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華市的南出口站。
朱虹她們果然被放了出來,一輛麪包車將她們拉到站口後很快離開。
時間太緊,我們來不及慶祝,直接上車向雲寧市而去。
這一次他們竟然說話算數了,不但把朱虹她們放了,而且沒有阻止我們出城,也許她們覺得我反正已經一無所有了,也沒什麼價值了,所以不想再爲難我吧。
順利到了雲寧市。
莫靈靈她們終於自由了,當然興奮得不行。凌雋並不和朱虹她們打招呼,他好像一直有心事。
我們一起入住了紅林酒店,又一起在酒店旁邊裡吃了晚飯,但凌雋卻不知跑哪去了,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這幾天都在看守所那冰冷的監室裡度過,忽然到了有空調的酒店房間,洗完澡後,我倒舒服的大牀上沉沉睡去。
“秋荻,醒醒。”
半夜時分,我被凌雋叫醒。
“怎麼了?”我趕緊爬起來,經歷了太多的事,我現在已是驚弓之鳥。
“我們得走了。”凌雋說。
“走?走哪去啊?這麼晚?”我問。
“穿好衣服,我們現在就走。”凌雋說。
我也沒有多問,趕緊穿上衣服,和凌雋出了酒店。
尚雲鵬已經開車在酒店外面等着了,我們上車後,車馬上向城外駛去。
“凌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我還是忍不住問。
“去澳城。”凌雋說。
“澳城?這麼遠?我們去那幹嘛?軒兒還在雲寧呢,我們要走也要帶他走啊。”我說。
“軒兒已經沒在雲寧了,我已經將他轉移到新加坡去了,雲寧離萬華太近了,我擔心軒兒長期在這裡太危險,所以就把他轉移到了,新加坡環境很好,也有很好的國語學校,在那裡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凌雋說。
“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那也是我的孩子!你要送走至少也要讓我先看一眼再說吧?你怎麼這樣呢?”我不高興了。
“那時你在看守所呢,沒法讓你看啊,再說了,我也沒看呢,都是雲鵬負責處理的,現在軒兒和咱們不要扯上一點關係才行,一但和我們扯上關係讓外人知道軒兒是我們的孩子,那就會很麻煩。”凌雋說。
我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我們說好帶朱虹她們走的,現在我們自己走了,都沒打聲招呼。”我說。
“朱虹她們被放出來,我覺得太順利了,我擔心她們中有人被收買了,把她們放出來就是爲了解我們的行蹤,所以我們得悄悄地走,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去哪兒了。”凌雋說。
“啊?不可能吧?她們可都是我救出來的,不太可能會反過來出賣我吧?”我說。
“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但絕對是有這種可能的,現在的事沒什麼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凌雋說。
我想了想也是,現在的情勢的確很複雜,還真是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要是沒有親自去經歷,說起來好像都是不可能的,但那些事卻都真實發生了。
“只是我們把她們扔在雲寧,好像有些不太厚道了。”我說。
“婦人之仁。”凌雋又是那四個字。
“嫂子你放心吧,萬華的善後有鄒興在負責,雲寧你那些姐妹的善後我也安排好了,我的兄弟會給她們一筆不少的路費讓她們各奔東西,現在咱們處於危難,就管不了你的那些姐妹了,以後情況好些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再想辦法找她們。”尚雲鵬說。
“好吧,事已至此,也只有這樣了。凌雋,我們去澳城幹嘛?”我說。
“算是回家吧。”凌雋淡淡地說。
“回家?你是說,你家是澳城的?”我說。
“是啊,我本來就不是萬華市本地人,我是十年前來到萬華市的,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凌雋說。
我點點頭,“你以前是跟我說過,可你沒說你是澳城的,你一直不肯談你家裡的情況,我也沒有敢多問。”
凌雋靠在椅背上,顯得很疲倦,“現在我也不想談,萬華市水太深了,我們處於明顯的劣勢,我們要暫避風頭才行,你的齊氏讓人給弄走了,我的淩氏集團也易主了,如果不借助外力,我們要想靠原始積累很快崛起很難,所以我得回去一趟,找找老朋友,想想辦法。”
頓了頓他又接着補充:“當然了,主要還是想讓你避一避風險,等萬華市的人把你忘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回來。”
我嘆了口氣:“這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兒子送國外,自己家的產業拱手讓人,現在還得離鄉背井。”
凌雋伸手過來摟住我,“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以前太自負了,我以爲我能掌控一切,現在我才知道,我可以在金融市場呼風喚雨,但在現實中我短板太多了,我的勢力根本無法和那些隱形大鱷相抗,他們在暗中用盡各種無恥的手段,把我們硬生生地逼到絕路。”
“這也不能怪你,江湖險惡,我親二叔都能害我,更別說其他人了,你總有一天會帶我殺回萬華市的對不對?我對你有信心。”我說。
“那當然,我們離開只是暫時的,我要想辦法籌一大筆錢,然後再回萬華,幫你奪回你家的公司和我自己的公司。凌雋說。
“你不用着急,我相信你能行的,你是最優秀的。”我說。
“謝謝你信任我,其實我也有弱點,不然我們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境況,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自負,不會和官場中人打交通,我認爲只要有實力就行了,但事實上在萬華那個地方,不但要有實力,而且還要會和各界搞好關係,不然就會陷入非常被動之中,就像現在一樣。”凌雋說。
“雋哥,你和嫂子都是絕頂聰明的人,都是人中龍鳳,你們會好起來的。”尚雲鵬說。
“好了,不說了,你先睡一會吧,要保持好的狀態,我們的路還遠着呢。”凌雋說。
車輛一路向南開,氣候也越來越溫暖,三天後,我們到了深城。
深城是一座年輕的城市,這裡的原住民極少,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天南地北,在沒有歷史的城市,對外來人口自然少了些歧視,大家都是外地人,所以不會像一些大城市那樣排外。
我們到達深城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霓虹將這座年輕的城市裝扮得美輪美奐,深城的冬天非常溫暖,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寒意,這幾天一直在車上顛簸,我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入住酒店之後,我倒在牀上就不想起來了。
“我們只能休息三個小時,一會我們還得接着趕路。”凌雋說。
“啊?今晚就要去澳城嗎?”我說。
“不,我們先轉道香城,然後再由香城去澳城。”凌雋說。
“爲什麼這麼麻煩?”我說。
“我要去香城會一個朋友,然後和他一起回澳城。你睡一會吧,我和雲鵬去處理一些事情,完了以後我們就走。”凌雋說。
“好吧,那你們小心一點。”我說。
“沒事,我們只是去拿兄弟們從內地發過來的商務出境手續,我們得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準備好。”凌雋應了一聲,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第二凌晨的時候,我們到了香城。
香城是國際金融中心之一,是亞洲最有競爭力的的城市之一,對於女人來說,會更喜歡這個城市的另一個稱號,那就是購物天堂,在內地賣三萬塊的包,運氣好的話在這裡兩萬多一點就能搞定,一些奢侈品甚至能便宜一半以上,實在是個好地方。
不過我此行來不是購物的,一方面沒有心情去逛街,另一方面也沒有時間去,我們的行程一直安排得滿滿的,到了香城後,我們來到了位於淺水彎的一幢別墅。
別墅和凌雋在萬華的別墅風格類似,都是歐式,面積沒有凌雋在島上的別墅那麼寬,香城寸土寸金,在淺水彎有這麼一幢別墅,那就是非常了不得的了。
車子剛停好,立刻有管家上來開門,“凌少爺好,老爺在客廳等候多時,請跟我來。”
在萬華凌雋也很受尊敬,但沒人叫他少爺,現在好像也沒人再‘老爺’和‘少爺’這樣的稱呼了,都是叫凌先生,聽到管家叫他少爺,感覺怪怪的。
我心裡忽然緊張起來,心想管家口中的‘老爺’,不會是是凌雋的爹吧?凌雋一直不肯向我說他家裡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家裡到底有些什麼人,如果今天是來見公公和婆婆的,那我實在是應該好好打扮一下的,我現在穿得一身休閒,不像話啊,哎,這個凌雋害死人了!
我心裡忐忑,但也只好硬着頭皮跟着凌雋走進了客廳。
一個約五十來歲的男人看到我們進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身體略胖,穿着一件鬆垮的體恤,紅光滿面,頭髮卻花白,手裡握着一串佛珠,慈眉善目,還沒說話,先呵呵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