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鵬查清楚了那天在甜品店裡的人,是萬華的一批低層混混,主要混跡在車站碼頭,專門接些替人收債之類的活,屬於拿錢辦事的類型,並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勢力。
正如凌雋所說,他們也是小角色,就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至於他們的僱主是誰,他們也說不上來,只說是一個女的,女的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目,但出手很大方。
對於在甜品店遇到周宣的事,凌雋倒不以爲然。他認爲周宣肯定不會是那件事的策劃者,他好歹是個招商局長,如果他要做那樣的事,肯定不會到現場把自己暴露出來,他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所以這事肯定和周宣無關。
至於周宣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出現在甜品店,這無從得知。
我認可這種說法,周宣再是恨凌雋,但他畢竟是公職人員,還不至於會親自帶着一批打手到現場去綁人,這樣直接地暴露自己的行爲太過愚蠢,周宣肯定不會去做。
其實我反而認爲,周宣當天出現在甜品店,也許是被人擺了一道,那個幕後的人就是想讓周宣出現,然後把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周宣身上去,讓我們懷疑周宣是幕後主使。
如果是這樣,那說明一個問題,幕後不只有一個人,如果周宣能算是幕後的人,那他也只是之一,而不是全部,幕後還有人,而且那個人或許比周宣更厲害。
振威和文國通商部長簽署合作意向書的消息傳出之後,爲振威的知名度和地位提升起了很大的重用。很多企業紛紛要求與振威展開戰略性合作,希望能搭上振威走出國門這班車。
我和尚雲鵬忙得不亦樂乎,但非常的充實,振威在經歷人事劇變的短暫振動之後,又恢復了平靜,開掉一大批不作爲的管理人員之後,振威呈現出強勁的發展勢頭,我和尚雲鵬的努力成果開始逐漸展現出來。
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大堆文件,我扭了扭痠痛的脖子,站起來在辦公室裡踱了幾步,讓自己的身子稍微舒展一下。
尚雲鵬推門進來,“雋哥說晚上到他家吃飯,今天就不加班了吧。”
“今天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我說。
“休息一下吧,你最近一直加班,這樣累下去,公司的業績是上去了,你卻垮了,那太不划算了。”尚雲鵬說。
“那好吧,聽你的。”我笑着說。
“這才乖嘛,一會我給你當司機吧,坐我的車去就行了。”尚雲鵬說。
“好啊,你一向是個合格的司機。”我笑道。
“對了,哈吉部長那邊來電話催過幾次了,讓我們儘快組團過去考察,以落實合作意向書上的合作內容,他說如果我們過去,會在土地使用和稅收上給我們非常大的優惠,而且此事他已經向文國的君主彙報過了,君主也非常歡迎我們過去投資。”尚雲鵬說。
“哇,那我們過去,不是有可能見到文國的國王?他會會見我們嗎?我只在電視上見過國王,現實中可沒有見過,甚至都不敢想。”我說。
“應該會吧,其實國王也沒什麼了不起,也是人嘛,文國是小國,還沒有咱們一個省大,人口還沒有咱們萬華市的多,那國王管的人,還沒咱們令狐賢市長管的多呢。”尚雲鵬說。
“那可不一樣,國王就是國王,那是不能用管的人數多少來看地位高低的,文國雖小,但那可是主權國家,國王的地位不是市長所能比的。”我說。
尚雲鵬大笑,“你是不是看偶像劇看多了,所以想着能邂逅一個王子什麼的?你不會是嫌棄我這個混混了吧?”
“我能說我從來不看偶像劇麼?只是我確實沒見過元首級的人物,所以會有些嚮往,至於邂逅一個王子什麼的美夢,我倒是不會做的,我有你這個大青蛙就行了,不要什麼王子。”我也笑道。
“我想如果我們去文國考察,或許國王真的會見我們呢,華夏現在國力日盛,國際地位顯著提高,我們作爲華夏的企業代表去投資,文國肯定會非常的重視。”尚雲鵬說。
“可是我們現在手上的事都太多,還得先處理一下才行,回頭再跟秋荻姐他們商量一下此事再說吧。”我說。
尚雲鵬走過來摸摸我的臉,“我還是一個人去考察好了,你要是真遇上一個什麼王子之類的,不要我了,那我不是虧大發了?”
我笑着看他:“不是有些人一向自信滿滿的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自信了?”
“不是我不自信,主要是因爲你太漂亮了,如果哪個王子看上你,我又不好打斷他的腿,那我會很爲難。”尚雲鵬笑着說。
“行了,別扯了,這天下哪來那麼多王子啊?你以爲蝌蚪變青蛙,青蛙變王子啊?”我笑道。
“好吧,那咱們走吧,一會雋哥他們又要來電話催了。”尚雲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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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很豐盛,今天朱虹也來了。
大家熱熱鬧鬧地吃完飯,凌雋這才說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退休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凌雋三十出頭,這年紀退休?
“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到底什麼情況?”朱虹說。
“沒什麼情況,前一陣我們把凌家在美濠的股份給分攤了,我和大哥和三哥各佔凌家股份的百分之二十三,加上秋荻的股份,我本來也還是最大股東,但是現在情況有變,大哥和三哥聯合成立了一個公司,叫美城控股,他們把股份合成一塊,成了美濠最大的股東,而且,他們在澳城揹着我開了董事會,罷免了我的董事局主席一職,同時罷免了賴曾雲絮的總裁一職。”凌雋說。
凌雋說得輕描淡寫,但我們所有人聽得心情沉重,這就意味着,凌雋已經被踢出局,成了美濠的一個普通股東。
“怎麼會這樣?董事局會議,不是要董事局主席在場才行嗎?怎麼揹着你就把你給罷免了,這不是需要股東大會才能決定的事嗎?”尚雲鵬說。
“他們說我消極怠工,不思進取,自己跑到法國去渡假,不管集團的事,所以啓動了公司章程中的應急程序,章程規定,在集團主席嚴重不作爲或者失去行爲能力的情況下,可組成臨時執委負責集團事務,在全體董事局成員都同意和最大股東允許兩個條件都具備的情況下,可以臨時罷免集團主席和總裁,集團主席一職會臨時空缺,直到下一屆全體股東大會重選董事局成員,然後再選出集團主席。”凌雋說。
“你們聽來可能有些複雜,我來補充一下,現在最大的關鍵問題是,凌雋已經不再是最大的股東,最大的股東應該是凌銳他們組成的美城控股這個法人股東,所以他們有權召開臨時董事會並啓動應急程序,這是他們計劃好的,這就是他們的終極目標。”齊秋荻說。
“他媽的,這些董事怎麼這麼軟弱,一下子就同意了他們的意見,罷免了阿雋?阿雋這麼能幹,說罷免就罷免了?”
雷震海一激動,開始罵娘了。
“震海這次提的問題很好,那些董事也不是糊塗蛋,他們知道我這兩年做了大量的工作,把美濠帶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但他們還是同意罷免我,那說明他們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迫使他們妥協,美濠的董事都是富豪,普通的錢財肯定收買不了他們,所以我認爲他們不是被收買,而是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凌雋說。
“那給他們壓力的是誰?誰能給富豪那麼大的壓力?可是這件事何樂樂爲什麼不提前知會你們?他可是秋荻姐的好姐妹。”我插嘴說。
“說到何樂樂,那就更有趣了,董事會在何樂樂沒有在場的情況下,罷免了賴曾雲絮女士的總裁之位,選擇了何樂樂爲美濠新任ceo,我打了電話給樂樂,她現在還在美國加州考察,完全不知道澳城的劇變。”齊秋荻說。
“難怪她不通知你了,原來她也不知情,可是她又怎麼會被選爲新任ceo呢?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更加不解了。
“會不會是何樂樂其實知情,但她爲了避嫌,自己跑到美國去考察,然後由澳城的人實施罷免計劃,這樣把雋哥搞下來,她自己升上去還做了好人?”尚雲鵬說。
“這種可能很小,樂樂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我認識她幾年了,她要是會這麼做,那早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而且以她的能量,根本不可能做到人不在場還能遙控澳城,完成奪權上位,這事不關她的事。也許另有隱情。”齊秋荻說。
齊秋荻說這話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完全說透,她還有話沒有說出來,我猜想她可能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只是她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