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味道。”周疏凝往後一跳，警惕地抱胸，“你離我這麼近幹嘛？”
崔判官疑惑道，“奇怪，剛纔聞到你身上也有一種使魔殘留的氣息……周大人，你最近接觸過什麼邪祟嗎？”
周疏凝一頓，心底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什麼，卻是瞪他，“沒有，你聞錯了吧！”
“我修的通靈法，精嗅覺，用一招聞辨別善惡，從未出過錯。”
“那就是你嗅覺出了問題。”周疏凝先發制人，一通指責，“什麼使魔的氣息，你要我去試普通人，我試了。現在又明裡暗裡暗示我有問題，什麼意思？我看你乾脆再打份報告上去，說我是使魔，革我職算了！”
“我可沒此意啊。”崔判官也瞪眼，“我就問問，你這麼激動作甚？”
“反正我忙也幫了，說到底，你們判查司的事跟我沒關係，你還是另找高明吧。”
周疏凝說完就要走。
“周大人。”崔判官叫住她，“你應該知道，即便骨牌沒反應，也不代表他們是安全的。”
“你是過來人，知曉使魔的狡詐危險，哪怕有一點可能……”
“我知道。”周疏凝轉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胡瑤那邊我會留意的。但我不是你們判查司的，現在還在休假中，你要有確鑿證據就報上去，我幫不上什麼忙。”
說完就走了。
她這次的態度，與上回渾然不同。崔判官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兀自的匪夷所思，“……陰晴不定，果然跟傳聞中一樣高深。”
高深。
這話要是被周疏凝聽到，一定會噴笑出來。
她拘靈時隨心所欲，時而嬉皮笑臉，時而正氣凜然，被判官記錄在冊，投訴都摞高半層樓了，而他居然得出這麼個荒謬的結論。
周疏凝快步走出倉庫，才撫着胸口，默默鬆了口氣。
判查司的判官多精通五感通靈，善於聽人的心，她是真怕那崔判官看出她心虛，繼而窮追不捨。
在沒確定那個人的目的前，不能讓判查司，乃至地府知道他還活着。
“誰的推車啊？東西還要不要了？”
不遠處，店員阿姨高聲詢問。
“要的！要的！”
周疏凝斂神，連忙跑過去，保住了滿滿當當的一車零食。
……
落地迪慶的當天，難得的萬里晴空。
一行人在機場集合，葉鼕鼕、胡瑤和她男朋友一撥，韓澤堯和另一名男生一撥，周疏凝和荀璣一撥。
校外見面，葉鼕鼕非常矜持，正式互相介紹認識後，就一路輕言細語的，把軟妹的屬性發揮到了極致。
民宿老闆接機，開了一輛十人座的麪包車。周疏凝沒那些繁瑣的徒步裝備，一個行李箱輕裝上陣，便率先坐到了裡面。
“荀璣，你怎麼就一個書包？沒帶厚衣服？”坐上車後，胡瑤問道。
“放周疏凝箱子裡了。”荀璣把鼓鼓的書包往腿上一放，拿了包薯片出來，“番茄味的？”她偏頭問周疏凝。
“嗯嗯。”周疏凝又把那包塞到她懷裡的番茄味薯片推了回去，“手指凍僵了，你開。”
荀璣無奈，把薯片包裝撕開後，餵了她一片。
坐她們另一邊的男生“嘖”了一聲，打趣道，“這麼有愛，不會是拉拉吧。”
男生叫徐皓，之前加荀璣好友的那一個，痞帥的類型。
葉鼕鼕細聲細語的接話，“她倆經常這樣，習慣就好。”
徐皓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了一條口香糖，送到前座的韓澤堯嘴邊，擠眉弄眼道，“堯哥，嘴裡沒味吧，吃個口香糖。”
被韓澤堯毫不留情地揮開了，“離我遠點。”
葉鼕鼕目光都黏在他臉上了，矜持的笑，“有些事女生之間做可以，男生之間做就怪怪的了哦。”
徐皓哈哈一笑，把注意放回荀璣身上，“你徒步都不帶裝備的嗎？登山杖什麼的？”
荀璣冷冰冰地回了一句，“當地也能買。”
徐皓熱情道，“當地買多貴啊。我正好多帶了一根，借給你。”
這時，胡瑤的男朋友笑着開口了，“我說你怎麼專程買了兩根，原來另有深意啊。”
胡瑤的男朋友姓亞，名冉升。戴着一副金邊框眼鏡，長相斯文，有着典型的南方男生性格。語氣溫和，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因爲做了一圈介紹，熟絡了些，周疏凝笑呵呵的故意道，“徐皓，不會就是你讓韓大校草要的荀璣微信吧？”
“哈？要微信？”
“什麼情況？”
胡瑤和葉鼕鼕在線吃瓜。
周疏凝當然看得出，荀璣對徐皓沒意思。放在往常，她也不會亂點鴛鴦譜，但自從知道荀璣心裡藏了個不靠譜的人後，她就覺得，還不如找個同校的男生戀愛呢。不成功也沒事，只要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就行。
於是，周疏凝把韓澤堯去上歷史課要微信的事說了。
一片意味深長的起鬨裡，徐皓紅了臉。荀璣無動於衷，卻是抓了一把薯片，往周疏凝嘴裡硬抹了一把，“吃你的薯片吧。”
暮染煙嵐，月影扶疏。
周疏凝一行人住的民宿在離徒步起點兩公里左右的地方。老闆是傈僳族，普通話說的不利索，但很和藹，問他們晚上要不要去看銀河。
周疏凝本來不想去的，但胡瑤以互相熟悉爲由，強行拉着她一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