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事?”狼墨驚疑道。
狼烈朝大榆樹底下努嘴,示意他去那邊談。
轉身背對着江晴,將手上的味道遞給狼墨,道:“這東西,你媽剛纔在屋角籬笆外頭髮現的,怕江晴多想我攔着沒讓她告訴江晴。”
“味草?”狼墨神情一凜,暴戾之氣一閃而逝,捏着狼烈手上未燃盡的味草。黑沉着臉,漆如點墨的寒目霎時漾開冷厲殺意,味草這東西他外出走動時都會隨身攜帶,點燃後能抹掉周遭殘留的氣味。
十分便捷,山林間隨處可見。
“沒錯,正是味草。”狼烈點頭,指着屋角籬笆外說道:“那地方地面被踩實了,約莫是觀察了一段時間。是誰,暫時無從得知,最近你小心些別讓江晴獨自在家或是外出,你媽說這人可能是盯上江晴了?”
捏碎那節味草,狼墨表情凝重點點頭。
“我知道了!這事沒別人知道吧?”狼墨問道。
狼烈搖頭,這事清纔剛發現,哪裡來得及宣揚出去?他截住了清的話,連江晴都隱瞞了,別人自然更是不可能知道這事。
“你媽剛纔在籬笆附近除草的時候,不其然發現的。”狼烈冷聲道。在死亡之森生活的人,不管男女都不是善茬。狼烈當年因腿傷之事,退下來隱藏在幕後,並不表示他忘記了殺戮。
那份隱藏在骨子深處的兇性,絲毫不減當年。
尤其隨着圖騰之力的覺醒,洗滌進化血脈後,他體內那絲細薄墨狼血脈悄然發生了變化。不僅治癒了當年的腿傷,連帶力量和五感都大幅度增長了不少。
這些變化發生的十分細微,部族年長的勇士已然察覺,不過他們並未張揚,只是相互間通了下氣。
“這件事先別說出來,看能不能找出是誰?”狼墨抿着嘴,面上瞬間掠過森寒戾氣。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般大膽,竟敢將主意打上江晴?逐風部落傳承這麼多年,族風彪悍淳樸,何時竟養出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要是被他知曉是誰?逐出部落是最輕的懲罰,部族最殘忍的懲罰是打斷四肢,割斷手腳筋逐出族地。這個族地包括部族狩獵的領地。當年,在死亡之森將冥逐出部落算是最輕的懲罰。
衆人死死地牢記着部落傳承千年的族規,纔有繁衍千年的部落。
不管是誰做出這種事,最終都逃不過懲罰。
“我明白,凜那邊我去知會一聲,看看最近誰在這附近流連反覆?”狼烈寒聲道。狼泊離開桃源,部族墨狼一脈那些人由凜統領着,本來這事輪到狼烈和風兩人負責的,狼烈兩人沉迷武器製造,是以就將這差事扔給了凜照看。
狼墨點頭,深深地看了眼屋角清豎放木板荊棘的位置。
果然,剛纔那種被偷窺的感覺並非錯覺。如果他能夠更警惕一些,興許就抓到那人了。如鯁在喉,霎時狼墨冷厲的臉佈滿陰鬱煞氣。
狼烈伸手在他肩頭一拍,呵斥道:“冷靜點,別讓江晴看出異樣,囚蛇和黑木部落那邊的事情既然處理乾淨了,接下來這段時間就留在部落,守在江晴身邊。”
“我知道了!”狼墨深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翻滾的嗜殺戾氣,瞥向江晴笑靨如花的臉,暗自緊握着拳頭,提醒道:“叮囑族人不要去南邊打獵,不要隨意靠近南邊密林。那地方太危險,別不小心把自己給折騰了進去。”
狼墨冷持,因爲他遲遲不肯說出當初在密林中到底見到了什麼,甚至連同當初一起去過那五人,都被狼墨下了禁口令,所以這段時間總能聽到有人議論南邊的事。
他擔心有人藝高膽大,不知死活冒然闖進南邊密林,越過那道石碑。那可就攤上大事了!
狼烈擰着眉,看向狼墨,認真問道:“你到底在南邊密林見到了什麼?”無怪狼烈好奇詢問,實在是狼墨瞞得太緊,就連跟着去過的凜幾人,不管如何威逼利誘都不願說出密林發生過的事,一臉忌諱讓衆人愈發好奇。
狼墨搖搖頭,嚴肅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說出南邊密林發生過的事。爸,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話落,轉身朝着江晴走去。
清走去廚房爲衆人準備早飯,狼烈被狼墨的話噎得不輕。只差沒有吹鬍子瞪眼,無可奈何地看了眼狼墨的背影,知道狼墨的性子如果他真不打算說,問再多都無濟於事。
其實,如果狼墨不再三叮囑,就連他都恨不得去南邊密林走兩圈。畢竟,兩個月前站在南面城牆瞭望臺上觀看南邊密林,那動靜真夠嚇人!他們禁不住猜測到底得是身體多麼龐大的猛獸,才能造成那麼大的動靜?
陸陸續續,這兩月時間南面獵物增加了兩到三層,很多都是在森林深處才能看到的獵物。可想而知,它們定然是被實力更加強大的野獸驅趕出來的。
造成這般大面積的野獸暴動,必定是生活在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一時間,部族不少人紛紛猜測暴龍、猛獁象……甚至最後還有人猜測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吼?
死亡之森曾流傳着各種各樣的猛獸,俱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存在。這些猛獸早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但偶爾還能聽到有人談及。
諸如吼,吼傳說是一種猛獸,形如兔,兩耳尖長,僅長尺餘。獅畏之,蓋吼溺着體即腐。
風中的血腥味和那隱約可聞的嘶吼聲,久久讓人生畏。
女人們或許察覺不到,但這段時間部族男人卻夜不能寢,唯恐南邊的獸潮或是暴動會波及到桃源這邊來。好不容易走出死亡之森,在桃源紮根繁衍,他們絕不想再次背井離鄉。
“說完了?”江晴輕俏眨着眼,促狹睨着狼墨。
狼墨冷峻的臉一點點柔和下來,暖聲道:“說完了,爸想在城牆之上增添些武器,可是又不知道安置什麼武器?和風叔商量的有些頭疼,問我有沒有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