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全神貫注的盯着四周, 想歇也不敢歇,睜大眼睛,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 外面那幫警察衝進來, 但長期這麼下去, 精神更顯得萎靡。
外面的警察頭頭在監控室對着喇叭衝病房大喊:“成安仁, 只要你釋放人質, 我們可以答應你所有要求?”
真煩!
阿仁暗暗罵了一句,那幫警察分明就是藉此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時間耽誤的越久,阿仁就越來越無精打采, 心不在焉。
焦躁的向外面瞟了去,不耐煩衝沐青籟大喊:“打電話給葉琛, 叫他快點了, 要不然, 我殺了你。”水果刀猛地在沐青籟的脖子上一抵,沐青籟只覺得一涼, 接着痛得生不如死,衣領染上血色。
看來,阿仁真的忍不住了。
“你別這麼狠,還是爲你的錢和小命着想。”
沐青籟思索,到底是示弱, 還是繼續兇惡, 阿仁不是簡單角色, 還是以最自然的狀態與他對峙。
阿仁聽了這話, 手上的水果刀果然鬆了開來, 但依舊威脅沐青籟的生命安全。
沐青籟舒了口氣。
阿仁讓她繼續催促葉琛,再等下去, 那就真的沒離開的機會了。
對於警察辦事,他們還是有所瞭解的,人質在密室呆的太久,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等得太久,只有衝進去,死馬當活馬醫。
“青籟,青籟,你還好嗎?”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就像當年恍然無措,在寒雨深夜,來來往往的人羣中,拼命的奔跑像沒頭蒼蠅一樣恍然無措的尋找那個最愛的人。
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再次涌進腦子,聲音顫抖,沐青籟聽到他的聲音,心揪痛得厲害。
可是,不同於多年的茫然。
在很多年前,那人前來尋找她,但是茫茫人海里就是沒有他要尋找的。
其實,那人不知道,他要尋找的女子悄悄在他身後,就像幽靈一樣,與他作別。
那一次的作別,是身體上的作別。
那一天的作別,是心靈上的作別。
可是,這一回,無奈之下,她不得不麻煩他,在打出那個電話時,她的心怦怦直跳,這是她的私事,她哪想麻煩人家,可是,葉琛生死不明,她又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是面對傷害他們的仇人,更不可能手下留情。
想了想,只要能用的力量全都用了。
“我還好。”沐青籟淡淡說着,可是對方根本就不信她現在的處境。
“我知道你的性子,老是強撐着。”對方暗自神傷,青籟以前多活潑可愛的人兒,現在竟成了這般模樣。
“葉琛,你還在哪裡?”
怕阿仁懷疑,她大聲喊了“對方”的名字,然後偷偷瞄了阿仁一樣,他並沒有起疑。
也幸好,阿仁對葉琛的瞭解大多來自於阿秋的婆婆媽媽,嘰嘰呱呱,他貿然下手,現在後悔莫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對方心如刀割,過去的終究是過去的,不過,好歹也是認識一場,能幫的自然要全力以赴。
“馬上就到。”在沐青籟的三聲咳嗽示意下,對方給出這個答案。
“馬上!”
原本萎靡的阿仁又精神大振,抓住沐青籟的手臂,拉扯到窗前,撩開窗簾的一角,他要看着葉琛進來。
不過,這個時侯,醫院依舊被警戒起來,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雖然如此,下面還是又很多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
見出事的地方聊起一個小角,下面竟然鬧騰起來,脖子伸得更長了,嘰嘰喳喳,說鬧個不停。
沐青籟心底暗笑,阿仁所作爲過不出所料,她還沒勸說,對方已經關上簾子。
沐青籟想,如果阿仁居高臨下,說不準會看到來的那位,想勸說,但又不知該怎麼說,幸好,愛看熱鬧的病友們幫了她一個大忙。
阿仁本就重傷,此刻又精神集中這麼久,身子已是強弩之末,再也難以支撐下去。
不過,他是不會就此認輸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但在沐青籟的眼裡看來,不過是強弩之末,翻盤的機會即將到來。
阿仁依舊站在窗口,偶爾瞄一眼外面的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不過,這場戰爭,更有信心的還是沐青籟。
她神色泰然,先前還有幾分緊張,但隨着阿仁的精神萎靡,她更加坦然自若。
等了兩三分鐘,沐青籟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阿仁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阿仁一怔,慌問:“這是誰?”
沐青籟笑說:“接了不就知道……”阿仁神色難看,她立即改口,說:“應該是葉琛吧!”阿仁“嗯”了一聲,示意沐青籟接電話。
接通之後,便是一聲溫柔的責怪:“怎麼了?”沐青籟還沒出聲,電話已被阿仁搶了過去,對電話那頭大喊:“你在哪裡?”
對方的聲音更顯得嘶啞:“我在樓下。”
“車子和錢準備好了沒?”
“都在車上,你要我送上去,還是你自己下來接。”
“你把車鑰匙掛在車門上,然後再把那些討厭的警察給我轟走。”
“好。”
雙方沒有討價還價,直接拍案確定。
沐青籟雙眸緊緊盯着阿仁,這傢伙虛弱不堪,即使再強打精神也掩飾不了他的困窘和乏力。
沐青籟暗暗笑着,看來時機到了。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動手了,不知道手腳還會不會像當年那麼靈活迅捷。
這大抵也算是一個體力活兒吧!
那就是那幫警察,他們是吃的是百姓納的稅,自然要爲老百姓做事,所以不可能隨沐青籟的意志而行動。
他們是不可能撤出醫院讓沐青籟按自己的計劃進行,事關人命,豈能兒戲。
這是他們的職責,誰也難以勸說,更何況是聽一個陌生人的勸說,使用一個不知底細的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