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別人的金絲雀

可媚聽豐奶奶這樣說,她不由就笑了下。

此刻,外邊放晴了,冬日的太陽,明晃晃的照進了豐母家的廚房。豐書記的母親邊切着臘肉,邊說:“大兒呀,你看這天氣晴朗了,你帶可媚在家的周邊轉轉吧,讓她熟悉一下這地方。”

豐書記知道這是母親特意讓自己帶可媚出去轉轉,就高興的答應了。於是,他慈愛的看着可媚,笑着說:“媚兒,聽奶奶說了嗎?走,我們出去轉轉,爸爸讓你看看這裡的山、這裡的水……”

可媚不由少有的調皮的一笑:“爸爸,這山上還有你說的板栗嗎?”

豐書記看着她好奇的樣子,慈愛的笑笑:“我給你講的,那都是我小時的光景,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那樣的?”

說完,豐子軒把目光投注給豐母,他問:“媽,如今這山上,還有板栗嗎?”

豐母不由笑笑:“我已經好久沒有上山了,前陣子,還聽你大妹說,如今,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小孩子也不貪,山上掉落有許多板栗呢?”

豐書記一聽豐母這樣說,心裡就有了底,他對楚可媚說:“走,爸爸,帶你上山去。今天咱爺倆多撿點帶回家去。”

豐母見豐子軒這樣,急忙從外邊給他拿起一個提兜給他:“帶上這個吧,你們撿到了,好有地方裝。”

於是,豐子軒彷彿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他拿上提兜,帶着可媚,就從他家的後門向山上走去。

此刻,陽光暖暖的照在大地上,一出屋子,反而比在外邊溫暖。楚可媚看看那些長在地裡的甘蔗、和油菜、麥苗,心裡生出一種樸實的親切感。

她從小到大,長在城市,雖然只是縣城,但是,對這些東西,她卻一點兒都不熟悉。在最艱難的歲月裡,她除了別人罵她“小狐狸精”、“野孩子”外,也沒有經歷過這些農家的淳樸生活。她知道,一些農家孩子,爲了一點錢,會去山上撿拾板栗、或者一些可以賣錢的東西,然後

,拿到集市上去賣。

可媚想,自己的人生是不幸的,但是,和那些會爲衣食發愁、學費發愁的農家孩子比,她在這方面就要幸運一些。

不知不覺,可媚就跟着豐書記上了山。

此刻的山上,因爲太陽的緣故,沒有冬天的陰霾和寒冷。山上的松樹,也是蒼翠碧綠,深凹出,雨霧漫漫,有仙氣飄飄的感覺。

豐子軒對可媚說:“媚兒,爸爸小時,就在這山林里長大,我的學費,全靠這大山給與。這裡的蘑菇、野生菌、板栗、核桃,都是爸爸的寶,我曾經拾撿它們,就是爲了學費和買書。你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生活,不知道這份艱辛。”

可媚聽豐書記這樣說,她很想對她說:“爸爸,我沒有經歷這樣的生活,可是,我的精神,卻從小備受折磨。當一羣孩子孤立你,當你在別人的白眼中長大,你是怎樣的感覺呢?我是經歷了。在別人的歧視眼光中長大的感覺。儘管,我一直自尊自愛,可是,我最終還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爸爸,如果,你知道,你的乾女兒,大學時,就做了別人的‘金絲雀’,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父女倆走上山,豐子軒看看這些自己童年、少年熟悉的地方,不由感概萬千。如果,當年,沒有經歷這些錐心刺骨的生活賦予自己的苦難,他或許下定不了決心離開楚天嬌。正是這些生活的苦難,讓他太想出人頭地,以至於犧牲自己的“愛情”,走了事業的捷徑。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楚天嬌依然孑然一人,她沒有成家,卻獨自生養了他和她的“愛情結晶”。

看着可媚站在自己面前,豐書記百感交集。如果沒有楚天嬌,他這輩子都難以再有自己的“血脈”傳承。

楚可媚從來沒有撿過板栗,此刻被豐書記帶上山,她對一切都感到新奇。那隔斷了二十七年的親情,此刻,讓他感覺從未有過的溫馨。他幻想着,如果可媚現在只有七歲,他拉着她,帶着她上山來,後邊跟着楚天嬌,

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想到這裡,豐書記的眼角有點霧溼。他偷偷的轉過背,搽幹自己的眼淚。

楚可媚從來沒有摘過板栗,興致勃勃地跟着豐書記上了山。一看那些板栗樹,她就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哇!好多板栗啊!”

那些板栗,有些在樹上,有些已經掉在地上了。

這是豐書記從小就幹慣的活,如今,幾十年沒有幹這活了,此刻,他帶着可媚來撿板栗,彷彿重艹舊業般,很熟練地撿起了板栗。

楚可媚跟在他後邊,也學着他的樣子和他一起撿,板栗似乎再跟可媚玩捉迷藏似的,她怎麼也找不到,卻看見豐書記已經撿到很多了,可媚想,自己年紀青青,可不能落後啊!

她靜下心來,仔仔細細地尋找着板栗,心裡孩子似的默唸着:“我可愛的板栗啊!你快出來吧!”

她撥開樹葉,終於找到了我第一個成果,連忙放進豐書記隨手的提兜裡。有了這次的經驗,可媚又迅速地找到了很多的板栗。

突然,她看見豐書記在踢樹,從樹上掉下來了很多帶刺的球狀物體,可媚剛開始以爲是榴蓮,但又轉念一想:榴蓮不可能這麼小呀!這個像刺蝟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她就問了豐書記。“爸爸,這是什麼呀?”

豐書記告訴她,是板栗。

“什麼?是板栗?”可媚睜大着自己漂亮的大眼睛說。蝴蝶一樣的羽睫撲閃着。活脫脫的當年的楚天嬌的再版。

豐書記見可媚那質疑的樣子,笑着說:“不信,你把這個東西剝開來看看。”

於是,楚可媚小心翼翼,用力把這個是板栗的東西掰開。啊!真的是板栗!看到這個“奇蹟”,她有點驚呆了。

豐書記說:“現在地上的板栗撿光了,我們只能開始掰這個有刺的板栗,只要用力一掰,裡面的板栗就會跳出來。這樣吧,爸爸帶着手套,我負責掰開,你負責去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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