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草莽藏屍

草莽藏屍

隊長抹了把汗,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冷汗還是熱汗,硬着頭皮往草叢深處走去,隊伍中的另一個男生也跟了過去,三個女生留在原來的小道上候着,不時撥開草叢探頭觀望,既好奇又恐懼。

越靠近那抹粉紅,死老鼠的味道越濃,隊長的頭皮發麻,兩腳的肌肉開始痠軟,要不是登山扙撐着,估計他很沒臉地跪了。

穿着粉紅夾棉短外套的女子俯臥在地上,長髮披散,些許被血粘在臉頰上,暴瞪着眼,口鼻被封箱膠帶封住,污血從膠帶與臉部縫隙中流出來染紅了底下的野草。

隊長嚇得呆在那裡,張着嘴說不出話,直到另一個回過神來說:“報警。”

兩人落荒而逃跑回小道上,手顫抖得連續好幾次都沒按中“110”,好不容易接通了顛三倒四說了半天才把方位事由報清楚。

警車停靠在龍山與鳳山之間的公路。

喬烈兒提着沉重的工具箱跟着張涵往草叢裡走,“好像很久沒看到草包隊長露臉了。”

“周隊的牌局可多了。”刑警張涵撥開前方檔路的野草,“他不來正合你心意。”

“那是。”

張涵回頭看了眼喬烈兒,幾乎全局都知道這位警草與刑警隊長周昆合不來,一個偏執認真、一個懶惰胡混。

率先到達的張一舉起相機正在給屍體拍照,看到喬烈兒和張涵過來放下相機,跟張涵一同拉起檔板阻擋了小道投過來的視線。

小道那頭李石正在給發現屍體的五人徒步隊伍做筆錄,發現剛纔還怕得要死的三名女性正往草叢張望,臉紅紅的小聲嘀咕道,“好帥啊!”

刑警李石巡着她們的視線看去,原來是在花癡喬烈兒,他惡作劇的心又犯了,用筆頭指了指喬烈兒,“那個帥哥是法醫,摸屍體比摸老婆還多。”

三名女□□軀一震,臉立馬比包大人還黑。

這五人都是白領,來自不同的公司,通過戶外網站磨坊相識結伴來徒步,經過這片草叢發現了這具屍體。

草叢檔板那一側的喬烈兒單膝點地把探針□□死者的肝部測量溫度。

張涵用手比了比東測的野草,“這裡有壓痕。”

“這裡不一定是第一現場。”走遠了張一手裡拿着一顆閃閃發光的東西,是一枚銀色的鈕釦。

死者臀部的兩側的褲袋,其中一側缺了鈕釦。

喬烈兒鬆開死者的褲頭脫下,臀部有大片的屍斑,掀起死者的衣服背部也有屍斑,“屍體確實被轉移過。”

屍斑是指動物死亡後,血液循環停止,血液停留在屍體的低處,紅血球從血清中進一步分離沉積,在表皮下形成可見的紫紅色淤斑現象。

仰面平臥的屍體,屍斑出觀在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和四肢的後側,屍斑死後24~36小時固定下來不再轉移。

“這屍體呈現俯臥,卻出現仰臥位的屍斑。”喬烈兒解釋道,“死亡是仰臥姿勢,死後24小時後才以現在這個姿勢棄屍。”

“我看是從這把屍體拉過來的。”張涵踩着痕跡員輔的踏板走到一處泥坑附近丈量足跡,“42碼鞋。”

張一把那枚鈕釦放進證物袋裡,金屬鈕釦上有刮擦痕,指着東側被壓低了的草叢,“他是從這邊把屍體仰面拉過來,期間後褲袋的鈕釦摩擦後被蹭掉。”

“先把屍體拉回去解剖了再說。”喬烈兒摘下手套。

“你們先回去。”張涵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泥土,“我再看看現場。”

屍體被裝進屍袋運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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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袁宅。

新丁袁晟還沒適應趙捷飛的節奏,趙捷飛已經收拾好行李在樓下等,他還在樓上手忙腳亂地翻找衣服。

拖着行李箱剛走出來又被轟回去,被趙捷飛訓罵道,“查案子還帶拉桿箱,以爲是去旅遊嗎?”

袁晟最後拿了個揹包挑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胡亂塞進去,悻悻地跟着趙捷飛趕往火車站。

高鐵以接近300公里的時速駛向北方,很快就出了G省,窗外的景物飛速後移。

7小時後進入B省,趙捷飛手覆在車窗的玻璃上,隔着兩層玻璃仍然能感受到外面的低溫,遼闊的平原稀疏地立着幾棵光光禿白樺樹,低矮的樓房瓦頂上積着細雪。

火車馬上就在停靠B省的一線城市J城西站,那是趙捷飛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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