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比不過我

“以竹知不知道?”

女人空空落落的聲音迴盪在這間有些太過空蕩的病房中。

長長久久的沉默,慕容躲閃的眼神中,慢慢地又摻雜了一開始見到何青梅時候展現出來的那種可怕的神經質:“知道。”

他一字一頓,將這句讓何青梅更形絕望的話語,吐了出來:“他早就知道了。”

“是嗎。”

何青梅聽着自己的聲音說出了這麼兩個字。有一個小小的自己,縮在心口,輕輕地重複着,是嗎?

原來,她居然一點都不吃驚嗎?

是呀,怎麼會吃驚呢?一切的一切,早已經露出端倪。從前覺得奇怪的,從前覺得無所適從的。從前覺得不應該的,只要是因爲這個原因,居然一點都不奇怪,居然,全部都找到了答案。

“青梅”

高世昌上前一步,看着何青梅蒼白無比的面色,擔憂的很,他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何青梅和慕容口中的慕以竹知道的事情究竟是個什麼事情,他只是知道,何青梅的樣子很糟糕很糟糕,糟糕的高世昌甚至毫不懷疑,只要再輕輕使上那麼一點點力氣,那個倔強的,從來不願意認輸的女人,便會那麼倒下去。

何青梅挺直了腰背。她沒有像是高世昌害怕的那樣倒下去,她甚至,從未曾有過的堅強,此時此刻,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倒下,她不是慕容口中那麼可笑的可悲的。她不是一個一直被蒙在骨子裡的傻瓜,她也不是,慕以竹的負擔。

慕容看到何青梅那驕傲的樣子,覺得刺眼的很,他以爲,她會痛不欲生,可是,她反而是比一開始知道真相要殺他的時候還要冷靜,脖頸處不斷的刺痛,讓男人一時間忘記了對何青梅的忌憚害怕:“我很期待,你會怎麼對待自己最愛的人。”

他害怕何青梅,可是,醫護人員的存在。讓慕容忍不住去挑釁,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和何青梅說着的人,是自己的兒子,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自私卑劣的人,怯懦卻又自大,用別人的痛苦來成就自己的快樂。

“像是殺我一樣,去殺了他?那樣的話,可真的是太棒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慕容陰陰地笑。

何青梅沒有像是慕容期待的一樣再次發狂。

“他是你的兒子,親生的。”

何青梅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含在其中,她只是在敘說一件事實。

“我的兒子,親生的?”

“親生的,把我送進這裡,我沒瘋,可他卻把我送進瘋子窩裡,他該死,他該死,咳咳咳咳,我應該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他!”

慕容的情緒反而先激動了起來。

何青梅深深地望了慕容一眼,這個從來自負風流瀟灑的男人,現在的樣子,從未有過的悽慘狼狽,女人脣角突然勾勒出一點笑容:“不,你瘋了。”

“我們走吧。”

何青梅對着高世昌說了一句話,轉身便向着外面走去,毫不遲疑,太過堅決。

慕容狂亂的神色一頓:“你不是要殺了我嗎?我殺了你的父母,你怎麼能夠走?”

高世昌的腳步一頓,他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他想要回身去問,慕容究竟在說些什麼,可是,女人的一隻手攥住了高世昌的手,拉着他,往外面走,毫不停留。

“何青梅,你回來!”

慕容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徹骨的寒冷,比起何青梅掐住他的脖子要殺死他的時候還要可怕的寒冷:“我沒瘋!”

“是何大年指使我的,是他讓我盜取公司機密的,是他逼我的!”

“不是我,咳咳,救我,不是我”

慕容的神色癲狂而可憐,他不要被留在這裡,不要單獨被留在這裡,他快要瘋了,他已經瘋了,不,他沒瘋,沒瘋!

“我,咳咳,不是瘋子,不是,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他一直喊着,一直用那破碎的嗓音無助地喊着,直到徹底失去了聲音,直到醫護人員將一管鎮靜劑注射入他的手臂之中。

醫院外的陽光,如此燦爛,燦爛的讓人想要流淚,何青梅仰望着太陽,眼角,驀然滑下兩行淚珠,順着眼角,滑落至下頷,沾溼了前襟。

風如此地冷,冷浸了骨髓,讓她幾乎想要伸出雙手,將自己擁抱。

一件外套被披在了女人的肩膀之上,何青梅恍若未覺,良久,在高世昌都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時候,何青梅終於開了口:“胖仔,幫我個忙吧。”

她每次喊他胖仔,都是那麼快樂,那麼囂張,她總是故意喊這個讓他覺得尷尬臉紅的外號,抗議了那麼多次,高世昌其實不想承認,自己是挺喜歡何青梅那麼親近快樂地喊着他胖仔的。

可是,此時此刻,這兩個字,從何青梅的口中吐出,卻再也沒有了快樂,只餘下,濃濃的悲傷與絕望。

“你說。”

你說,我做!高世昌眼神中,滿是堅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便幫你做。

“別讓他出來,那個人,我想要他,永遠被關在裡面。”

何青梅的語氣不是激動的,可是,這裡面,蘊含着的,卻是最濃郁的瘋狂與痛恨。

何青梅突然間想明白了,明白了慕以竹爲什麼將慕容送進了這裡,這樣的懲罰,對一個正常人來說,也許比死還可怕,她想,果然還是慕以竹最聰明,她喜歡着的那個男人,從來都很有本事,很有想法,慕以竹,從來不是安全無害的。

她的眼角都發了紅:“你幫我,好嗎?”

何青梅現在想着的,是再加一重保障,不管用什麼方法,讓慕容永遠呆在裡面,呆在那間能夠將人逼瘋了的雪白病房中,呆在那隨時隨地都用鐐銬鎖着人行動都不能夠自由的地方。

“我不想要他好過。”

何青梅的惡意,也從來都是這樣明朗,她從來不屑於隱藏自己的好,自己的壞,她從來,都是那樣的真。

“你放心。”

高世昌狠狠地,對着何青梅承諾。

何青梅笑了笑:“謝謝。”

高世昌看着她的笑容,眼角也跟着發酸。

“青梅,也許事情不是那樣的,那個人,也許是在騙你,不管怎麼說,事情過去了很多年,我們可以再調查一下。”

慕容無緣無故怎麼會編出這樣的謊話,他當時,和瘋子也差不多了,高世昌其實是有些相信這樣的殘酷的真相的,可是,他還是想要讓何青梅不要相信,他努力笑着,卻不知道:“笑的真難看。”

何青梅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諷刺了高世昌一句,然後道:“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你別想不開。”

高世昌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你以爲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要是想不開,剛纔我就殺了慕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何青梅的性格,是自己死之前,一定要先拖着讓她那麼絕望那麼痛苦的人一起死,她連慕容都放過了,她怎麼會做出那些懦弱的人才會做出的事情。

高世昌這樣告訴自己,心裡,卻還是莫名地不安,不安極了。

“我現在,很清醒。”

何青梅笑,她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高世昌的肩膀,女人的目光忍不住望向了自己那隻傷痕累累的手上,不知怎麼的,有些顫抖:“我先靜一靜,還有,一直以來,謝謝你那麼照顧我。”

“謝謝你”

始終陪在我身邊,只是,剩下的路,我想自己一個人走。

高世昌從何青梅的眼裡,看到了這句話。

“我等你回家。”

高世昌最後,只剩下了這麼一句話。

“書呆,出事了!”

何青梅前腳離開,高世昌後腳就打了手機給鄧百書,他還是覺得不安,這個時候,他能夠想到的求助的人,也就剩下鄧百書了,幸虧對方爲了幫着何青梅清查歸類那些財產,而沒有離開a市。

高牆環繞,鐵門緊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八個大字,狠狠地釘在兩邊牆壁之上,鐵門邊,軍裝整齊的獄警身上揹着長槍,隨時隨地都保持着警戒。

在看到一輛出租車往這邊駛來的一刻,兩個人的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的槍上。

何青梅望着這從來只在電視電影上看到過的地方,一時間有些怔忡。

“小姐,到了。”

司機有些不安,有些害怕,也有些厭惡,雖然何青梅是個好看的女人,可是,一個樣子狼狽像是瘋婆子打扮的女人,再美麗也要大打折扣,更何況,何青梅來的地方,是a市有名的清河監獄,這種地方,光是靠近,都覺得晦氣。

何青梅回神,隨手從包裡掏出了好幾張鈔票,抖着手遞給了司機,好像從她醒過來開始,她的手,便一直有些抖,總是穩不住了。

“都給你。”

何青梅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司機愣是感覺自己像是身處什麼陰暗的地方一般,打了個冷顫,果然不該貪圖幾倍的車資,就這麼載着人來了這裡,幾乎是何青梅下車的一瞬間,嗖的一聲,出租車像是後面有什麼在追着一樣,跑了個沒影。

“我來探監。”

“找何大年,我是他的侄女。”

女人邁着穩穩的步子,在獄警警惕的目光中,聽着身後鐵門哐噹一聲響,彷彿連陽光都被關在了外面,全是陰暗,何青梅的脣角,微微勾起,似乎是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青梅?”何大年看到這樣子似笑非笑的何青梅的時候,一瞬間,覺得莫名的害怕。

“二叔。”

何青梅打了聲招呼。

“青梅,二叔還以爲你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叔叔呢。”

何大年苦笑了一聲,方纔升起的那絲害怕,被他心底的渴望所覆蓋。

“怎麼會。”

何青梅還在笑:“畢竟你是我的親叔叔,是我父親的親兄弟。

她話中帶着話,可是,何大年沒有察覺:“從我入獄以來,也就是你還記得我這個叔叔了,來看看我了。”

“二叔在裡面過的不好嗎?”

何青梅望着面前像是蒼老了十幾歲樣子的男人,望着他鬢邊生出的許多白髮,望着他臉上多出的幾條皺紋,望着他眼中真實的苦澀與落寞,心底莫名地歡暢。

“怎麼會好?我也老了,以前過的日子,和現在過的日子,真的是天差地別。”

何大年苦笑,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何青梅的雙手:“青梅,你幫幫二叔吧,你讓慕以竹放過二叔好嗎?二叔在裡面過的,真的是很苦。”

他甚至沒有察覺,自己握着的這雙手,上面有多少傷痕,他甚至,沒有發現何青梅今天的樣子,是有多麼的狼狽不堪。

“二叔。”

何青梅又扯了扯嘴角,順道將自己被握的生痛的雙手往回一抽,哐啷啷一聲響,是男人雙手之上拷着的手銬。

“青梅你幫幫二叔!”

何大年眼睛發紅,又要伸手去抓何青梅的雙手。

“做什麼!”

旁邊看着的警察將警棍往桌子上敲了敲,何大年瞬間嚇得縮回了手。

“老實點。”

獄警面色不善。

“二叔,你認不認識慕容。“

何青梅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而何大年一時間猝不及防的驚愕與驚慌,已經將答案直接告訴了她。

“慕容?好像聽過,是不是慕以竹那小子的親爹?聽說爲人很差,青梅,你怎麼突然想起了問他?”

“是不是慕以竹對不起你了?”

何大年一瞬間轉換了自己僵硬的表情,將一個即使身陷囹圄,也還是關心侄女的樣子表演的淋漓盡致。

“二叔,我要走了。”

何青梅對上男人驀然睜大的眼睛,對上裡面的不敢置信,又笑了笑,這次的笑,多了些險惡:“二叔,忘了告訴你一聲了,我和以竹離婚了。”

“所以,我沒辦法求他放過你,更何況”

何青梅站起身子,歪了歪頭:“我也不想要求他放過你呢。”

“青梅,青梅,我是你二叔,你怎麼這麼對我說話,我是你親叔叔。”

身後男人的呼喊被拋下,何青梅越走越快,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這麼聰明,這麼會察言觀色的一天,可是,她今天偏偏很聰明,很會察言觀色,只是一眼,她就知道了何大年心裡有鬼,慕容的話也許不盡不實,也許有許多加油添醋,可是,他殺了她父母是真的,何大年在裡面扮演了個角色是真的,慕以竹知道,也是真的,只要這些是真的,何青梅,便不能再去自我欺騙,告訴自己,沒關係了。

“我發現,有的人,真的是可以陰魂不散的。”

何青梅的面容,迅速地覆上了一層寒冰,曾經,她以爲自己永遠不會擁有這樣的表情,原來,一切都是以爲,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看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

“怎麼能夠說是陰魂不散呢?應該說是有緣。”

白清沫捂着脣輕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嬌軟綿柔,若是個男人在側,恐怕是要軟了筋骨的,而何青梅,她冷冷地望着笑的刻意的白清沫:“笑的真難看,這麼做作,和只野雞似的,怪不得以竹看不上你。”

白清沫知道怎麼打擊何青梅,何青梅狠起來,更是知道如何讓白清沫無地自容。

“何青梅!”

白清沫一瞬間,氣的脣角的笑都扭曲成了一個難看的弧度:“你,你以爲自己很得意嗎?”

氣憤到極點之後,便是將自己腦子裡掌握的所有能夠打擊何青梅的東西都吐露出來,什麼慢慢來都顧不得了:“你不是已經去了我讓你去的地方,見了我讓你見的人嗎?你不是差點殺了人嗎?你不是還來監獄裡專門和你那位好叔叔求證嗎?”

“你知道了吧?是以竹的父親殺了你的父母,是你的親叔叔在後面推波助瀾,而以竹,他一直都知道,知道你父母是被謀殺的,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在裡面扮演的角色,可是,他包庇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沒有讓他的親生父親給你的父母償命,他一直都裝作不知情,他甚至娶了你,最後又拋棄你,你看,他把你那個野心太大,太過貪婪的親叔叔送進了監獄,他再沒有顧忌了,你這個傻子被拋棄了,也不知道要和他爭財產,現在你父母努力了半輩子的財產都被慕以竹接收了,全都是他的了,何青梅,你真是我見過最傻最傻的傻瓜了,你是我見過最蠢最蠢的白癡了!”來豐大扛。

白清沫這一段話,說的是流利之極,說的是酣暢淋漓,顯然是在心中描摹了不知道多少遍。

“說完了?”

何青梅問,她的樣子平靜的的很。

“說完了......”

白清沫喘着氣,這麼長長的一段話,她從來都是講求每一句每一言都要清雅嬌軟,很是費了番力氣,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啪!”

“啪!”

一掌左臉,反手右臉,白清沫不是沒有被何青梅打過,可是,從來沒有被這樣左右臉各捱過一巴掌的。

她一時間,都懵了,以爲何青梅現在必定是痛不欲生,必定是輕輕的一言一語便能夠擊倒,白清沫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會比以往每一次都狠。

“你剛纔不是說我去見慕容了嗎?你你應該知道我剛剛差點殺人了吧,你更應該知道,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了吧。”

何青梅冷笑着,一句一句地問:“白清沫,我現在心情很不爽!”

這一次,何青梅不再用巴掌,而是直接上前拽住了白清沫長長的頭髮,然後,拿着拳頭往她的身上臉上砸去。

“何青梅,放開我!”

“啊,好痛,救命!”

白清沫臉上身上捱了好幾下狠的,拳頭比起巴掌,何止重上一點半點,白清沫從來沒有遭過這樣的罪,一時間,雙手胡亂地抓撓,想要掙脫何青梅的鉗制,只是徒勞,何青梅就是瞅準了她打,要將這個將所有秘密,那些殘酷的真相在她面前揭露的女人狠狠的,狠狠地教訓一頓。

“救命!”

“做什麼,做什麼!”

這裡畢竟是在監獄外面,雖然兩個女人打架作爲男人上前很尷尬,可是,白清沫口口聲聲救命,何青梅一面倒地佔據着上風,像是瘋了一樣把自己的拳頭往白清沫嬌軟的身子上招呼,那兩個獄警不得不過來阻止。

“這個瘋子,你們快把她抓起來,唔,抓起來。”

白清沫抓住一個獄警的手臂,嗚嗚的哭着,本來應該是梨花帶雨,現在用這樣一張染色盤子一樣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情,卻是可怕猙獰無比,被她抓着的獄警,下意識地想要躲開。

“抱歉,我們之間方纔有些女人的問題需要解決,打擾你們了。”

反而是何青梅,在獄警要拉她之前,退後了一步,甚至有閒暇整理了下自己凌亂的袖口:“你們知道,兩個女人如果同樣看上一個男人的話,總是會有些不怎麼友好的交流的。”

“厄”

獄警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這算是家務事吧,又看了看兩位女士的狼狽樣子,反正也沒有出大事,還是算了吧:“監獄重地,不是讓你們在這裡隨便鬧的地方,以後注意些。”

“嗯。”

何青梅點頭痛快地答應,白清沫不敢置信地睜大腫脹成青紫色的眼睛:“你們,你們是一夥的。”

“小姐,請不要隨意誣陷。”

白清沫眼睜睜地看着獄警走開:“何青梅,你敢這麼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白清沫,你有時候,真的挺傻的。”

何青梅嗤笑一聲,爲了白清沫這樣一直不屈不撓的堅持,做了這麼多,費勁了心思,就是爲了讓她難堪,可真是傻得可以:“你爲什麼每次做了讓我不順心的事情,總是要出現在我面前呢?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人,若是不順心的時候,脾氣是不受控制的嗎?而且,便是我再難堪,你比不過我,就是比不過我。”

心底的怨憤發泄出了一大半,只是,那已經空了的心,被寒冷蕭瑟佔據了的心,卻像是遭遇了一場徹底的火災後的荒原,再也難以結出什麼好看的枝葉花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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