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生了柔兒以後身染惡疾,來月落後舟車勞頓加上心死情絕,一兩年後便撒手而去。你祖母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疆府的太夫人,看你孃親和婉榮姨娘出生日子接近。就對外宣稱生了一對雙生子。至於你的親祖父西陵皇,當年他鞏固政權和叛亂後便出動兵力尋找你祖母下落,不知從何得知你祖母的死訊,據說悲痛欲絕,差點殞身殉情。”
皇甫雲輕冷嘲:“人都去了,殉情還有什麼用?”
鬼澤大帝緩緩起身,聲音低沉:“對啊,人都死了,殉情有什麼用。”
那幽冷的話讓皇甫雲輕的心下一顫:“父皇,你可不能想不開。”
“你這丫頭,本君哪裡想不開了……都十餘年了,若是該隨柔兒離去,早就去了,還等的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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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輕思考了片刻,琉璃眸微微閃動:“所以你對孃親的感情還比不上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聽到閨女說親祖父是背信棄義的男人鬼澤大帝感覺到好笑,但是聽到她質疑他對柔兒的感情,鬼澤大帝瞬間不滿了:“不準懷疑我對你孃親的感情。”
“好吧,不懷疑不懷疑。”嘴上說着不懷疑,但是皇甫雲輕心裡卻是冷嘲,都娶了這麼多小妾了,當然是愧對孃親。
“你是不是在想,本君納了這麼多妃子,愧對你的孃親?”
皇甫雲輕眸子閃了閃,這話可真不好接,是說是呢還是不是呢?
“其實本不該這麼說,但是在女兒眼裡,是這樣沒錯。”
“本君只有你一個骨血至親,拿什麼去愧對你的孃親?”鬼澤大帝的話擲地有聲,帶着一絲笑意,又縈繞着一股無人得知的哀傷。
什麼?
皇甫雲輕懷疑是因爲今天收到的衝擊太大了,導致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她有沒有聽錯,這話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只有她一個骨血至親,那皇甫雲卓呢,他是什麼?他不是父皇的孩子嗎?
下意識的回眸,緊緊的看着鬼澤大帝,想要一個答案,可是鬼澤大帝卻怎麼也不願意多說了。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寢宮用膳吧。”
“父皇~”
“聽話,讓父皇靜一靜。”站在御書房的陰翳處,皇甫鬼澤的渾身彷彿籠罩着一層生人勿進的隔離層,幽幽的燈光照到他的背脊上,卻徒留一地清冷的餘暉。
“我想知道……”
“下次吧,今天,是我和你孃親初識的日子,你讓父皇好好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你的孃親。”鬼澤大帝想笑卻是怎麼也笑不出,有些人真的是一輩子的忘不了,刻在心頭的硃砂痣,每每想起,連筋帶骨一般撕裂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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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家還沒有吃飯呢。”眼巴巴的看着鬼澤大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甫雲輕賣的一手無辜。
果真,鬼澤大帝哀傷的情緒排山倒海一般散了一半去,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咬牙切齒道:“自己去覓食。”
“好的好的,那父皇你好好呆着想孃親吧,最好不要用膳,這樣腦子比較清楚,餓了五官更加的敏感,這樣你就可以徹底不眠的想孃親了。”
“皇~甫~雲~輕”鬼澤大帝怒吼,他麼的這真的是他的種嗎?太壞了。
嘿嘿。
皇甫雲輕趕緊邁着大長腿逃也是的出了御書房,哼哼,搞笑,她七八歲就在夫子監稱霸,鎮壓朝臣子女,堪當京城一霸。地痞裡的頭頭,混混裡的霸主,年輕一輩的紈絝子弟誰沒被她打壓過?
研究過透徹心理學的她,自然知道,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可以讓人的情緒變化。如果父皇說的都是真的,那他今日傾瀉這麼一大通埋藏在心裡的秘密,估計負面情緒要爆棚了,她還是留在皇宮裡看着他吧。
而且,還有些秘密沒有弄清,還有些疑問沒有解答,她心裡被掉的不上不下的,難受的緊。
“祁公公。”
“奴家在。”
皇甫雲輕腳步輕盈,邊走邊說道:“今日本殿在宮內就寢,你去御膳房給本殿弄點吃的,我要餓壞了。”
“是是,奴家這就去,殿下回寢宮等着用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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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輕點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士兵和暗處氣息冷冽的暗影衛,勾了勾脣,轉身。
拐到殿門的轉彎口,一個白影一閃從側面出現,危機感爆棚,皇甫雲輕下意識的出手。
“是我。”
諸葛沐皇笑着伸出大掌,躲開她的掌風,身子一閃,撫上了皇甫雲輕纖細的腰肢,以狠絕的力道將她納入胸中。
“咦,你沒有走?”
“你竟然想要我走?”諸葛沐皇挑眉,眯着眼看了皇甫雲輕幾眼,立馬放開了手:“那我就走一個給你看看。”
“誒,別真走啊。”
看着某個傲嬌的男人說走就做,皇甫雲輕盯住了,默默的偷笑,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那麼容易妥協,結果在這裡等着呢。
諸葛沐皇走了幾步,便慢慢的將腳步放慢,漆黑的眸子裡邪火肆虐,怎麼還不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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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輕今日本來就有些睏乏,剛纔坐在地上有些受涼,再加上和鬼澤大帝一番談話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沒有心情哄諸葛沐皇。
“我數三下,你停下來,不停下來,我可吃飯去了。”
諸葛沐皇背對着皇甫雲輕,聽見這話,呼吸紊亂,小沒良心的。
“三。”
諸葛沐皇深不見底的眸子滿是無奈,做男人,要有骨氣。
“二。”
身子稍微動了動,腳步卻沒有移動一分,眼神落在不遠處鬱鬱蔥蔥的園林美景,眼眸微微閃動。
“一。”
慢慢回頭,涼薄的眸子離帶着無奈,她真是他的剋星。
她輕笑:“還不快過來,我走不動了。”
皇甫雲輕看着某個男人雖然懊惱但是認命的邁着大長腿走過來的模樣,心情大好,還未等他走進,便主動撲進了他的懷中,喃喃道:“今天怕是真的要在宮裡就寢了,怎麼辦?”
諸葛沐皇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鬼澤大帝老狐狸,在這個時候用輕兒生母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是也能夠理會到輕兒這時候複雜忐忑的心情。
“怎麼不說話。”
擡起頭,看了看男人暗沉的眸色,皇甫雲輕稍稍退出他的懷抱,笑的沒心沒肺:“父皇不答應,你失落了是不是?”
修長的指滑上了她的臉頰,細膩的感覺讓他心馳盪漾:“不是。”
“那是爲什麼?”
“你猜。”
皇甫雲輕摸了摸有些餓意的肚子,完全沒有猜測男人心思的想法:“不猜不猜我不猜。”
“你父皇,在幫別人挖本皇牆腳。”語氣帶着哀怨,某個男人鬱鬱寡歡。
“所以呢?堂堂羅剎殿殿主,還怕人挖牆腳不成?”
諸葛沐皇冷哼:“我能給他找點事情做做嗎?”
“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國家動亂他是不是就沒有閒情逸致管我們的事情了?旱澇災害嚴重他是不是就要分心了……”
皇甫雲輕一臉驚訝的看着某個壞主意滿腦子的男人,一雙美眸瞪的不能再大了:“停停停,諸葛沐皇,我月落子民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整他們。父皇到是沒關係,就是忙碌了一些,百姓流離失所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放心吧。”諸葛沐皇笑的燦然,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萌的皇甫雲輕大腦一陣短路。
“我出手知道分寸。”
“把你的分寸縮回去,不然本殿要你好看。”皇甫雲輕霸氣外露的拉着諸葛沐皇的衣襟,一副你敢試試我就揍你的摸模樣。
諸葛沐皇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皇甫雲輕:“我是知道分寸,但是輕兒你說過給我名分,名分呢?”
“你剛剛還和父皇說不介意,就這麼耗着。”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現在想要名分。”
皇甫雲輕臉色變幻,慢吞吞的拉着諸葛沐皇的袖子就走:“名個鬼啦,走吧走吧,該吃飯了。”
“輕兒你在轉移話題。”
“親愛的是你在小題大做。”
皇甫雲輕拉着行走諸葛沐皇有些吃力,不滿的回頭看了看他:“你好重。”
諸葛沐皇低笑一聲,一手將她擁進懷中,帶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扣着她的後腦勺就貼着香軟的脣吻了下去。
在被吻得雲裡霧裡的時候,某個壞心的男人親暱的抵着她的頭,用低沉性感的聲音說道:“那以後你在上。”
霧草。
皇甫雲輕覺得自己被污了一臉,狠狠的掐了一把諸葛沐皇的腰:“你真是壞的沒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