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酈十六身在未爲禍 夜嘉芙心扉與言說
賢王酈璃沐浴更衣,雖未着朝服,卻亦是一身合制的玄色衣袍。
內裡乃是件玄色素緞製成的交襟襦衣,搭上件銀竹紋花軟緞製成的襦裙,腰間拿雲海浪濤的緙絲裙帶繫了,復又在外面披了件松鶴織錦的大氅。
墨發高束,當中一支玉簪將頭髮具數攏了起來,便是鬢角也未有一根亂髮。
見了弟弟這般模樣,酈璟也不免憶起當年……
曾幾何時,母后尚在,弟弟便同如今崇兒這般,於母后和自己寵愛之下成長,亦曾如崇兒般質疑循規蹈矩。
物是人非,歲月卻到底把當初的二人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酈璟不願拘着弟弟,一道蓮花鴨籤特地做給酈璃,吃罷,閒談幾句家常,便預備着將人放回偏殿休息去。
“皇兄……臣,這幾日可否去見見……”
酈璃欲言又止,皇帝酈璟眸中亦是含着幾分複雜。
“左右也是血親,如今年紀也時日無多,璟,你們兄弟二人一同去罷。”皇后夜嘉芙在一旁開了口,此間未有旁人,衆人卻皆是同打啞迷般提起那人。
說起來,今日宴上惹皇上不快的那位夜玉蒼與夜嘉芙尚且有幾分親緣上的聯繫,當初夜輝煌告老還鄉,也未嘗不是爲了帝后和睦。
夜輝煌有一嫡親的弟弟,名喚夜燦炎,當年隨着青家軍一同打下了酈國的天下。
當是時,酈國方立。邊境諸國欲趁虛而入,夜燦炎便隨妻子秋家一家戍守邊疆。留下如今的皇后夜嘉芙,便戰死沙場。
自古外戚與皇帝之間的權力之爭,無異於相權、儲君與帝王專權之間的矛盾。便是無心,也難保有一日生了嫌隙。
夜輝煌在此事上看得通透,早早便退出了官場。至於青家,先皇太后已故,皇帝又需青家練兵戍守邊疆,便是外戚兵權在手,亦與如今親政的酈璟構不成威脅。
且說這邊皇后夜嘉芙的話說出口來,在場三人皆是愣了片刻。 “自幼子琦便遭厭棄,到如今,我看倒是不必了。”按理以皇帝酈璟待酈璃而言,本不可能以字相稱,顯得這般生分。
奈何“璃”之一名本就是先皇后與先帝離心而得,只這“子琦”一字,乃是先皇后早早爲酈璃備下,爲兄長的酈璟便也常以此相稱。
“便是如此,也不必這般。”許因自幼失了雙親,皇后夜嘉芙對親情很是看重。
“便如前朝夜玉蒼那般,亦是本宮伯父之子。饒是本宮再看不過,到底也是本宮堂兄。”
皇后夜嘉芙不再以我自稱之時,往往便是皇帝酈璟不得不聽之事。
長嘆一聲,放下手中銀箸,酈璟方纔要開口,夜嘉芙便繼續道,“我知你要道什麼……”
“皇家薄涼盡人皆知,自古皇家便不缺負心之人。但到底在萬民唾罵之中,你私底下保了這份親情。”
“莫說什麼生不如死,輾轉難眠,若你心裡沒了這份血脈之情,與你不願成爲那人復又有何異?若是當真那般,我如今定是早便離你而去。”
話到如今,夜嘉芙依舊未曾言明那人身份,但席間三人皆是心照不宣。
“若是母后尚在,亦不願你兄弟二人留了畢生之憾。”
皇后夜嘉芙說罷,便是不再言語,酈璟亦默然良久,忽而起身喚道,“掌燈。”
夜色中,便只見兩人着玄袍疾行,手自掌燈,不知往何處去了。
這篇文就是這個樣子哈:
①服飾會考究,但是不分年代混在一起
②離開主角的地方,官場、皇家的黑暗會很多(會更符合歷史一點)。但是他們和直系親屬這裡是比較溫馨的(更符合我希望的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