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國變3

萬壽寺中一片哀聲。

隨行的宮女太監不得不哭,而隆裕、李蓮英、崔玉貴等卻爲己而哭,便是隆裕也是因爲慈禧才做了皇后,雖然,在這個皇后她做的一點也不歡喜,可現在慈禧一死,那麼以後自己該怎麼辦?她茫然無助,只待李蓮英請她保重身子的時候,她纔回過神來,凝噎着道:“這如今……這如今……該怎麼辦啊?”

太監是不能干涉朝政的,李蓮英心中忐忑,知道在這個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今後影響甚大,老佛爺即死,照道理應該是光緒出山,可自戊戌之後,光緒的嫡系或貶或免,都已經不在朝堂,一待光緒出山,那朝局就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當然,若是隆裕皇后有老佛爺的手腕心勁,那再來一次垂簾聽政也未嘗不可,可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李蓮英想東想西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旁邊崔玉貴倒對小德張使了個眼色,小德張見機忙跪地道:“回主子的話,出了這樣的大事,還是要請慶王爺、鎮國公來商議啊。”

小德張是崔玉貴的人,而崔玉貴又是庚子年逼死珍妃的兇手,他以前便說過“老佛爺活一日,我便活一日,”而今太后已是身死,惶恐之下,他不由得想着把慶王奕劻拉過來,他也算是太后一系的臣子,若是先得到了消息,然後再與袁世凱合謀出什麼來,或是把光緒殺了,或是仍然把他軟禁,都比光緒出山好。

李蓮英聽小德張說的便知道他們的所想,馬上道:“回主子,太后崩天,還是要把軍機大臣們都叫來纔好,這樣事情才能商量的妥當啊。”他素來謹慎,不敢再言語上有絲毫的偏向,只是按照正常規矩說話。

見兩個太監的意思不一樣。隆裕也猜測到了兩種結局,一是叫慶王和妹夫載澤,如此那光緒很可能永遠不能見天日,二是叫軍機大臣。軍機大臣雖然派系各不相同,但光緒出山佔了個理字,即使奕劻有其他想法,在衆人的面前也不敢有什麼逾越之舉。

“去…去…,着鎮國公載澤過來。”隆裕左右爲難,無計之下只覺得唯有妹夫是最可靠的。而且他此時就在朗潤園,離得最近,十里路程來回最多半個時辰。

隆裕在忐忑間選擇了載澤,而當載澤聞訊疾奔萬壽寺的時候,在天津官衙的袁世凱便收到了北京趙秉鈞的來電。電報上語焉不詳,只說御林軍異動,待他把楊士琦叫來商議的時候,第二封電報來了,上面說佛爺被刺。懷疑已經身死。看到這幾個字的袁世凱渾身打抖,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句,“天亡我也!”然後雙目無神,一屁股癱坐椅子上。

電報從袁世凱手中滑落下來,楊士琦不顧失儀,上前接過,看過臉色頓時也煞白起來。慈禧雖然處處對北洋提防打壓,但在怎麼說還是北洋的靠山啊,現在靠山既倒,那北洋……

“宮保……宮保……宮保!”楊士琦連續叫了三聲,袁世凱纔回過神來,他見他如此。忙道:“爲今之計,還是要與東海,還有慶王商議啊,坐以待斃絕不是辦法!”

袁世凱完全已經失魂落魄,如今立憲風氣。光緒的聲望一時間無兩,更不要提洋人對他的支持,這個時候他再出山,民心士氣都在頂峰,他還能怎麼樣,帶兵殺進北京麼?!

“嗯。你去辦吧。”袁世凱好半響纔回了這麼一句。

楊士琦見他答應,立馬寫好電報,讓袁世凱過目趕緊讓人出去辦理。而他在忙活的時候,心中不由的冒出一個主意。

“宮保,小恭王傅偉似乎和載貝子自小關係甚好。”

“是這樣的。”袁世凱品味這他話裡的意思,無神的眼珠子似乎能看見些東西了。

“若是……”楊士琦忐忑着,直到最後才道:“若是小恭王能榮登大寶,那咱們北洋可就是過了此劫。”

楊士琦說的事情可是石破天驚,袁世凱“嚯”的一聲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道:“這……行嗎?”

“只要做就行了。要解今日之局,當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就是取而代之,可讓小恭王傅偉,或是貝子傅倫上位;中策是速開國會,借立憲實行英國虛君之制,把權力都放在內閣,屆時即使光緒在位,他也不能做什麼了;下策則是……”楊士琦斟酌着,袁世凱見他如此,喝道:“講!”

他最後決然道:“知會宮裡面,”他做了一個砍的姿勢,再道:“然後趁亂起兵,或是控制朝局,或是取…而…代…之。”

袁世凱一聽,立馬道:“下策絕不可行,列強環視,民智漸開,誅殺光緒,我還有什麼臉面在朝堂立足?麾下那些官兵又如何肯服我?既然我可以起兵叛亂,那是不是段祺瑞、馬龍標、張永成他們也可以起兵叛亂?中國之事,素來是名不正則言不順。此策休要再提!”

楊士琦趕緊點頭稱是,其實他這也是想試探試探袁世凱的心性,若是他真的取了下策,那自己可就要另圖他就了。“既然取上中兩策,那就要用陰謀叛亂的名義,先把京城控制起來,即便小恭王上不了位,那也可以讓慶王爺執掌朝局,馬上宣佈馬上召開國會,”

若說以小恭王傅偉替代光緒是陰謀,那麼虛君立憲和速開國會就是陽謀,只要是一開國會,那麼士紳們就滿意了;而督撫們——前幾天編纂官制的會議上,鐵良等人的意思是裁撤總督一職,而袁世凱的意思是廢軍機處,一旦開國會那麼督撫不動,他們也會滿意的;再就是洋人,對洋人……袁世凱想到這茬,道:“不管怎麼樣,這事情還是要洋人支持啊。”

“宮保,洋人在乎的無非是權益而已,屆時讓出利益,他們一定會沒有意見。現在關鍵就是調兵入京城。”

政治是沒有國別的,有的時候洋人是強盜,可有的時候洋人又是牧師。現在北洋生死攸關之下,洋人早就由扛槍開炮的強盜。變幻成可親仁慈的牧師了。袁世凱能到今天的位置,這一些早就融入骨髓了,他此時仰着頭思考片刻,道:“哎。當初爲了討好老佛爺,把立憲定了十二年,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他感嘆之後又道,“讓天津的巡警入京吧,槍械也裝過去。還有,查查光緒在哪,是在京城,還是在頤和園?”

楊士琦把他說的記下又道:“良臣那邊怎麼辦?要不要派人過去?”良臣就是趙國賢,他現在是北洋第六鎮統制官,而第六鎮就駐紮在北京南苑。此處離紫禁城二十里,離頤和園五十里,一旦局勢有變,可是能馬上控制京畿的。

他說這話之前,其實袁世凱也在想第六鎮之事。今年正月的時候,王士珍被撤職,之前的宿衛營統領趙國賢兼任第六鎮統制。這人雖然是河南人,但是腦子裡卻完全是忠君愛國之念,要說服他做禁門之變怕是很難。而即使趙國賢同意,下面的兵士也不敢作此行徑,世人都說這北洋是袁世凱的北洋。可卻不知道北洋官兵對自己並不忠心,大的頭目還好,一到下面那些隊、排、棚那就不帶這樣了,越是沒文化的兵越是不會亂想,革命思想是沒有了,但“保皇忠君”卻一大片。袁世凱想到此節。道:“找良臣就不如找肅王。現在步兵統領雖然是那桐,他也很有可能會站在我們這邊,可那兩萬多巡捕現在全轉爲巡警,都歸肅王管着,要想在京中有所作爲。他這一關是繞不過的。”

京中最大的兵力就是步兵統領衙門下的兩翼五營,之前沒有巡警還好,自從那肅王善耆任過之後,加上革命黨吳樾之事,那些個巡捕就都轉爲巡警,巡警部尚書雖然是徐世昌,但下面的官佐還是肅王善耆的人;

“肅王那邊怕是很難啊。”楊士琦搖着頭道:“聽聞這肅王和海外的康梁可是有聯繫的。”

“再有聯繫能怎樣,他無非是貪一個權字。現在這光景,就直說國會召開之後由他任這個內閣總理也未嘗不可。”袁世凱驚嚇之後,心中的那股勁頭又回來了,錯綜複雜的關係中,他總能找到那根最關鍵的弦。

“可慶王怎麼辦?”楊士琦畢竟還是幕僚,殺伐沒有袁世凱果斷。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慶王那邊顧不上了!”袁世凱大聲喊道,他心中急切,稱呼慶王奕劻也不叫大佬了,直接呼之爲慶王。

楊士琦聞言趕忙點頭操辦,京中除了步軍統領衙門巡警之外,還有健銳營、宿衛營,這些部隊一個在載灃手裡,一個在趙國賢手裡,趙國賢雖然未必死保光緒,可最後載灃卻是光緒的弟弟,若是光緒一下子被保住了,那後面的事情可怎麼也不好辦了。

京城的焦點一下子彙集到載澤和善耆身上,若是載澤也不希望光緒出山,那光緒很可能在囚牢里老死一生,或者莫名身死,然後小恭王傅偉或者貝子傅倫上位;若是善耆投向慶袁一系,那麼即使光緒出山,順天捕盜營的兩萬多巡警也能把宿衛營碾壓過去。此時,肅王善耆正在和姚錫光、吳祿貞等討論明日出京赴蒙古事宜,而載澤是在隆裕哭訴之後,默想着這事情還怎麼辦。

“爲今之計,還是要保皇上出山啊。”撇開旁人的禪院裡,看着依然六神無主的隆裕,載澤不得不如此說道。光宣之時的這些王公貝勒,要說處事機斷,還要數這載澤,不過,這機斷很多時候也是會誤事,1910年的時候橡皮股票徹底崩盤,是載澤弄的,而盛宣懷再次出山,最後促進國有鐵路改革,也是載澤支持的。在民心和利益之間,他更爲看重利益,而眼中唯有利益的人,處事往往決斷的很。

“這……”想不到最親近的人居然是支持皇帝出山,隆裕有些吃驚他的話語,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幸好載澤也看出了她的意思,道:“現在慶袁等人把持朝政,國將不國。可如今太后歸天,若是我們保皇上出山,即使以前有什麼恩怨,都已經過去了。再說即便以後皇上反悔,可立憲在即,民意正盛。一旦國會召開,那皇上也就沒權了。”

載澤自出洋考察憲政以來,就明白行立憲是一個往上爬的好機會,而立憲完全是因爲他才確立的。一旦光緒出山,那以他現在領袖羣倫的聲望,再加上保駕之功,這內閣總理一職鐵定是他的,以前他還想着怎麼和瞿鴻機、孫家鼎等聯合借官制改革打壓慶袁一系,其中最重要一個謀劃就是藉着要成立的陸軍部,把袁世凱北洋六鎮的兵權收回來。可現在良機在手,只要光緒一處山,那袁世凱必倒無疑,老慶勢力一衰。那能和他爭內閣總理一職的,怕就是沒人了。

隆裕不知道妹夫心中的算計,但因爲是自己人,對他所言甚是相信,此時見他說的這麼穩當。便道:“那你趕緊去頤和園保駕吧,我着趙國賢帶兵和你一起去。”

載澤一聽大喜,急急忙忙的去了,這一次他都沒有坐轎子,而是騎着馬直奔頤和園去。萬壽寺到頤和園只有十幾里路,不過因爲之前來回耽擱,他氣喘吁吁跑道東宮門的時候。天色已晚,他下馬之後便對着下面的奴才道:“快去朗潤園讓各位大臣來頤和園面聖。”

保駕一事不可獨佔,他之前接到隆裕的信出園很是悄悄,可現在要把事情鬧大才好保光緒出山。他這邊吩咐完,見那奴才跑了幾步,又喊道:“馬上回來。回來。”待那奴才回來,再對着他附耳說了一通話,才讓他離去。

東宮門一入內就是玉瀾堂,載澤看着滿頭是汗的趙國賢說道,“還是讓兵士先把園子護住。若是有人擅闖,格殺勿論!”

今日慈禧老佛爺被刺,趙國賢膽子都嚇破了,他是宿衛營的統領,這個責可就是算他頭上,現在被隆裕皇后指使着自己跟着鎮國公過來保駕,雖然知道這是一件好事,可心中還是在惦記慈禧被刺一事,很是渾渾噩噩。載澤在他耳邊說了兩遍,他纔回過神來,跪地道:“澤公啊,可這園子太大,其他的人又在搜查刺客,這幾千人怕是護不住啊。”

“那就別搜什麼刺……”載澤說到此處,頓感覺自己說的不妥,改口道:“那就留下一部分人搜刺客,其他人都過來護園子。”見趙國賢還是傻愣愣的,他只好把語氣變軟,和聲和氣的道:“只要這次保住了駕,那太后之事又怎麼能牽連你分毫?到時候我保你官照做便是!”

趙國賢雖然是慈禧一手提拔上來的,可現在慈禧已死,隆裕皇后又命他來保駕,他心中並不覺不妥,他擔心其實也就是家族性命而已,現在澤公作保,他掉出外面的心頓時放回了一半,磕頭之後立即派人去把那些還在搜查刺客的兵士調回來。

諸事都安排好了,載澤整了整朝服,端了端頂戴,這才大步流星的往頤和園內走去,門口的太監本想阻攔,卻被他帶着的護衛推到了一邊,只好飛也似的往裡跑着報信去了。

光緒鎖在玉瀾堂裡,正在敲着小鼓解悶,他雖然出去還是皇上,但一入囚室,卻什麼都做不了,之前還能看書解悶,後面書都被慈禧給搜了,餘下打發時間的東西也就是擺動鐘錶和打打小鼓,自娛自樂罷了。此時天色已暗,卻還不見太監送飯過來,更不曾聽見親爸爸回宮的聲響——每次慈禧從水木碼頭上岸,回到樂善堂,屋子外面都是人聲嘈雜的,便是囚在屋子裡也是能聽得到的,可今天卻不見任何動靜。

光緒放下小鼓,心中正想的時候,卻聽見外面一陣混亂,一個太監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啊!出大事了……”他聞言全身一震,雖然不曾聽到出的是什麼事,但只想着這估計親爸爸要處死他,驚懼之間,手上的小鼓也拋到了地上,他環視屋中,卻根本找不到藏身之處,只想着,難道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麼?

載澤從來沒有細看過玉瀾堂的內裡,本來他想進門就太哭喊保駕的,卻不想走進玉瀾堂裡面是一堵高高的磚牆,他看向兩邊被抓的太監,那太監臉色發紫,結巴的道:“是……老……佛爺……讓……”

載澤沒管這是誰砌的,現在他要的是快點見到光緒,好表自己保駕之首功,立馬喝到:“把牆給拆了!快!”說罷不等兵士動手。自己就搶過一杆步槍,對着那牆使勁搗了起來,外面在拆牆,裡面的光緒更是嚇得躲到了牀底下。他數年的囚禁,他只想到此番是親爸爸要派人來殺他。

磚牆是下午才砌的,本就不牢,衆人協力之下,很快就倒了,載澤只待牆一倒下,煙塵未盡的時候就跑也似的衝進去了,一邊進去,一邊喊道:“皇上,臣護駕來遲!皇上。臣護駕來遲……”

他聲音喊得大,裡頭光緒聽了幾遍卻仍是半信半疑,只待他喊着喊着哭出來的時候,光緒才道:“……是岑春煊麼?”

庚子年的時候悉心保駕的人當中,光緒最記得就是岑春煊了。那時候岑春煊只有一千多兵,就急切的從蘭州過來保駕,那可是各省勤王的第一支兵啊,看到岑春煊風塵僕僕的模樣,不光是慈禧,便是光緒也大受感動。

光緒一出聲,載澤就聽出了方位。趕忙從別間跑了過來,還沒到就猛跪着光緒的面前,帶着哭腔大聲喊道:“皇上啊,臣是載澤啊……朝中妖孽作祟,臣護駕來此,實在是罪該萬死啊!”

載澤說完。便把頭在地板上磕的“咚咚”直響,載澤光緒是知道的,前幾日在商議立憲的時候,還是他力主立憲,才使得朝議最終通過。他和那袁賊完全不同,袁賊立憲是了親爸爸死後自己無權處置不了他,載澤立憲可是爲我大清萬萬年江山。光緒聽着載澤頭磕的直響,忙的把他攔住,道:“能來護駕就是忠臣,能來護駕就是忠臣。”又想道太后未歸,再問,“外面如何,親爸爸在哪?”

載澤頭磕的只疼,被光緒攔住了還好,此時聽他問外面形式,道:“老佛爺被刺客……”他說道着,又是放聲哭了出來,道:“已經歸天了。臣接到皇后娘娘諭旨,就帶着兵丁前來護駕來了。”

聽聞慈禧已死,光緒忽然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他身子忽的一軟就倒下了,載澤此時還跪在地上,卻不想光緒已經暈了過去。其實也是,從小壓在他頭上的就是慈禧這座大山,做什麼都沒辦法避開,戊戌之後更是對他惡毒的很,先是要廢帝,要不是劉坤一挺身而出,怕這皇帝早廢了,在後面則是不斷的折磨,吃飯吃不飽、穿衣穿不暖,便是睡覺的鋪蓋在天冷的時候都沒有……可現在這座大山卻是崩了!

光緒暈倒,載澤趕忙喊道,“太醫!太醫!”說罷趕緊讓人把皇上擡出了玉瀾堂,到了慈禧住的樂善堂,駐園的太醫被拉過來兩個,載澤沒有讓他們先看病,而是拿着一把槍對着兩人的腦門子比劃了兩下,然後道:“我不管以前老佛爺是怎麼說的,但是現在這裡我說了算,你們可給我聽好了,要是皇上出了什麼事情,我滅你們九族!”

宮中的事情載澤知道的不少,光緒身邊全是慈禧的人,現在慈禧雖死,他還是很擔心那些餘孽想除光緒而後快,太監宮女們都看管了起來,樂善堂裡頭都是他親自挑了一些大頭兵看着,爲了讓這些兵盡職,他還承諾重賞升官,由此才把局面控制住。

如今這形勢是個傻子也知道變天了,太醫立馬跪地磕頭,然後才進去搭脈,一會出來說皇上只是情緒失控,加上身體虛弱,這才一時昏倒,現在並無大礙了。載澤聞言心中大喜,這個時候從朗潤園來的大臣已經連滾帶爬的過來了,跑在最前面的是鐵良,他是最早被通知動身的,他一到那其他的大臣就是不遠了,趁此間隙載澤忙道:“事情你都明白啦?”

“澤公,我都明白了。”鐵良的心噗噗的亂跳,只感覺澤公對他確實不薄,卻不知道載澤也是想有個武官在外面掌握兵權,好和在朝堂的自己有個照應——老慶爲什麼在朝堂上有分量,不就是外面有袁世凱麼。

“明白就好!”看着在自己面前低頭的鐵良,載澤揹負着手朗聲說道,躊躇滿志。

第五十五章 一個樣第四十三章 世博戊卷 第七十四章 造不了第七十八章 三尖泡3第三十七章 調停壬卷 家與國 第二十九章 京城1壬卷 家與國 第八十八章 風潮2第六十五章 會前2第三十五章 同盟會第四章 墓穴丁卷 第四十二章 婚前辛卷 第二十九章 但願丁卷 第四十八章 政體壬卷 家與國 第五十七章 招安第四十六章 約定第八十章 槍支辛卷 第六十八章 杜博夫卡壬卷 第二章 發抖第十三章 抓俘辛卷 第五十三章 照常2己卷 第三十二章 晴天第四十五章 四個人第二章 按單紡織第八十七章 掃射第二十九章 徐伯蓀第六十六章 向左防賊勢庚卷 第六十三章 擔保第九十一章 修書庚卷 第七十六章 涌去戊卷 第五十九章 典禮第九十一章 修書第四十四章 合同丁卷 第四十二章 婚前第十三章 加把勁己卷 第二十五章 窨子山庚卷 第五十章 審查辛卷 第三十一章 鄧尼茨 上辛卷 第六十八章 杜博夫卡戊卷 第三十八章 紛亂1己卷 第七十九章 開始第七十三章 別了第二章 俄國第五十五章 一個樣壬卷 家與國 第三十四章 瓦爾基里3庚卷 第五十章 審查丁卷 第一章 一笑樓第十章 回來第六十六章 會前3多餘的話第四十七章 海盜寶藏第八章 調子第四十九章 開禁庚卷 第八十九章 追擊第三十章 違背任務罪(前章 序列錯誤)庚卷 第二十八章 小池君丁卷 第八十四章第三十八章 照相館戊卷 第三十四章 變色1戊卷 第四十七章 時候戊卷 第五十一章 認親戊卷 第九章 凍結庚卷 第二章 送磚壬卷 家與國 第九章 上壬卷 家與國 第十九章 宣揚壬卷 家與國 第七十七章 一樣庚卷 第八十七章 輸定了庚卷 第十六章 保密丁卷 第二十五章 飛行壬卷 家與國 第五十三章 心安2第四十五章 四個人第六十三章 旅順第九章 上課上第七十三章 獨立軍第五章 來襲第九十章 長白英烈傳1己卷 第八十九章 榮幸壬卷 家與國 第七十八章 怎麼辦辛卷 第一章 Aaron;Yu第三十九章 夜襲1第二十一章 不是這樣第三十四章 定計己卷 第四十一章 猴鬥壬卷 家與國 第一百章 亂了第四十七章 海盜寶藏第十四章 送上去庚卷 第二十二章 奔去戊卷 第三章 局勢戊卷 第十六章 債券壬卷 家與國 第一百章 亂了丁卷 第十八章 未來戊卷 第六章 烏石寺第三十三章 猶豫第八十章 槍支辛卷 第五十三章 照常2壬卷 家與國 第五十五章 彙報己卷 第八章 合營壬卷 家與國 第二十一章 交換第十三章 抓俘辛卷 第八章 機器第十八章 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