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給本君說一句試試?當初夫子監沒有上夠是不是?明天就給本殿打包東西進宮,讓太傅明天就開始授課。”
“不要醬紫。”皇甫雲輕驚呼,搞笑,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夫子監那些老學問家給她授課了。
她會困死在課堂上的,不懂裝懂的感覺很難受,可是大家知道懂裝不懂的感受嗎?對,比學婊還學婊,一副我是粗鄙的人我沒學問的樣子,還是裝出來的,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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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輕兒丫頭怕這個啊,那就更好了,若是你執意想要和他糾纏,現在就給本君搬回皇宮,從明天開始去夫子監聽課。”鬼澤大帝眉開目笑。
“不,我不要。”
“不去也得去,今日夜宿皇宮吧,回你自己的寢宮。你的東西都在,不需要回公主府了,待會兒本君讓御膳房給你做些你喜歡的晚膳過來,吃了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準時授課。”
皇甫雲輕臉都綠了,看着鬼澤大帝一副哀怨的模樣:“父皇,我的好父皇,人家年紀都這麼大了,去夫子監會被人笑話的。”
“笑話什麼,這麼多年,該被笑話的早就被笑話了。再說了,你貴爲我月落長公主,誰敢在明面上笑你?”
皇甫雲輕不滿,喃喃道:“切,背地裡笑話更可怕好嗎?還好本殿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
反正她又不是真的不學無術胸大無腦,別人想說什麼儘管說去吧。
鬼澤大帝看了看諸葛沐皇,再看了看皇甫雲輕,要把他們徹底分開的意圖很明顯:“剛好,明日顏家大小姐也會進宮,她昨日剛剛琴試第一,授課後讓她教教你彈琴,免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什麼都不會。”
“人家還會吃還會玩還會睡,哪裡叫做什麼都不會。”
鬼澤大帝一噎:“胡鬧,這些話你也好意思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這麼說,本君讓太傅給你好好抄一抄四國九州志。”
“好吧,下次不說了。”
“對了,明日妖清歌那孩子也會進宮,和他好好處處。”
皇甫雲輕一楞,他來幹什麼?
“父皇,妖族,不得不防啊。”
鬼澤大帝冷笑:“那這小子還非我本族,你怎麼不防他。”
皇甫雲輕無辜的摸了摸鼻子,這下好了,沐皇在父皇心裡已經從北漠三皇子淪落爲這小子了,地位下滑,不妙啊不妙。
“這不一樣嘛。”
“有什麼不一樣。還有,這幾日英豪大會,外面亂着呢,不該摻和的事情就不要摻和了。今日離墨那小子傳了什麼事情了你可知道?”
心裡嘎達一下,皇甫雲輕爲父皇洞悉一切而感到心驚,一下子冷靜下來打馬虎眼道:“沒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讓他和蕭氏那孩子走的遠一點,他身爲我月落少將,和龍淵權臣子弟走的太近,本君不得不懷疑他幾分。”
“哎喲。”皇甫雲輕趕緊給柳離墨說話:“父皇你放心吧,大師兄他忠君愛國英雄風骨,一定會成爲我月落的一名虎將的,他的忠誠你不需要擔心。”
“你對他評價那麼高,怎麼就一點火花都碰撞不起來?”
“……”特喵的兩個女人能碰撞出什麼東西來才真的是不妙呢,到時候父皇你老人家怕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有秘密不能說,皇甫雲輕內心那叫做一個憋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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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輕默不作聲,諸葛沐皇似笑非笑的看着鬼澤大帝替別人挖他牆腳的行爲,也選擇一眼不發。
“別以爲一言不發本君就奈何不了你們,輕兒你留下,至於諸葛皇子,讓祁公公等會兒送出宮去。”
“不要。”皇甫雲輕一口否決。
“你沒有發言權,本君說了算。”
“父皇~你不能不講道理。”
鬼澤大帝笑笑:“在這裡,不講道理,講皇權。”
皇甫雲輕愣住,這話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乖,御膳房換了一批廚師,有一個是從西北挖過來的,煮的牛羊肉滋味十分的好。紅泥小火爐加上一鍋鮮嫩的牛肉,灑上辣椒香蔥,配一壺陳年佳釀。那滋味,滋滋。”
知女莫若父,鬼澤大帝抓住皇甫雲輕的軟肋,一拿一個準。
不多會兒,皇甫雲輕眼神果真飄忽了,這些年一直垂涎西北的鮮嫩耗牛肉,一直沒有吃着,真的是一大遺憾啊。
看着有戲的模樣,鬼澤大帝再加了一把火:“西域邊疆有一個隱世小部落敢皈依了我月落,進貢了俘虜和戰利品,有你喜歡的各種珍惜寶馬,還有龍眼大小的貓眼兒,夜明珠,拳頭大小的祖母綠,紅藍寶石……最重要的是,那兒的葡萄酒,味道一絕,剛入酒窖了一批,就不知道某個人有沒有口福了。”
“當然有。”霧草,都這麼you惑她了,難道給聽不給吃麼?她不服。
“是嘛?可是你一門心思要出宮啊,這些東西可都需要時間準備,火爐燉肉要小半個時辰,冰鎮葡萄酒也需要一些時間……”
皇甫雲輕揉了揉眉心,哪裡不知道她家父皇是在you惑她,可是這些東西她都愛呀。
“那,能不能讓沐皇留下來一起。”
“不能。”鬼澤大帝立馬變了臉色。
“哼哼,那我先不吃了。”
鬼澤大帝驚訝,更加不爽了,這個小子在他寶貝閨女心裡的地位都能和美食媲美了,這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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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諸葛沐皇瞬間被順毛:“不就是西北佳餚嘛,你喜歡的,我照樣給你弄來。”
皇甫雲輕壓下心中的垂涎,看着諸葛沐皇信誓旦旦的模樣,有些興致缺缺:“人家不信。”
“會有你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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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兒,父皇有些事情要和你說,關於你的母后。”鬼澤大帝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卻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在平靜的空間裡留下了巨大的衝擊。
本來喜笑顏開的皇甫雲輕彷彿忽然之間被擊倒了軟肋,臉色瞬息之間陰沉到了極點,連看向鬼澤大帝的眼中都隱約帶着不善。
“有什麼好聊的。”母后離世這麼多年,他雖然也算是冷情寡慾,但是終究是帝王,逃不過利用婚姻聯絡大臣,後宮一堆鶯鶯燕燕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十餘年來,都沒有跟你解釋你母后的事情是因爲覺得你年紀尚幼不能體會,但是父皇覺得今日這個時機正好。”
皇甫雲輕抿脣,眼裡的沉鬱一點一滴的凝結,母后,一直是她心裡的軟肋。
同樣也是父皇的。
所以,是真的要和她談?還是隻是支開沐皇的藉口。
“真的談?”
鬼澤大帝嗓音中帶着了一絲沙啞,彷彿喉嚨裡纏繞了什麼阻礙他說話的東西:“你母后是我的禁忌,你覺得,父皇會隨意跟你說她?”
皇甫雲輕身體僵住,不會。
他不會,越在意越規避,母后離世後十四年,他在她面前提起她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次,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的太深,藏得太深。
“爲什麼是今日?”
“因爲你,遇到了感情問題。你是本君的女兒,你什麼時候是玩玩,什麼時候是認真,本君還是能夠區分。可就是因爲能夠區分,今日,我們父女兩,更需要好好談一談。”鬼澤大帝看見皇甫雲輕和諸葛沐皇對視的眼神,和當年的他和柔兒何其相似?
正是因爲相似,就是因爲輕兒動了真心,他纔不能坐視不管。
他們兩,必須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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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聽?”皇甫雲輕指了指諸葛沐皇。
“你覺得你母后的事情,他適合聽?”鬼澤大帝反問,皇甫雲輕頓時間沒有聲響。
不適合,但是……
“回府等你。”看着左右爲難的皇甫雲輕,諸葛沐皇收緊了手,不動聲色的替她做了選擇。
“沐皇~”皇甫雲輕低聲呼喚,她心情好複雜,她不想讓他走,但是關於母后的事情,是她十幾年一直一直想要了解的,是她用盡了所有勢力卻是查不到任何痕跡的。
諸葛沐皇勾脣微微一笑,怎麼形容這個笑容?春回大地,璀璨奪目也不足以描述。
“和任何男人比,我都不會退讓。但是如果是母后,那……爲了丈母孃,還是可以委屈一下的。”身姿勁直宛如翠竹,眸色深沉不移一分,諸葛沐皇舉手投足之間皆是無法言喻的優雅和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