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屍源

屍源

歐陽曉斯亦步亦趨地跟旁邊觀摩,喬烈兒撕掉覆在死者臉上的封箱膠紙,屍體的頭部青紫腫脹,胸部的腐爛程度比其他部位嚴重,側頭問她:“小C,這能推斷出什麼?”

歐陽曉斯怯怯地答道,“機械性窒息死亡。”

“嗯,還有呢?”

“還有?”小C張着嘴答不出來,東張西望沒找着張一。

“別指望一休幫你答,他去實驗室做DNA檢測。”喬烈兒看出她的心思,“還能證明口鼻進行封閉之前還有生命跡象。”

喬烈兒托起死者的頭部,讓頸部充分暴露出來,兩側可見片狀的指壓痕和新月形的指甲痕,斑片狀表皮剝脫和皮下出血。

柳葉刀劃開死者的頸部,皮下和肌肉、甲狀腺及其周圍組織有出血,喬烈兒從死者的指甲縫隙處取出皮屑,“拿去給張一分析,極有可能是死者掙扎、抵抗時從施暴者抓下來的。”

“剛纔不是有米青液提取DNA了,爲什麼還要這個?”小C有點不解。

“米青液只能證明他們發生了關係,不能證明他是施暴者。”

“那也有可能他們ZUO愛時太激烈,女人抓了男人的後背。”小C說這話時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你說的有道理,不排除玩□□的可能。”喬烈兒察覺了小C的不自然,“想當法醫就別太忸怩。”

“知道了,師傅。”小C吐了吐舌頭。

張涵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南北走向的城際公路,不知道拋屍時間,沒有目擊證人,附近沒有監控的攝像頭。

簡直跟大海撈針一樣,張涵覺得自己像只盲頭蒼蠅,毫無方向。

煩悶地抽着煙,現在只能寄望於找到屍源,手機鈴聲響起,“石頭,怎麼樣?”

“一休的DNA結果出來了,但是跟登記的失蹤者做了比對,全對不上。”李石拿着張一提交的報告,“還有死者身上發現的米青液和指甲中的皮屑是屬於同一人,咱們公安系統DNA庫中也沒有匹配,不是慣犯。”

張涵有種一盤冷水兜頭淋下來的感覺,“沒有任何線索嗎?”

“有是有,但不確定。”

“怎麼不確定了?”張涵手上夾着煙來回走着。

“我剛纔碰見那個來司法鑑證科實習的法醫妹子,她說覺得那是美容院的服飾。”

“那咱們往這個方向查吧。”

張涵掛了電話吐掉菸蒂,狠狠地踩滅,屍源不能確定,對於兇手又毫無頭緒,美容院服飾成了唯一的線索。

北方,彭城。

警車還沒駛到寶業鄉公安大樓就被告知在戶藉科工作的馬帥今天在家吊頸死了。

他們仨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一波三折,只能轉戰馬帥家。

馬帥家,自建院落中一座二層高挺氣派的小樓房。

袁晟看着這座在當地也算小土豪的房子,“一個鄉里的小公務員,哪來這麼多錢起房子。”

“內裡定有乾坤。”趙捷飛推開鐵欄柵,“走,進去看看。”

還沒踏進房子已經聽到馬帥老婆的哀嚎,繩套已經被當地的刑警隊解下,屍體背朝天放在地上,法醫正用溫度計測量死者的肛溫。

趙捷飛問道,“死了多久?”

“你是?”法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抽出溫度計把屍體翻轉過來。

陪同前來的警員表明了他們的身份,法醫檢查了死者的瞳孔,鬆動一下四肢的關節,“屍體很新鮮,大約一小時左右。”

馬帥的老婆買菜回來發現老公懸在門樑上,根據時間推算,馬帥沒去上班而是襯着老婆去買菜的空檔懸樑,至於是自縊還被自縊,這個還得等法醫屍檢後才能定奪。

趙捷飛低頭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馬帥,人如其名長得倒挺帥,年界四十卻風流倜儻,再擡眼看了一下馬帥的姘頭,身材臃腫容貌醜陋,滿臉坑坑窪窪的痘印,難怪村子裡頭都說馬帥連兒子都不要傍上了這個鄉里頭有點人脈的女人。

“這裡有本冊子。”當地的警員從死者臥室牀頭櫃裡找出一本硬皮抄,裡面記載着人名和金額,似乎是一本賬薄。

“能讓我看一下嗎?”趙捷飛向警員索要冊子,在首頁就看到“朱三貴”的名字,旁邊只註明的金額卻沒寫時間,從發黃的紙張和名字排列的順序可以看出這筆交易有一定年份。

另一名負責盤問馬帥老婆的警員走了過來,“他老婆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嚎哭。”

乾耗着也不是辦法,趙捷飛提議道:“既然她說,咱們先到鄉公安局的戶藉科調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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