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可媚現在由於在海天公司上班,所以,週一要準時趕到。她就低聲對豐子軒說:“爸爸,你還要在你老家玩嗎?我打算回麗城了!明天,我還約了我的姐姐裴可柔,我已經好久沒有和她一起玩了。以前,她和我住在一起,現在,才搬出去。”
豐書記想,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對於楚可媚,他現在一直懷着一顆“補償父愛”的心。所以,對於可媚的提議,他一點“異議”也沒有。
他看看她:“那就向豐奶奶和豐爺爺告別吧。反正最終要走,遲走、早走,都要走。”
於是,可媚走到豐奶奶面前:“奶奶,謝謝你中午的熱情款待,我要回麗城了,下次,如果你們來麗城,就通知我,我一定陪你們到麗城好好轉轉!”
豐奶奶見可媚吃過飯就告辭,她頓時拉住她的蔥白小手,彷彿有千言萬語般。但是,她卻又從自己大兒的目光裡讀懂了他的心聲。豐書記正用自己的目光告訴母親,不要說太多了。
其實,多少次,他多想對楚可媚說:“媚兒,我就是你的父親呀!”
可是,話到嘴邊,他卻又咽了回去。他怕這幾個字,嚇跑了楚可媚。現在,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對她好,給她父愛,給她關懷,讓她從心底慢慢接受他,然後,再水到渠成的讓她知道,他就是她的父親。她並不是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她是堂堂麗城市委書記的“女兒”!
楚可媚向豐母辭完行後,又向豐父等依依惜別。衆人都想留她在豐家住一晚,豐書記的大妹說:“媚兒,我們把房間都給你準備好了,原本以爲讓你在這裡住一晚上……”
豐書記見大家都在挽留可媚,他就解圍道:“可媚週一還要上班,以後,有機會了,有假了,再讓她來玩吧!”
豐母見他們執意要走,就把他們上午自己在山上拾撿的板栗用袋子裝好,還特意給可媚拿了她春天就晾曬的“苦竹筍乾”,還有花生、風乾的核桃等土特產。不管可媚要不要,他們都讓她放在她車子的後備箱裡。
可媚盛情難卻,只好一一收下。臨走時,她動情的擁抱了一下豐奶奶
。老人慈祥的目光,讓她很留戀。臨行時,她動情的抱抱豐母:“豐奶奶,謝謝你的熱情款待,我會想你的,想你們每一個人!”
豐奶奶也用她樸實的懷抱擁擁可媚:“孩子,我們隨時歡迎你來玩。在城裡待厭煩了,就回這裡來散散心。我們永遠爲你敞開着大門。鄉下的經濟條件沒有麗城好,可是,這裡有新鮮的空氣,山清水秀的。春天,這裡春暖花開,夏天,這裡夏花怒放,漫山遍野,都是不知名的花開。秋天,這裡稻浪翻滾,一片金色的海洋,冬天,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番光景了。如果遇上下雪天,這裡到處就是一片皚皚白雪。”
可媚聽着豐奶奶的形容,不由撲閃着她那長長的羽睫道:“豐奶奶,你形容得真好!你不當畫家,不當作家,浪費了你的天賦!”
豐奶奶笑着對可媚說:“媚兒,你高看奶奶了,奶奶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透徹,要當作家和畫家,下輩子吧!”
可媚此刻想:“什麼樣的人生都是人生,這樣,在鄉下終老一生,簡單的生活,簡單的過,也是人生!”
今天的太陽,沒有像往天的太陽那樣早早躲進雲層,楚可媚告別豐家一家人後,和豐書記又上了回麗城的路。
冬日的暖陽,依舊高高掛在天空,讓天看起來很湛藍。可媚轉動着方向盤,兩眼看着公路的前面。那些從車窗外倒退而過的風景,那些綠油油的麥苗、青青的油菜,都急速而去。鄉下的樹與樹之間,到處繃着竹篾子,勤快的鄉下人,把胡蘿蔔和白蘿蔔切成帶,晾曬在上面,像曬掛麪一樣。
十多天後,這些蘿蔔乾曬乾了水分,被他們儲藏起來,可以吃上對周半年的。這些菜,到時用水浸泡一下,洗淨、擰乾,拌上紅油、小蔥,將又是一道美味的佳餚。
豐書記看着那些晾曬的“蘿蔔乾”說:“媚兒,爸爸的學生時代,這些菜幾乎陪伴我度過。我記得讀高中時,我有半個月都吃的是麻辣醬,開始,還覺得可口,可是,吃了一週後,才覺得,嘴巴都吃麻木了!”
可媚不由多看了一眼豐書記。她不知道,貴爲麗城一市委
書記的“豐子軒”,爲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但是,他能告訴自己這些“隱私”,說明,他把她當自己人看。
其實,豐書記這是在爲自己“未雨綢繆”,他怕有一天,當可媚知道自己是他的親身女兒後,責怪自己是“陳世美”,爲了一個家境和背景好的女人,而拋棄她的母親“楚天嬌”。
“媚兒,你已經好久沒有回竹城了吧?”豐書記頭枕着副駕問。
可媚扳着方向盤,點點頭。然後,笑着對豐書記說:“爸爸,我現在發現你有個特點,我們私下一起時,你問得最多的就是竹城的事情!”
豐書記不由一笑:“是嗎?我自己怎麼不覺得!”
是啊!他怎能忘記竹城呢?那裡有他的“初戀”、有他孩子的“母親”。有他許多一生最難忘的東西。
那裡有個女人,這一生,因爲他,重新走上了生活的另一條路。做了夜總會的老闆。她是他一生的痛。
想到這裡,豐書記揉揉眉心。此刻,他多想讓可媚調轉車頭,向竹城的方向開去,他多想帶着可媚,一起去看她的母親楚天嬌。這樣,他們一家三口,就團員了。
可是,儘管團員,他知道,這也是短暫的,因爲,天嬌有自己的家,他有自己的家,他現在不可能在這個年齡,再和顧若熙離婚。再說,這些年,顧若熙除了沒有給豐家添個一男半女,她都是做得和合格的一個“官太太”。
她從小在家耳渲目染,懂得如何和人打交道,會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這些年,豐書記一路官運亨通,還真離不開的顧若熙這個賢內助。
這些年,那些往上走的,有的人因爲“女色”落馬,有的人因爲“金錢”受了牢獄之災,有的人爲了仕途爾虞我詐,把自己送上了“不歸路”!
豐子軒看多了。所以,他對顧若熙,還是很滿意的!他這輩子,除了給楚天嬌的純愛不能給她外,其餘的關心和愛,都毫無保留的給她了。
可媚看着豐書記沒有做聲,就問:“爸爸,你怎麼了?”
豐書記笑笑:“我在想我自己這麼多年走過來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