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念如輕輕一嘆。道：“世上的人就是太過在乎於眼中所見，耳中所聽；才生出這樣多的是非來！殊不知，眼中所見，耳中所聽，纔會矇蔽自己的心！”
“難道眼中所見，耳中所聽都是假的？”水珠笑道：“或許別人說的都不是真的，不用去信！但自己自己親眼所見的，就一定是真的！”
金念如道：“眼中所見，耳中所聽，往往都未必是真的；只是別人做的假象，本來就是爲了使我們相信是真的！往往看似是真的，卻是假的；反而看似假得不能再假的，反而是真的！你試過這樣的事麼？”
水珠想了想。道：“我向來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呢？”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眼中所見，耳中所聽，都不足爲信！心裡的感覺纔是真的！”
“心裡的事不是眼中所見到？”
“心常常會被眼睛所見的事矇蔽的！”
水珠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話題。便問道：“你相信趙劍平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那我呢？”
金念如怔了怔。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好一會兒才道：“你？我沒有向人打聽你的底細！也不會！”
“爲何？”
“我不大習慣打聽別人的底細！”金念如輕輕一嘆。道：“我連自己的底細都不想知道。又那會去打聽別人的底細？”
“那你爲何去打聽趙劍平的底細？”
“我那日見他一下子殺了三個人，連眼也沒眨一下。我想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今日一見，又大覺意外！我們看他一定不是好東西，但心裡又不然！”
“所以你
不相信眼中所見？只相信心裡的感覺？”
金念如只有承認！
水珠居然也嘆息！連她自己也覺奇怪！像她這種年紀的女子，本來不該嘆氣的。過了一會。又問道：“我們是不是朋友？”
金念如很奇怪她這個問題。但自己在江湖上這五年，唯獨和她見面最多次，交情最好！也明白水珠敬自己是個君子，都只因爲幫她打了一次架！只是當時自己也並不知道她是這麼大名氣的人。才從地上爬起來大罵！後來見面到底有多少次了，也沒去記。蒙她不計自己又髒又臭，每次見面都吃個飯，喝點酒；又各奔前程！這麼一想起，又想了想。開始覺得她的問題奇怪，現在居然答不上來。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水小姐！朋友的意思是怎樣的？你問的是那一種？”
這個問題非但水珠答不上來。恐怕天下也沒多少人能答出來。當水珠一個頭有二個大時。反問道：“你認爲呢？”
金念如道：“生意場上的朋友，是互相利用的，可以說是共同互利的；酒桌上的朋友是用來喝酒的，別的事就找不着人了；遇到欠錢花的時候，朋友是用來出賣的；如果有過不去關頭，朋友是用來利用的！但自己困難時，朋友是用來幫忙或救急的！自己死了，朋友是用來悼亡的！當然，還有很多種，你問的是那一種？”
水珠倒沒想到朋友居然有這麼多種，居然答不上來！
金念如見她答不上來。不由輕輕一笑。卻是他笑一下不要緊。水珠卻差點昏倒在地了，這又是那一種笑容？他一笑之下，眼中痛苦，臉上的落寂一掃而光，就如春風吹過大地
，羣花爲之失色！水珠自覺失態的同時，也清楚地知道，天下的女子都擋不住金念如微微的一笑！
金念如一笑之下，並不去看她，不知她的失態。又說道：“我肚子餓了！你呢？找個地方吃飯去！”
水珠點了點頭。道：“說吃飯！你幾時又真正的吃飯？”
金念如不語！
當下倆人找了間飯館坐下。說吃飯，只是水珠自己在吃飯！金念如一粒米也不吃，菜也極少吃；倒是用酒把自己的肚子灌滿！
水珠見他一碗接着一碗，比直接倒在地上一般的快。雖都已知道是他的傳統招式了！要是以前肯定不問，頂多笑笑吃完就走了。卻自從見了金念如那個笑容，就再也不能自己了。也顧不得店裡的食客目不轉晴地盯住金念如來看一 一是的！此等丰姿天秀的男子，莫說女子，就連男子也忍不住要看！
所以！水珠便問道：“你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事？要這樣自暴自棄？終日醉生夢死？難道你沒有解決的辦法？或許你說出來，我或許幫忙！”
金念如不答。反而說道：“見笑了！水小姐！在下十分多謝你的關心！在下向來習慣，也沒什麼事！水小姐有事麼？我記得你很忙的，有事可以先走了！”
這樣開口很明顯是趕客了！只是此後的水珠，再也離不開他了。只好裝做聽不懂。又說道：“照你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終日都這般喝酒！你遲早會醉死的！”
“我自己的生命我自己尚不可惜！不勞水小姐掛心！再說是人都要死的，誰又不死？遲死幾年，早死幾年，也逃不出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