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自然沒有人能夠回答的上,事實上,蕭山別墅很少有這類的報紙出現,平常蕭先生在早餐時候看的報紙都是財經一類的報紙,根本就不會有娛樂報。
可是今天不僅僅有了,還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安言的手中。
李媽自然知道上面的內容,事實上,早上新聞爆出來的時候這別墅裡所有人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她上前,走到安言身邊,彎着腰對她說道,“太太,如今您跟先生的感情這麼好,這些報紙就知道亂寫,這些肯定不是真的,你別擔心,不會有任何事的。”
關鍵是,昨晚兩個人還很是親密地從外面回來。
怎麼可能短短的時間裡,竟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個結果?
安言揚了揚脣,不知道有沒有迴應她的話,只是將手中的報紙遞給她,“李媽,幫我拿去燒了吧。”
這件事情她當然清楚的很,因爲那件西裝還是她遞給陸若水的,不然好好端的,蕭景的西裝怎麼可能出現在別的女人身上。
蕭景回來時,被告知安言正在樓上,他衣服沒脫鞋子沒換,直接就朝樓上奔去。
第一反應自然是朝臥室裡面去,而安言剛剛好就在臥室。
推門而入,他就看到一個女妖精的身體以一個很妖豔的姿勢趴在地毯上,應該是修長的脖子快要沾到地面了,但是其中一條腿跟手臂卻不是,而是高高揚起,毫無疑問,她在瑜伽。
聽到開門聲,隨後是蕭景那張臉,安言停了停,靜靜地看着他,隨後起身,盤腿坐在瑜伽墊上,仰頭平靜地和他相互對視着。
不知道安言運動了多久,但男人目光的她臉色緋紅,臉蛋帶着很是誘人的顏色,不似平常的蒼白,長髮高高紮起一個減齡的丸子頭,看起來年輕又富有活力。
此時,她額上佈滿一層細細的薄汗,眸子裡好似都含着一層淡淡的水汽。
蕭景直接朝她走過去,蹲在地上,還什麼話都沒說,女人兩條細長細長的手臂直接摟上了他的脖子,順勢就埋在了他的肩頭,吸了吸他身上寒霜的味道,問,“蕭先生,我記得你剛剛離開不久,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他應該是剛剛到公司不久吧?
蕭景順勢就將她抱起來,朝沙發那邊走去,蹲在她面前,望着她,“思來想去,覺得你比較重要。”
安言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微微有些喘氣,抿脣笑,“我知道那些是媒體的捕風捉影,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嗎?”
因爲在室內鍛鍊,安言穿的比較單薄,此刻,身上只有一件較爲貼身的衣衫,蕭景起身去臥室的衣櫥裡拿了一張毯子給她裹上,定定地看着她,隨後道,“真的不介意?”
女人微微帶着點溼潤痕跡的眼睛望着他,歪着腦袋望着他,“那衣服還是我遞給她的呢,昨天我也在場,幾乎沒有離開過你,那你們能做什麼呢?”
安言明顯地看着他的臉色沉了沉,可是她嘴角的笑容卻沒有改變分毫。
他們能做什麼?
蕭景或許沒有做什麼,但是別人可說不定,安言想起昨晚手機裡收到的那條短信,上面說:【很無奈,他心太堅硬,就算我已經離他那麼近了,可是我好像只親到了他的臉,不,或許這都只是我的錯覺,因爲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直接將我推開了。】
男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抱緊了她,薄脣微微貼着安言的耳朵,只聽見他說,“對不起,安言,我不知道怎麼會有這些事情?”
安言雙手摟上他的肩膀,隨後輕聲開口道,“昨晚她身上的衣服都溼了,那麼一個女人被其他的人欺負,加上你之前又撞到過她,所以我纔將你的外套給她披上的,蕭先生,沒關係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很簡單,安言知道蕭景要出席一場開幕會,本來是茯苓跟在他身邊的,誰知道安言後面跟着過去了,蕭景自然只能去照顧安言。
可能這種開幕會,也會請一些明星來,而陸若水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晚因爲一個服務生的失誤,陸若書身上的禮服溼了,安言做了一件好事,將身上的西裝外套給了她。
蕭景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吻了吻她的耳朵,輕聲說,“安言,我們快點結婚吧,好不好?”
復婚啊……
她眼中閃過些許光,緩緩點頭,“好啊。”
那刻,蕭景放開她,靜靜地看着安言,想從她臉上看出點兒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她笑得很平淡,但是很真,看不出來裡面有欺騙的意思。
下一瞬,她輕輕地倚着他的肩膀,隨即開口說道,“蕭景啊,你想像中的婚姻浪漫嗎?”
從婚禮開始,就有數不盡的鮮花,介於她喜歡鮮豔欲滴的紅玫瑰,所以假設有婚禮,那麼婚禮上,應該都是紅色的玫瑰。
儘管看起來的確豔俗,還有一種暴發戶的既視感,可那的確好看。
不止鮮花,還要收到許多人的祝福。
那天的天氣一定不能壞,最好是陽光明媚,他不開着婚車去接她,而是騎着白馬去接她,頭頂是碧空如洗的天,空氣裡是閃耀的陽光。
男人哽咽了下,開口,“浪漫。”
安言手指無意識地揪着他身上的大衣鈕釦,放在手中慢慢玩着,鼻息間全是他的氣息,一點點,很是明顯。
過了會兒,她笑着說,“我們上一次婚姻幾乎沒有浪漫的成分在裡面,那麼這一次,我們從領證開始就羅曼蒂克,好不好?”
蕭景低頭,不解地看着她。
安言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下頜,有些刺刺的感覺,還有一些癢,“知道愛爾蘭這個國家嗎?這個國家的婚姻法很浪漫,結婚也很便宜,幾乎不用錢。”
“我當然不是說你沒錢啊,事實上,國內結婚也很便宜的啊,但是一點都不浪漫,就拍着照,籤個字就完事了。”
“那我們可以在拍照跟簽字的時候接吻就很浪漫了。”
“……”
安言沒忍住笑,伸出雙手,調皮地捏住他的耳朵,跟他相互對視着,手指慢慢用力,輕輕地揉捏着,嗓音溫柔,“那個國家啊,領結證是有期限的,選擇的婚姻期限越長,那麼價格就越便宜,而選擇的期限越短,那麼價格就會越貴。”
他湊過去蹭了蹭女人小巧的鼻頭,“那一輩子是多長?”
安言笑眯眯地看着他,“是一百年。”
蕭景怔了下,隨即又問,“一百年是多少錢?”
“一百年好像……不要錢。”
“安言,這樣不會來回折騰嗎?這邊是冬季,那邊也是,緯度也高,可能會比這邊更加的冷,受得了嗎?”
安言放開手指,微微垂眸,“那邊是溫帶海洋性氣候,我覺得還好。”
說完,女人反問他,“怎麼,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蕭景將她摟的更緊了下,將她抱在懷中,慢慢起身,將她抱到落地窗那邊,低頭吻她的脖頸,嗓音帶着一股溫柔繾綣的味道,他說,“我只是覺得一百年太短了,應該設置一個五百年,一萬年。”
安言被他的動作弄的癢癢的,忍不住在他懷中縮了又縮,左躲又躲的,“人一輩子能活一百年就已經都長了,五百年,一萬年,那能有那麼多年。”
“那就是下輩子,預定很多個一輩子。”
她只是笑,被迫承受他鋪天蓋地的吻,身體在他手指的撫弄下,逐漸變得柔軟。
人啊,哪裡有什麼上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的,死了不過就是死了,也不會有輪迴,就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了。
像她哥一樣,這麼多年,其實她夢到他的次數很少,到如今,她幾乎已經夢不見他了。
蕭景迫切地要從她身上找到什麼安全感,青天白日的,安言在他近乎粘人的動作下,被他按在牀上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是中途,他執意不肯戴套,又忍的很辛苦,不停地在她耳邊說,“安言,我們快結婚了,不戴行不行?”
女人只是搖頭,安安靜靜的,手心捧住他汗溼的俊臉,輕聲說,“不行,不戴就不做。”
現在的蕭景,跟安言不是一個道行的,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儘管隔着一層根本就沒有辦法達到那種徹底水乳交融的感覺,可是男人在這種時候也實實在在地饜足了一回。
上午,他就在別墅裡陪她,安言體力不好,一場耗盡心力的情事之後,她沉沉睡了過去。
蕭景起身去打了一個電話,才重新回到牀上摟着她。
下午,蕭景外出,安言待在別墅裡。
李媽還着實爲了兩個人的感情擔心,但是看到蕭景跟安言重新恩愛的樣子,心裡欣慰的不行。
只是,傍晚時分,當蕭山別墅的男主人帶着滿身戾氣地回到家時,傭人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連話都講不直了,呆呆地開口,“先……先生……”
他一張臉很是陰寒,望着那人,“太太呢?”
傭人現在簡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伸出手指指了指花房的位置,瑟縮着開口道,“太太……在花房裡……”
然後身材頎長的男人筆直地朝着花房而去。
隨後,大概過了五分鐘,或許連五分鐘都沒有,三分鐘左右,那邊隱隱傳來了花瓶破碎的聲響。
李媽自然也聽到聲音了,扯了那人的衣服就問,“這又是怎麼了?”
那傭人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搖頭,“不……不知道。”
花房裡。
安言手裡拿着剪子,面前的地板上是一盆碎裂了的花盆,黑色的泥土跟花枝散落一地。
她靜默地站着,蕭景就站在她兩米的地方,臉上一片寒涼的顏色,他垂眸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無動於衷的女人,心臟猛地抽痛下,逼仄地開口問她,“安言,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女人沒說話,臉上是異常蒼白的顏色,突然之間灰敗了不少,她擡頭,望着他。
“一次次將人玩弄在鼓掌的感覺怎麼樣?”
蕭景倏然間冷笑了一聲,“安言,你就使勁兒用刀子戳我這個顆心,我都受着,告訴我,還有多少次,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我將這顆心挖出來讓你鞭笞,行不行?”
這種時候,她大抵已經知道他是因爲什麼這麼憤怒了。
安言心裡平靜,連憤怒都沒有,只是有些責怪路輕淺,還說找的這個人演技很好,難道是個明星演技就好麼?
罷了。
她看着蕭景,彎了彎脣,“你很生氣嗎?”
恍若自言自語般地講話,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接着說,“沒有其他事情了,是我錯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猛地震了震,因爲她的話驀地溼了眼眶,下一秒,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她抱在懷中,力道之大,絲毫沒有顧忌,“安言,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要讓那個女人出現?她什麼都不是,跟你比,什麼都不是。”
像她的女人很多,但都不是她,他看都不會看她們一眼。
安言嘆氣,慢慢閉上眼睛,“是我不好,對不起。”
她還是太天真了,到底想試探什麼呢?
蕭景是個多麼精明的人,這些很有端倪的事情本就經不起推敲。
只是大抵,她現在的樣子自己都很討厭,現在掙扎的深淵裡,無法自拔。
……
繼那陣破碎聲之後,傭人在客廳見到蕭景抱着懷中的女人從花房裡出來,朝樓上走去。
陸若水這件事情很快敗露,她的確是個好演員,演的也挺好,只是面對蕭景時,她道行太淺,他一個威逼利誘,她就盡數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知道了答案之後的蕭景卻更加心涼,他不知道如今要怎麼才能暖熱安言這顆心。
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婚姻,等結了婚,兩個人就是一個共同體,不管怎麼,多多少少能夠給安言一些安全感。
陸若水沒能成功引起蕭景的注意,準確來說,是注意過了頭。
安言表面上沒有什麼,可是心裡建築起來的某些東西卻開始崩塌,她逃不開蕭景,可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不知道她的結局會怎樣。
暗夜裡。
蕭景摟着她睡覺,這晚,安言在他懷中僵硬着身體,卻什麼都睡不着。
爲了不讓她發現,她不敢動,連呼吸也放的很輕,靜靜地閉着眼睛。
幾乎是一夜未眠,思緒特別亂,安言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一時之間六神無主。
只是清早,男人看着她眼底青黛,眸色微閃,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從上往下,再是鼻尖,最後是她的脣上,安言倏然間睜開眼睛,看着上方男人英俊的臉,開口,“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蕭景大掌撫摸着她柔軟的頭頂,隨即開口道,“安言,我們今晚的飛機,我今天陪着你。”
今晚的飛機?
她彷彿是耳朵出現了幻覺,嗓音沙啞,不確定地問,“去……去哪兒?”
他的吻接着就將她的脣覆蓋住,隨後輕聲道,“去結婚。”
如此的快,安言是沒有想到的,她一邊推着他,一邊說,“今天就走嗎?”
蕭景的話講的很直白,沒有絲毫猶豫,彷彿像是刻意說給她聽一樣,“我害怕夜長夢多,再說,不是已經決定了嗎?不行嗎?”
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裡面包含着很多東西,一點點,幾乎快要將她給沉溺在裡面去。
安言抓緊了身下的被子,心跳驟然加快,她現在是孤軍奮戰,沒有任何人會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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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啊,心累,大虐要來了,不知道算不算大虐,反正做好戰鬥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