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卷 第三十二章 準備

寺廟裡和尚道士們念着經文,天擦黑的時候,京城像是着了火,無數的紙錢包被焚燒,煙霧籠罩着全城,各處的消防人員都待命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着火;而到了晚上,京城近處的通惠河、涼水河兩岸則有數不清的人在放河燈。

雷以鎮站在通惠河邊,看着河面上的點點河燈,感覺它們和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一顆星星就是世間一個人,而一盞河燈就是一個亡魂,天上星星密密麻麻,河面上燈火也密密麻麻。對日一戰,總參的數據是復興軍共計戰死八萬九千餘人,這些人如果真變成河燈,那從北京到天津的河道都將被他們鋪滿。

雷以鎮看着河燈沉思的時候,旁邊日本陸軍的松石安治少將也微微失神,在他看來,這一戰打的真是莫名其妙,開始的時候是因爲要報復中國擊沉海軍軍艦,而後又想攻佔通化,以徹底佔領整個南滿,再到後來則是要佔領北京,以徹底使中國臣服,就這樣一步步的轉換目的,打了一場誰都無法形容的戰爭。

這一切,在松石安治看來,根本就是政客們爲了保住位置而進行的一場無謂之戰,或者爲了實現某人二十年前舊夢的償願之戰,反正,每一次戰鬥都和日本國民沒有干係,每一個士兵的死亡都是因爲野心家的私慾,更讓人氣憤的是,直到現在,這些野心家依然安然無恙,只有帶兵的元帥們背了黑鍋。

“閣下,回去吧。但願中日兩國永不再戰!”旁邊雷以鎮的聲音把失神的松石安治驚醒。

“嗨!中日兩國永遠都不能再戰!”回過神來的松石安治少將鞠着躬,表達着自己的心聲。

同一時刻,東京銀座的某處公寓,全日本最有錢勢的幾個人也聚集一堂。他們中有人倒不像見識過復興軍軍威的松石安治少將那般肯定中日一定不會再戰,而是很擔心即使簽訂了條約,中國人也很可能最終打到對馬海峽。

“諸君。開戰的話是不可能的!”諸人當中實力最弱的大倉組財閥大倉喜八郎說道。“支那提出煤鋼聯營之目的,就是從根本上監控兩國的軍械生產。只有監控了軍械生產,雙方在軍事上才能做到了解和共信。能想出這個辦法的人一定是個天才,在煤鋼上實現聯營,不但能取得互信,還能在軍事上進行深層次的合作……”

全日本最大的鋼鐵廠就是官營的八幡制鐵所,而大倉喜八郎很大一個任務就是負責爲其尋找足夠的優質鐵礦石,這項工作以前是做的很不順利,但現在中日一旦煤鋼聯營。那大倉組將變成日本鋼廠的一部分,最終成爲這個鋼鐵巨無霸的一員,那時候,財閥間的會議他將不再是坐在下首。

看着大倉喜八郎的臉色的笑容的,三菱剛接手家族事業的巖崎小彌太、住友的鈴木馬左也,安田的安田善三郎、以及三井的池田成彬、都是輕笑,唯有三井大掌櫃團琢磨神色凝重,他在大倉喜八郎說完之後道:“諸君,支那此次提出煤鋼聯營,雖說是有監控軍械生產的意圖。但更大的意圖是想和日本經濟建立更緊密的聯繫。如果沒有楊氏所建立的天字號,那麼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幸事,可天字號規模龐大。支那實業又日新月異的發展,真正到了雙方緊密融合的那一天,說不定是支那的實業佔優,還是日本的實業佔優。”

團琢磨的發言甚是精到,安田善三郎道:“閣下,按照支那工部的分類,支那雖然有天字號,但它主要集中於重工業,具體是制鐵、化工、軍工、造船、還有拖拉機生產。這些雖然和我們有所競爭,但也是和官營產業競爭的可行性更大。只要兩國經濟融爲一體,關稅爲最惠國待遇。那麼支那的那些實業是競爭不過日本企業的,其他不說,紗廠、布廠支那就完全處於劣勢。”

安田善三郎的發言衆人從心底裡贊同,重工業投資大,見效慢,沒有戰爭刺激是難以有鉅額利潤的,在座的財閥其實都少有重工業,起家大部分是靠輕工業和礦業,特別是紡織業,四家都有投資且投資巨大。

“可惜啊!”在一圈人都贊同的時候,三菱的巖崎小彌太道,“馬關條約取消後,帝國再也不能在支那創設工廠了,支那如果對日本全面開放,最惠國是不夠的,最好的辦法是把工廠建到支那去,支那西北正在大面積種植美棉,當地的紗廠雖然很多,但規模都還很小,如果我們能在西安或者太原建設紡織廠,那麼工資不但更低,運輸也能節省。可惜啊!”

“閣下,帝國已經沒有治外法權了,在支那內地設廠將無法得到保護。”三井的池田成彬道。合約和密約的內容,在座的人都知道,也都滿意,唯一不滿意就是治外法權沒有了,這比歐美人低了一個級別。商業總是要有一些特權才能打開市場的,現在特權沒了,日本人跟普通支那人平起平坐,這對以後的市場開拓極爲不利。

“不必太過擔心,也許不需要多久,歐米各國的治外法權也會被楊氏取消,這一天不會太久的。”住友的鈴木馬左也說道。“支那需要帝國爲它的商品進行轉口貿易,這也就是說,支那很快就會做出讓歐米列強無比忍受的事情。諸君,有沒有發現,支那現在就像幾十年前的帝國,正在蒸蒸日上,各種產業也在爆炸性的發展,我們越早和支那經濟融合,收益就會越大。諸君,不要再去想和競爭有關的事情了,支那本就是一片白地,那裡沒有競爭,只有開拓。”

鈴木馬左也說話的時候兩眼放着光,把在座的幾位財閥巨頭完全感染了,日本只有五千萬人口,而支那有四億五千萬人口,是日本的九倍,真要這個市場打開了。那自己的財產將翻好幾倍。支那本身是有實業,支那政府也在大力的振興實業,可畢竟是底子太薄。發展再怎麼快也難以追上日本,而且最關鍵是。經過多年的磨練,日本已經有了一大批實業界商界實用人才,而支那還處於古老的商幫模式之下,這樣的競爭完全是不對等的。

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支那政府在支那商人的壓力會對日本公司進行制裁和限制,這是無法避免的,越是弱勢的羣體,就越是希望靠政治來獲得競爭優勢,在支那軍事實力明顯高於日本的情況下。這種情況最有可能發生。也許應該大力支持海軍擴張,這個想法忽然間在財閥們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簽訂中日條約的楊銳沒想到,一個煤鋼聯營就讓日本財閥們牽扯出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沒想到養不熟的日本狼這麼快就養熟了。其實在未來縱橫家楊度看來,中日合約讓日本三種人極爲滿意。對於軍閥和天皇,俄屬遠東的土地能使其暫時滿足,這雖然是暫時,但南面那一大塊歐美殖民地,即便看着就能讓兩國的軍閥們緊緊的站在一起;

軍閥們滿意,財閥們則更加滿意。中日友好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中國市場被日本完全獨佔,雖然中國自身的工業也在發展,但日本財閥有先發優勢。他們的資產將在市場開放和經濟融合中獲得成倍的獲利。這並不是中國人競爭不過,而是工業發展的速度跟不上市場發展的速度,特別是土地贖買之後,交通的遍及、化肥農藥的使用將使中國百姓的購買力大大的增加。中國經濟的強勢崛起,將使其身上依附的一切資本成倍增長,這無疑會讓日本財閥們激動的涕淚滿面。

軍閥財閥都滿意了,日本政壇上的那些政客們也會對此歡欣鼓舞。相比於君主獨裁的日本,復興會控制的中國應該是屬於相對民主的政體,復興會的巧妙之處在於借用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從而獲得絕大部分選票,而復興會執政之時頻頻通過的惠民政策。又讓農民們感恩戴德。

雙方的這種互利互惠的模式雖然最終會被新興的工商業主所打破,但農民的無知和寬容並不會反對復興會拿他們的血汗去澆灌工商業。他們所着眼的只是自己碗裡的飯是不是比以前滿些,口袋裡的錢是不是比去年多些,只要是如此,那就是皇上賜福、老天保佑,至於交的那些農稅,這不是孝敬皇上和大人們的嗎,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如此下來,工商業最終也會支持復興會,復興會根本就是萬年江山永不倒。

中元節的第二天,聽着楊度扯出復興會萬年江山永不倒,楊銳頓時一陣大笑,在他私下的謀算裡,復興會能撐到三十年後取消農業稅就謝天謝地了,至於復興會的紅旗能打多久,關他屁事!這天下不是、也不可能是他子承父業,甚至妻子們生的全是女兒、楊家從此斷了香火,他也毫不在乎,這便是一百年來的觀念變更。

其實自從進了北京,或者說自成楊無名生下來,學生們、下屬們、親戚們對這個孩子就多有期待,即便是飽受英美教育、很是開明的程莐,也希望兒子能成爲政治家而不是水果販子。這些人的願望只讓楊銳心中發笑,並更讓他執拗的要把楊無名培養成一個真正的水果販子。他的這種執拗來自於對歷史粗淺的認知,歷史上偉大的帝王,每到老時往往會大殺元老,真是老糊塗了嗎?

完全不是,究其根本在於偉大的帝王總是有一大堆天才臣子,而偉大的帝王更往往有不成器的兒子,於是老皇帝臨死之前就要掂量了,是要國業還是要家業?要國業那就把國是交給那些天才臣子,結果有可能是國家繁榮昌盛,也有可能是帝統最終被曹操們所篡奪;而要家業,那就是殺盡那些元老和能臣,最終留下一片白地讓兒子重新建立威望。

楊無名真要子承父業,那復興會的元老有一半都要死,死人或許不重要,但這個國家的發展最終會因爲內亂而停頓,楊銳不在乎誰接手這個國家,但要是有人敢毀了他一生的心血,把這個國家弄得一塌糊塗,那就會犯他的忌。這是他絕對不容許的。

看着太過自信的楊度,楊銳說道:“皙子,日本內部的勢力不是你我現在能夠預見的。軍閥也好。財閥也罷,他們都處於一個極不穩定的政體當中。只要天皇有變,這個國家的政策將會發生很大的變化,這是我們所不能掉以輕心的。”

“天皇有變?”楊度琢磨着這句話,他道:“據我所知,日本天皇就是一個好大喜功、豔羨歐美能廣開殖民地的簡單武夫,他現在本就被那些人控制,以他的心計手腕,他能有什麼變?”

“大正是這樣的。但他兒子昭……咳,他兒子未必就是這樣的。”楊銳咳嗽着,他差一點就把‘昭和’說了出來。

“他兒子,你是說皇太子裕仁?”這段時間楊度和楊銳間的關係親近多了,他不再是大人大人,而開始直接說你了。

“是的,裕仁。”楊銳眼眸中閃着厲芒。是這個人用軍國主義把權力從財閥政客們手裡真正奪回到手裡,也正是這個人下令發動了九一八事變、侵華戰爭……,當然,也是這個人。在美國政客們的默許下逃脫了審判,最終活到了八十多歲壽終正寢。他,在繼承皇位後會給中日之間帶來什麼新的變化?誰也不知道。

院子裡楊度忽然感覺到了陣冷意。他訕笑着道:“這…這裕仁很特別是嗎?”

“嗯。”楊銳沒有多言,直道:“皙子啊,既然你有志於外交,那下一屆開始,就把議長的職務辭了吧。先到總理府辦公室幹一段時間,等再過幾年去外交部做個副職,或者直接去外交部,從基層幹起也行。”

“我……”沒想到話題轉到這方面來,楊度眨着眼睛。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安,有楊銳這個強人在。他這輩子也就只能乾乾外交尚書了,可他幹外交尚書。就不知道謝纘泰放什麼位置。復興會裡,乃至整個政壇的能人年齡都在三四十歲,這就使得一些權要位置的競爭極爲激烈,他這個外來人真不知道能不能身居高位。

“皙子啊,你以前是要做帝師,現在中國已經沒帝師了,你說要改做先秦時的縱橫家,那張儀蘇秦之輩,也是當時偉人啊。可真要實現這個目標,我看你先是要周遊列國十幾年才行。當然,現在交通發達,到地球那一邊行程最多也就一個月,不過要把世界上這些強國都轉一圈,也要好幾年,不如此,你怎麼能瞭解世界局勢?”楊銳看着他的樣子不由發笑,只好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啊!對!對!要周遊列國,而後才知天下之形勢,最終才能使中華雄霸世界。”楊度頓時被點醒了,雖是弱國,但謝纘泰身上的那種自信卻是少見的,這完全是得益其早年的華僑生涯。“那我是不是能早幾年出發呢?議長就換個人噹噹也行啊,比如農會的徐君貫田就能擔此大任啊。”

“現在就想走?”楊銳見他着急,更是笑,“皙子啊,你通幾門外語?”

“啊!”楊度開始發傻,他這纔想起來列國不是說漢語的,而是什麼語言都有。“再有,你到了他國如何結交權貴?這要做縱橫家,人脈是第一重要的,不認識人,你怎麼去影響他國國策?還有資金,周遊列國,所費不少,公費總要有項目才能列支的,你這周遊,怕是難以列支吧。”

一瓢接一瓢的冷水把楊度的熱情澆滅,他頹然道:“那該如何是好?”

“你這幾年先把英語學好吧,然後再練練文筆和口才,每到一地化緣也好,像梁啓超那般寫些文字騙稿費也好,都能結識不少人。”楊銳道。

他一說梁啓超,楊度就關切的問道:“這樑卓如聽說在臺灣被抓了?”

“嗯。”楊銳點頭,“但和日本簽完合約又放了。不是說要中日友好嗎,他戰前就鼓吹這個,現在真友好了,也就沒罪名告他了。”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情,楊度道:“卓如兄是我國第一鼓吹高手,若是要能收爲國用……”

“皙子啊,梁啓超這個人兩面三刀,一天一個變,比康有爲差多了,比你就更差。康有爲再差。也對君主*持之以恆,你呢,一心堅持君主立憲。梁啓超是什麼都自己有利就說什麼,而情況一變。他就一變,之前說的話全當放屁。

我不是因爲不信任他的人品而不用這個人,而是認爲他這麼鼓吹來鼓吹去,全國人心必將大亂。我們爲什麼要皇權那個牌坊,不就是爲了安定人心嗎?人心安定,大家意見一致,勁往一處使,國家就能強盛;反之。今天立憲,明天共和,後天復辟,這國家怎麼能復興?梁啓超這一次走狗屎運,沒住進牢裡,下一次就沒這麼便宜了。”

執掌天下越久,楊銳身上威嚴就越盛,他說梁啓超雖然只是輕描淡寫,但楊度背脊上已經發汗了。他這邊發汗間,楊銳出去拿了幾本書回來道:“這幾本書拿去看透了再談縱橫吧。”

“這是……”楊度當即打開。第一本便是《海權對歷史的影響》,再是《海權對法國革命及帝國的影響,1793-1812》、《海權的影響與1812年戰爭的關係》。以及《歷史的地理樞紐及其他》。

“知道歐洲大戰爲何現在打響嗎,和這幾本書有很重要的關係。”楊銳道,他說着忽然岔開一個話題,“馬漢這幾本影響全世界、間接推動歐洲大戰乃至世界歷史的書,卻被我國某個出身海軍、名氣震天的翻譯家視而不見,他不但視而不見,反而翻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亂我華夏,真要是殺人不坐牢,我第一槍就嘣了這個沽名釣譽的王八蛋!”

楊度知道楊銳口中的翻譯家是誰。對此人的惡意,楊銳在開國之前就曾經提及過。他的原話是:那一天xxx死了,(我)總理府一定要放幾萬響的鞭炮以示慶祝。而除了這個翻譯家外。大名鼎鼎的孫忠山是另外一個死了後總理府要放鞭炮的亂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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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接楊銳的話茬,楊度問道:“海權如此之重,這是竟成兄轉而支持中日友好的原因嗎?”

“差不多吧。”楊銳點頭道:“日本如果是友,那最少可以少打一場滅日之戰。爭霸不是遊戲,正常情況下,每一次大戰都要十年修養國力才能復原。日本是可以滅,但滅了日本再等十年,那很多機會就喪失了。以利益計,日本接收德國在太平洋的那些島嶼,對遏制美國是極爲有利的,要是菲律賓最終獨立,那美國的勢力將被逐出西太平洋地區,這是很難得的。

我已經想過了,日本和英國其實很像,但日本沒有英國那麼大的殖民地,他需要中國的市場,而歐美又不可能把殖民地以及本國市場對他開放,這就使得中日存在合作的基礎。等中日兩國把中日韓的市場填滿,那就是發動戰爭、搶奪歐美殖民地市場和原料的時候了,這個時間不會多久,也許二十年就到了。”

“二十年,這麼短?不是說有第二次產業革命嗎?”楊度不知道總理大人爲何會有如此的判斷,他感覺這個時間最少能維繫三十年。

“不算短了。”楊銳道,“是有第二次產業革命,但問題是,如果歐美產品競爭不過我們,他封閉市場、控制原料怎麼辦?要知道最富裕的人可是在歐美,特別是美國,所以他們若不開放市場,那我們就要用堅船利炮轟開他們的國門。”

聽到要用‘堅船利炮轟開國門’,楊度大笑道:“這不是英國人在幾十年前乾的嗎?”

“是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東方人不單心靈手巧,也極爲吃苦耐勞,自由競爭的結果就是東方商品的競爭優勢最終壓倒西方,而西方爲了不使黃金外流,那就要閉關鎖國。滿清的閉關鎖國召來了堅船利炮,憑什麼英國的閉關鎖國就能平平安安?”楊銳端起茶盞喝了口茶,他感覺和楊度閒聊這麼多很是無趣,心思不由轉到了海參崴,那邊,應該準備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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