給了他,涵汐自然不會拒絕。”客套話誰都會說,陸涵汐笑眯眯的接話,見太后一直盯着自己的臉猛看,忍不住的有些奇怪。
又不是沒見過,明明一個月前才把她招進來好好的看過不是麼?那爲何今天又看的如此仔細,如此的讓人捉摸不透。
“秦王,你的府裡可是有什麼靈丹妙藥不成?這才一晚上不見,涵汐竟然變得漂亮了,若不是你帶着一起進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長公主突然出聲,打破了太后的探究,也打破了陸涵汐的疑惑。
“哪裡有什麼靈丹妙藥,哀家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沒見秦王也是面色紅潤麼?”拍了拍兩人的手,太后的臉色恢復如常。
“太后說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此生有幸娶了涵汐,自然精神好多了,涵汐怕也是這麼想吧。”秦臻說完,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陸涵汐,陸涵汐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臉上涌現一抹酡紅。
做戲做全套,夫唱婦隨。
兩人之間的小曖昧讓太后和長公主都掩口淺笑,唯獨陸瑟瑟看不過眼。
嫁給秦王就算了,還撈了個正妃,偏生今兒個就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陸涵汐確實比以前漂亮不少。
“姐姐能嫁給秦王是十世修來的福分,自然也是樂壞了,只是麻雀變鳳凰畢竟不是常有的事兒,姐姐可真得多謝謝秦王府裡的靈丹妙藥,最好能保你一輩子容顏不老。”
陸瑟瑟的話音剛落,在場衆人的臉色就微妙起來。太后也不是真的心疼秦臻,不過是逢場作戲,見陸瑟瑟出言嗆聲雖然面色上有些不高興,但是心裡還是並沒有多大的改觀的。
長公主倒是真的因爲陸瑟瑟的話而不高興了,這麼多長輩在她就如此口出狂言,實在是忒沒規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