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旋見凌雋看向她,眼神有些慌亂。
“駱旋,因爲你是濛濛的表妹,所以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上次的事我沒有深究,是因爲證據不足,這一次,你有什麼好說的?”凌雋盯着駱旋問。
“凌……先生,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駱旋更加慌了。
“今天濛濛帶軒兒出去的事,就這屋子裡幾個人知道,這些人一個是我的妻子,另外兩個是我的生死兄弟,他們不會出賣我,那就只剩下你了,不是你透露的消息,還有誰?”凌雋說。
“不是我!也許是駱濛自己透露的消息也說不定呢。”駱旋竟然咬向我。
她很快爲自己的這一句話付出代價,她被雷震海從座位上提了起來,幾記重耳光抽了上去。
“臭娘們,給你機會你不珍惜,竟然還要害人,現在竟然還想誣陷濛濛?她和我們那麼長時間的朋友了,要是不瞭解他,秋荻能把公司交給她?說,你他媽到底在爲誰做事?”雷震海怒喝。
“我不能說,我說了他們會殺了我的,還說要殺我全家!”駱旋哭了起來。
“把她手機拿過來,她沒有其他方式向外面發送消息,只有通過手機,她肯定是躲在洗手間和外面聯繫。”凌雋說。
雷震海摸出了駱旋的手機,遞給了凌雋。
凌雋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摁了免提。
“臭娘們,你他媽是要害死我們是不是?設了埋伏讓我們鑽?”對方接起電話,馬上大罵。
“你是誰?”凌雋說。
“你他媽又是誰啊?讓那個婊*子接電話,竟然敢擺我一道,我他媽非要殺了她不可!”對方大罵。
“我是凌雋。”凌雋說。
對方一聽是凌雋,啪地掛了電話。
“阿雋,你幹嘛說自己是誰啊?”雷震海說。
“對方說話這麼急躁,肯定是小角色,多說無益,現在他們肯定認爲是駱旋出賣他們了,駱旋,你麻煩了。”凌雋說。
“凌先生,求你救我,我是駱濛的親表妹,你不能讓我被他們砍死。”駱旋馬上又反過來用我的關係說事了。
“你說說,上次在渡假村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凌雋說。
“我有參與,但我並沒有下藥。”駱旋說。
“你說說細節,是誰找的你,讓你怎麼做的?”凌雋說。
“我和你們到了渡假村後,在洗手間裡碰到一個女服務員,她告訴我說,晚上讓我跑到尚雲鵬的房間裡去睡,然後會給我一筆錢,讓我給她提供帳號,馬上匯到我帳上。我半信半疑,過了一個小時,我收到短信,我的帳上真的多了一筆錢,於是我就照她的吩咐做了,房卡都是她給的,但我沒想到尚雲鵬和雷震海都睡得那麼沉。”駱旋說。
“這麼說,和你聯絡的是一個女的,那這次電話裡怎麼是一個男的聲音?”凌雋問。
“後來有一個男的找到我,說他知道渡假村裡發生的事,讓我繼續爲他們工作,不然就把渡假村裡發生的事告訴你們,只要我幫他們做事,他們就會繼續給我錢。”駱旋說。
“可是你都和震海好上了,震海也不窮,你爲什麼會那麼貪錢?”凌雋說。
“他們說如果我不配合他們,那他們就要殺我全家。”駱旋說。
“如果再見到那個女服務員,你能認出她來嗎?”凌雋問。
“認不出來,因爲她戴着口罩。”駱旋說。
“她沒有撒謊,那天確實有幾個服務員都戴着口罩。我至今記得。”秋荻姐說。
“我也記得,那天確實有幾個服務員都是帶着口罩在工作。”尚雲鵬說。
“駱旋,我一直沒有動你,就知道你只是小角色,又加上你本身是濛濛的表妹,還是震海的女朋友,我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可是你今天又出賣我,軒兒要是被人抓走,那他們要什麼我都得給!你會毀了我凌雋一家人的你知不知道?”凌雋說。
“對不起,凌先生,請你看在我姐的面上饒了我吧。”駱旋真不要臉,現在竟然拿和我的關係來保全自己。
“我不會爲難你的,只是以後不許你靠近震海!這樣也是爲你好,如果你靠近震海,那她們還會要你辦事,你的人品不足以讓我們把你當朋友,如果第一次的事後你對我們坦白,那我也許會想辦法保護你,但是你卻一直不肯說,那就不能怪我了,今天的事,就是要找出你使壞的證據,讓大家心服口服。”凌雋說。
凌雋這裡所說的‘大家’,恐怕指的主要還是雷震海,凌雋安排這麼一出,主要就是要讓雷震海相信內鬼就是駱旋。然後讓雷震海死心。
“你也許覺得我們做得有些絕情,但我告訴你,要和我們成爲朋友,不是靠美貌或者其他東西,而是要在關鍵時刻能爲對方作想,濛濛也曾經被人用來要脅雲鵬,但是她最後是選擇自己去死來保全雲鵬,我們並不要求你也要這樣做,但是你至少在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之後向我們坦白,但是你沒有,所以,你不配做震海的女人,你走吧。以後不許你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凌雋說。
“可是現在他們都以爲我背叛他們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駱旋說。
“雋哥,雖然她對不起你,但她畢竟我表妹,我希望你能幫幫她,不要讓她被人砍死。”我說。
“不會的,最多挨一頓打,誰也不會輕易殺人,所以她死不了。她做錯事,挨一頓打那也是應該的,這樣才能讓她記住教訓。”凌雋說。
“放心吧濛濛,我們心裡有數,什麼樣的人會殺人,什麼樣的人不會,我們能判斷出來,我們不會害死她的,也不會連累到你舅舅家的,我保證他們沒事。”尚雲鵬也說。
只要有凌雋和尚雲鵬的保證,那我基本上就放心了,他們都是那種不會亂承諾的男人,一但他們承諾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駱旋狼狽地離開,她終究還是沒能擠進這個圈子。
她如果不心急,不貪小利,能夠與凌雋他們真誠相待,其實她是有機會的。因爲她自己行爲不端,所以她終究還是隻有過回她自己的生活。
這也許對她不是什麼壞事,她的智商和品行明顯不足以加入這個圈子,如果強行加入進來,最後恐怕真的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關於這件事,我得向你說聲對不起,也許我不該用這麼激烈的方式來測試一些事情。”凌雋說。
“沒事了,我能接受。對了,你說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是什麼原因?”我說。
“一主面是證實駱旋確實有問題,另一方面是測試一下雲鵬的那些兄弟,尤其是秦浩。秦浩現在在那些人中影響力比較大,雲鵬也在考慮讓他承擔起更重要的責任,但我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所以我需要測試一下,目前來看,秦浩沒有問題。”凌雋說。
“可是如果他今天有問題,那軒兒不是危險了?”我說。
“秦浩身邊有云鵬安排的人,如果他不可靠……”
凌雋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再說。
我也沒有繼續再問,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行了。
“原來如此,沒想到我還當了這出大戲的主角。”我自嘲地說。
“不能提前告訴你,就是爲了讓戲演得更加逼真,對不起,濛濛,以後不會這樣了。”凌雋說。
其實我心裡在想,也或許這個測試中,也包括了對我的測試,凌雋恐怕也是想看看在關鍵時刻,我會不會拼了命地保護他的兒子,如果他有這樣的想法,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如果真是有這個因素,其實我也能諒解。秋荻姐如此重用我,如果我在關鍵時刻不站在他們一邊,那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風險,這一羣人,務必每個人都要能做到真正的肝膽相照,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爲對方犧牲,這個要求很高,但是卻又必須要達到。
這也是很多時候朱虹並不參加我們會議的原因,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朱虹在關鍵時刻,未必會爲我們中其中一個人去犧牲,所以就算她是凌雋的妹妹,凌雋對她的信任,卻也還是有所保留。
對凌雋來說,他更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不管這個人和他有什麼樣的關係。這並非他絕情,而是他的無奈,他掌控着美濠商業帝國,還有秋荻姐正在崛起的振威集團,這些財富已經足夠讓人背叛他們一千次,所以他要避免被人揹叛帶來致命傷害。如果是對手的打擊,他可以且戰且退再謀東山再起,但是如果身邊的人給他致命一擊,那就必然是毀滅性的打擊,恐怕一次就足於摧毀他和他的商業帝國,甚至他的整個家庭。
所以,他務必要身邊最親近的人都能爲他去犧牲,而他,也可以爲他真正信任的人犧牲,只有這樣可以以命交換的忠誠,才能構成真正的信任。
那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而他卻必須要承受,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