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G市精神病院,高牆內關着的不是犯人,卻形同犯人。

“羅謙?”導醫臺的中年發胖的護士拉長着臉。

“是的。”

護士的脖子很短,給人直接安在肩上的感覺,“你是他親屬?”

“朋友。”

“填表!”護士從櫃檯下抽出一本厚厚的名冊甩在桌子上。

嚴靖曦翻開名冊,在來訪登記表上填了來訪者、聯繫電話等,“好了。”

“你在這等着。”護士黑着臉挪動龐大的身軀往病區走去,肥碩的身型幾乎要把護士服撐爆。

落下嚴靖曦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廳,他臨窗而站,外面的操場有十來個穿着洗得發白的病號服的精神病人,三五成羣在百無聊賴地晃悠打牌,有幾個則在打籃球,兩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繃着臉站在附近,四面的高牆頂還裝上尖尖的鐵倒勾。

慘淡的陽光投在充滿壓抑的院落,嚴靖曦心裡嘆了口氣,人生活在這能正常纔怪。

“你!”剛纔的護士又折回來,用肥得像根皇帝蕉的手指頭指着嚴靖曦兇巴巴地說道,“跟我來!”

長長的連廊,兩邊的病房裝着鐵門,透過換氣的小窗看見裡面的人有些在昏睡,有些在手舞足蹈地扯着嗓門唱歌,更有甚者看見有人路過便使勁晃門。

“看什麼看!走快點!”護士催促道,嚴靖曦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1011房。護士掏出一大串鑰匙發出連串的金屬的碰撞聲把門打開,“4號牀就是羅謙。”

病房裡面的四人齊刷刷地看向嚴靖曦,一個傻笑,一個發愣,一個尖叫,更有一個走近他湊前細看。

“老樑,你尖叫什麼!”護士雙手叉腰咆哮:“再不閉嘴,我就給你打針。”

老樑立馬安靜下來雙手抱膝可憐兮兮地縮到牀角落,一邊哆索着喃喃自語:“不打針!我不要打針!”

“你快進去!”護士從後推了一把嚴靖曦,“放心,這些人沒攻擊性,有的都被關到重病區用鐵鏈鎖着。”

嚴靖曦還沒反應過來,護士便把門鎖上,“半小時後,探病結束。”

潮溼斑駁的牆面已經掉了大片灰,室內一股尿躁味混合着發黴的味道,悶熱的房間只有一把吊扇在慢悠悠地轉,破了幾個洞的窗簾把室外的陽光擋住了,房間一片暗黑壓抑。

嚴靖曦走到窗邊一把扯開窗簾,耀眼的陽光灑了進來,頓時明亮了許多。

4號牀的中年平頭男人從牀上坐了起來,“有煙嗎?”

“有。”嚴靖曦拿出一包紅雙喜。

羅謙一手搶過,點燃了抽了起來,老樑從3號牀爬過來,“老羅,給我一根。”

“滾一邊去。”羅謙丟給他一根菸。

待老樑拿了煙走開後,羅謙正眼看着嚴靖曦:“嚴律師,坐吧。”

破舊的木椅上,坐上去發出“吱呀”的聲音,好像隨時會散架的樣子,“羅先生,時間不多,長話短說!”

“好,快人快語。”羅謙二指夾着煙,環視了一遍房間,“能不能把我弄出去?”

嚴靖曦交疊着腿,“不太容易。”

“哈哈哈!”羅謙大笑了起來,“要是容易就用不着找你!”

“有錢能使鬼推磨。”嚴靖曦冷笑了一下。

“只要我能出去繼承老爺子的遺產,其中20%作爲你的律師費。”羅謙深吸了一口吸,“怎麼樣?”

“你現在是限制民事行爲能力的人,我跟你籤的合同又不能生效。”嚴靖曦趨前身子,“我總不能白乾吧?”

“那是!嚴律師果然精明。”羅謙正了臉色,“這個你就放心,我會讓人把我在瑞士海外賬戶的錢轉到你帳上算是定金,那裡至少也有遺產10%,事成後付尾數。”

“好!羅總果然是爽快之人!”嚴靖曦與羅謙擊了掌:“一言爲定!”

“收錢後趕緊幹活!”羅謙搓了搓鼻子,“這裡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跟監獄一樣,再住下去遲早變傻子。”

“放心!”嚴靖曦拍了拍他的肩,“羅總,那我先走了。”

嚴靖曦穿過長長的連廊,重病區隱隱約約傳來嘶吼聲,鐵鏈的金屬碰擊聲,心中一陣鬱悶,不由得加快腳步離去。

G市城郊佳和中石油加油站,港灣內工人就麻利地拿着油管給車輛加油。臨近下午五點半,收銀員正忙碌着開始結賬,油站停止加油,工人都躲到附近的士多小店歇菜去了,整個站內幾乎沒幾個人。

一輛摩托停在油站前,兩男子戴着黑色的頭盔,一名男子從車上下來往收銀臺走去。

讓收銀員奇怪的是男子進了店裡也沒有摘下頭盔,“現在停止加油,六點半再來吧,或者去中石化的油站。”

頭盔男不語快步上前,從後腰抽出□□指着她:“打劫!”

收銀員嚇得手一抖,錢箱打翻掉在地上,錢撒滿了地。

“把錢放進來。”頭盔男把布袋往收銀員面前一放,用槍托敲了一記她的頭,“快!”

收銀員跪在地上擅抖着把錢裝入布袋中。

前後不到15分鐘,頭盔男收起布袋衝出去坐上候在門外摩托車揚長而去。

“110嗎?我...我要報警...”收銀員走出油站,掂起腳看到摩托車完全消失在視野外,方纔敢拿起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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