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第二日, 任憑葉憐在府中怎麼折騰,景薰充耳未聞,待在屋子裡面理都不理她。

浣奚在一旁擔憂地說:“小姐, 真的不用屬下跟您一塊兒去嗎?”

景薰擺手:“不用不用, 有顧少白在你就不用擔心, 你乖乖的在王府裡守着, 替我準備好銀票就行了!”

當天傍晚子夜, 顧少白帶着景薰悄悄的從三王府的後門坐上了去往邊疆的馬車。

待二夫人和葉憐兩個人發現的時候也只能在客房裡幹跳腳了。

景薰坐在馬車裡看着在外面一點點向後退去直至消失不見的王府大門,想着終於不用應付那對討厭的母女倆了,心情好極了。

馬車顛簸了一整日, 直到了第二天夜半,無法抗拒的睏意深深向景薰襲來。

顧少白看着身旁的姑娘隨着馬車的走動一個勁兒地點頭, 便將人拉到自己的懷裡, “困了就睡會兒吧, 等你醒了咱們再找個地方用膳。”

景薰頃刻間放鬆下來,迷迷糊糊地靠在顧少白的胸口, 大腦也隨之陷入了黑暗中。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正了正頭上的髮簪擡頭問:“王爺,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顧少白盯着她頭上的簪子說:“剛剛走出襄平城,等一會兒到了一個有客棧的地方休息一下。”

景薰點頭,正好她也有些餓了。

馬車外的車伕將兩人帶到了一個小鎮, 停下馬車後對裡面的兩位主子說:“兩位大人, 前面便是河清鎮。”

顧少白掀開簾子看了看, 回頭對景薰道:“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景薰點頭, 跟着顧少白一起下了馬車。

兩人穿的都是低調簡樸的布衣, 景薰在周圍環視了一圈發現連夜殤都沒有跟過來。

景薰小聲問道:“王爺,你就不怕太子的人來找我們麻煩嗎?”

顧少白斜了她一眼, 說:“夜殤會留意的。”

景薰一愣,問:“夜殤也來了?我怎麼沒看見?”

顧少白:“若是連你都能發現他的蹤跡,那他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了。”

景薰:“............”

顧少白接着說:“在外面你就不要叫我王爺了。”

景薰擡頭問:“那叫什麼?顧少白?少白?白白?”

顧少白扶額,“平常夫妻間怎麼叫你就怎麼叫。”

景薰獨自想了一會兒,袖子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半響才試探道:“......夫君?”

顧少白的手一頓,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脣角,

“嗯。”

....................................................................................................................................

襄平城內

楚曉月一個人歡歡喜喜地跑到三王府想找景薰說話。結果還沒等她進三王府的大門就被人趕了出來。

楚曉月看着眼前這個面生的丫鬟皺了皺眉問:“薰兒呢?”

那丫鬟囂張地仰着頭道:“那是什麼人?”

楚曉月被她的語氣激怒了,又莫名的感覺有些好笑:“什麼人?是這三王府的當家人!”

身後葉憐從府中走出來,看見楚曉月還以爲是三王爺的哪個追求者,當下臉色陰沉地說:“只有王爺纔是三王府的當家人,你算哪根蔥?來人,給我打出去!”

這時王府的暗衛站了出來,在葉憐的面前說:“這位是楚國公府的大小姐,不敢對其不敬。”話裡話外還帶着絲絲命令的語氣。

葉憐當場撒潑起來,指着暗衛的鼻子喊到:“本小姐是三王爺的表妹,還怕她一個大小姐不成?”

楚曉月站在她面前冷笑:“原來是貴妃娘娘家的那個鄉下丫頭,怪不得這麼不知禮數。”

葉憐她是見過的,之前在羽貴妃逝世的時候,她的那位好母親居然當着羽貴妃的靈堂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爭論葉家家產。後來被顧少白沉着臉趕了出去,沒想到現在又不知廉恥地賴上了三王府。

葉憐氣地握緊了拳頭,陰森森地說道:“你說誰是鄉下人?”

還沒等楚曉月接茬,子荊就急急忙忙的從裡面走出來,站在她面前拱手:“見過楚小姐,葉姑娘初入襄平不清楚禮節還望大小姐大人有大量。”

明擺着就是說葉憐不懂規矩。

楚曉月笑了笑,說:“小事小事,本小姐還不屑與一個丫鬟計較。薰兒呢?我進去看看她。”

子荊面露糾結,道:“王爺與王妃不在三王府。”

楚曉月皺眉,“什麼意思?他們去哪兒了?”

子荊:“具體的原因屬下不好多說,還望楚小姐體諒。”

楚曉月想了想也不爲難他,點點頭就離開了,想着等回去問問齊子衫。

子荊打發了門口的侍衛丫鬟後就進了王府,連一個眼色都沒有留給葉憐。

區區一個侍衛居然都敢這樣忽視她!葉憐站在那裡恨恨地瞪着楚曉月離開的背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也無可奈何,最終還是悶聲回了客房。

河清鎮,景薰和顧少白全然不知家裡的事,顧少白吩咐夜殤,在他們沒回王府之前,除了十分重要的事,其餘的都不必彙報。兩人下了馬車後在行人不多的小鎮裡找到了一家酒樓。進了門就聽老闆熱切地走過來笑着開口:“兩位客官,請問是吃酒還是住店啊?”

顧少白:“住店。”

“好嘞!那兩位是要定兩間房?”

景薰悄悄看了一眼顧少白,只聽他道:“這是我夫人,定一間房就夠了。”

老闆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當下就笑道:“得嘞!二位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樓上開房間。”

這家酒樓算是河清鎮比較好的酒樓了,雖然不能和襄平內的酒樓比,但是也算足夠體面。

房間內有一張很大的雙人牀,前面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放好了茶壺與一套杯具,內側懸掛着一張簾子隔着浴桶和房間,房間乾淨整潔。

老闆將鑰匙遞給顧少白笑着說道:“二位就在此歇息吧,若是要用膳直接招呼樓下的小二就好。”

顧少白接過鑰匙回頭,看見景薰已經開始躺在牀上卷着被子打滾了。

微微一笑走過去,問:“想不想下樓吃飯?”

景薰從亂七八糟的被子中露出一個小腦袋,點點頭:“要。”

顧少白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順勢將上面的簪子取了下來,頃刻間景薰的墨發青絲散了她全身。

“哎你幹嘛?頭髮亂了我怎麼下去啊。”景薰懊惱地抓了抓自己腦袋。

顧少白將她的髮簪丟到了一邊,從袖子中另取了一個簪子,道:“戴這個。”

景薰一看,正是之前第一次與顧少白過年時在集市上買的那個玉蘭花髮簪。

景薰欣喜地接過來問:“我的怎麼在你那裡?”

顧少白:“你回西楚的時候沒有帶走。”

景薰拉住他的袖口道:“那你和我一起戴。”

顧少白默不作聲的又將手伸到了袖子裡拿出之前景薰送給他的那隻,說道:“齊子衫之前和我說,這兩個簪子其實一對兒連理簪。”說完一雙沉穩的眸子盯着她,“你倒是早有預謀了。”

景薰小臉一紅,又不甘心地道:“那齊子衫還跟我說紅翡煙雲是你家的定情信物呢,這麼說來你也是早有預謀了,而且比我還早,當年我才十二歲啊!”

顧少白眼神一頓,順勢低頭看了看景薰手腕上的鐲子。

景薰等不住了,一把拉起他道:“快走吧,我都要餓死了。”

兩人去了樓下,小二爲他們上了菜單。景薰驚奇地指着菜單上的東西對顧少白說:“他們家居然也有糖醋蝦!”

顧少白無奈,對店小二說:“來一盤糖醋蝦。”

小二笑呵呵地記下了。

景薰在坐一邊偷笑,心情十分愉悅。等她點的差不多了,又將菜單遞給顧少白:“你看看吧。”

顧少白沒接:“不用了,再點就吃不完了。”

景薰道:“那夜殤他們不也得吃飯嗎?”

顧少白臉色有些不好看,“你是主子,他們還用得着你來管?”

夜殤在角落裡抹着額頭上的冷汗,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景薰:“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路保護我們呀,總不能不給人飯吃。”

顧少白臉色陰沉,不着痕跡的在暗處掃了一眼。夜殤連忙站出來在景薰面前拱手道:“夫人受累了,屬下和兄弟們在路上已經吃了。”

景薰這才消停了,撇嘴說:“好吧。”

看着顧少白冷冷的臉色,夜殤嚇得心裡拔涼,連忙重新退了下去。

景薰也察覺到了面前人心情不好,轉了轉眼珠,笑嘻嘻地說:“咱們什麼時候再趕路啊?”

顧少白沒說話。

景薰又問:“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邊疆啊?”

顧少白:“........”

咬了咬牙,景薰又道:“剛纔我點了好多你愛吃的東西呢!”

依舊沉默。

景薰舌尖頂住上牙膛,深吸一口氣聲音軟了下來,“夫君......”

顧少白這才臉色稍好,“嗯。”動手替景薰用乾淨的絹布擦了擦筷子。

景薰在私下裡偷偷翻了白眼,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