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古代版強盜?

司馬妍趕走丈夫,舒舒服服地仰身躺在牀上,愣着神兒,也不知過去多少時間,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隨口說:“你這個老頭子咋就這樣快,多半沒將酒味衝盡,想蒙老孃我,那可沒門兒!”等了一會,不見門外有動靜,心中狐疑,於是起身披上衣裳,想走去樓道看看。

哪知房門開到一半,一聲“看打”響在耳邊,門外隨即伸進來長長一截木棍,狠狠地敲在她的頭上,痛得趕忙抱頭倒縮,口中急急哭叫:“來人哪!有人入室謀殺啦……哎喲……我的娘哪,要死了……哎喲……”

原來進門的還不止一個人,只見先前一人照着司馬妍打了幾下,後面進來的那人跟着掄起木棒,邊打邊叫:“看你敢欺負我家小姐!打死了活該!”

“對,打死你,活該!呵呵,有意思,二妞咱們再打上一會!”先進門的那人嬌聲叫道。

“姑奶奶,老祖宗,饒命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幾時得罪了女強人?女強人饒命哪,饒命……”司馬妍一邊痛得滿地打滾,一邊口中不停地求饒。

“哼,本小姐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先進門的那人繼續泄憤。

“這就是欺負弱女子的代價!”後進門的那人跟着附和。

兩女邊打邊罵,可憐司馬妍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只覺對方臉蒙黑巾,多半不是好路數。心中一涼,又急聲大叫:“來人哪,要死人了……”可是經過一陣折騰,聲音已變得微弱,像是嚇傻了,連說話都有了十足的哭腔。

先進門的那人正是閔柔,打了人家一陣,心中着實解氣,丟下一句話:“就是你們,害我在牢房餵了幾天蚊子,今天算是報仇啦!”說完,低聲向二妞說:“咱們氣也消了,快走吧!”

二妞也不想傷人太重,聞言點點頭,兩女向快要嚇呆的司馬妍丟下一句話:“不許叫,再叫打死你!”便轉身出門。

實則她們倆不是真的想打死人,司馬妍受傷不是特別嚴重。只是長年養尊處優,一時受不住驚嚇,怔得慌了心神,整個人傻傻的,一時忘了報警。

閔柔和二妞隨手丟下木棍,出得房外,這時夜色已深,不時傳來貓叫狗吠之聲。由於南城地處偏僻,在城郊,更顯得大自然的妙趣。

兩人神色慌張走了一陣,不遠處,燈火通明,人聲嘈雜極了,不時傳來警車鳴笛聲。顯然竇大同已經報警,正帶領大隊人馬四下搜索她們兩人。陡然間,路旁轉角處奔過來幾個人,大聲地叫道:“前面有兩個人,咱們追上去問問!”

閔柔一眼瞧出,藉着燈光映照,認出那些人都是巡警,趕緊一拉二妞,向一旁的街道亡命逃去。又通過街道,穿過幾條狹仄的巷子,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纔擺脫追兵。但閔柔和二妞兩人接連摔了幾個跟頭,閔柔的腳也崴到了,這個苦頭吃的可不算輕。

第二天,蒙面人夜闖南城區長住宅,毆打區長的事,很快在全城傳開了。老百姓們都知竇大同的爲人,有些人平日被欺負怕了,聽到這個“喜訊”,個個拍手稱快。

司馬妍心中那個氣呀,那個苦呀,真是筆墨難描,一整個上午,鐵青着老臉,身上很多地方青一塊紅一塊,浮腫的膚色,證明了昨晚那一毆是多麼地悽慘。她看見任何一人,眼睛就會不自主地怒凸,活現是想將鄰居上下全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竇大同也老大不是滋味,自己捱了打不說,單是那份面子,也丟不起哪,於是招集手下官員,聯絡警方,務必盡一切力量捉拿兇手歸案。單就一個上午,就已集齊了幾批人馬,分派出去,大肆搜捕可疑犯人。然後,他瘸着腿來到妻子房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司馬妍一見丈夫回來,忍不住昏天黑地大罵不止:“你這個沒良心的孬種,你這個懦夫!堂堂一區之長卻一點本事也沒有!害得老孃我跟着遭殃捱打,這是造的什麼孽呀,老孃我咋就這麼命苦,嫁給你這個懦夫……”

竇大同不禁慌了:“老婆不要生氣!我必盡一切力量捉拿那兩個女人,非得讓你好好地泄憤不可。只是仇人是誰呢?還得靠警方排查……”

“查什麼呢?你這個老糊塗!”司馬妍心中一動,想起其中一個蒙面人的聲音,頗像那日被拘留的閔柔,又聽得她曾說“害我在牢房裡餵了幾天蚊子”——立即說道:“對!是她,八成兒是那個臭女人!”

“誰呀?”竇大同迷糊地問。

“就是那個臭丫頭,那個叫閔柔的刁野女人!”司馬妍咬牙切齒,“老不死的,老孃的耳朵不會有問題,聽聲音八成就是她了!你快派人去捉了她們回來,快去,快去哪!”

“老婆……”竇大同遲疑的說,“警方已經介入調查,這事還得從長盤算。你想想,閔柔的父親一擲十萬,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哼,你這個縮頭烏龜怕死鬼,老孃的話敢不聽麼?”司馬妍大怒,猛地揪住丈夫的右耳朵,厲聲說:“去不去?老孃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你快出去,就算動私刑也要抓她們回來!我就不信她有三頭六臂!真要是八十歲孃兒倒崩在十八歲的雛兒身上,那才見不得人!”

竇大同嚇得一迭聲應着去了。

司馬妍攆走丈夫,心裡直覺得晦氣,便吩咐司機小李和一個女傭人,買了一些香燭紙箔,驅車載她到瘦西湖北面的仙姑山來。

仙姑山腰有一個觀世音菩薩廟,據說經常顯靈,平日求神問卦祈禱平安的信男信女多如過江之鯽,司馬妍自是不甘人後,每逢初一十五,上山朝拜,樂此不疲。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爲掃身上晦氣,司馬妍破例前來,虔誠拜過觀世音神像,暗暗祈禱早日抓到毆打自己的兇手,又給廟祝留下一百塊香火錢,告別出廟。擡眼一望,風清氣爽,遠方山上雲彩靉靆,令人心曠神怡,於是跟司機說,要上山散散心去。

司機小李皺眉說:“仙姑山只有兩條上山的小徑,都在南邊山腳下,那裡人煙稀少,咱們真要從那上山嗎?”言下之意,不啻說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女傭人開口說:“我聽說那邊兒新來一羣怪人,自稱現代山大王……”話沒說完,只見司馬妍不耐煩地擺擺手,冷冷地喝斥:“別廢話,趕快帶路,跟我一起走南邊的山路!”

兩人都知道司馬妍的脾氣,大氣也不敢出,當即只得默默在前領路,向仙姑山的南面走去,要取徑登山。司機已將汽車停在山腳下,這時不由東望望西望望。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眼見離登山的小徑愈來愈近,女傭人更是不知不覺提高警惕。

正在這時,路旁的大樹上,驟然跳落一個胖墩墩的大個漢子,使勁地一揮手,兩邊山道忽地竄出二十來個古代盜匪模樣的人來,手中有刀有槍,十分怕人!

那胖大漢顯然是這夥人的頭兒,厲聲說道:“此路是我開!”

身旁立時有人接下去:“此樹是我栽!”

又一人接道:“要從此路過!”

又一人接口說:“留下買路財!”

“我的媽呀!”司機小李是個膽小鬼,嚇得大叫一聲,猛地掉頭逃竄,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沒命似地逃得無影無蹤!

那個女傭人雖然心中害怕,卻是沒有逃跑的勇氣,怔在當場。

司馬妍又驚又怒,當時不覺色厲內荏地罵了起來。不料給那些“古代強盜”模樣的人其中一個一掀胳膊肘兒,可憐一個養尊處優的刁婦,昨日受傷未愈,現在又被摔了一着,痛得怪叫慘嚎不已!

“咦,你這臭婆娘怪叫什麼!”胖大漢子虎目一突,招呼手下,三兩下將司馬妍給揪了起來,烈日當空,只見她服飾非常華貴,臉色刷白,老臉上淚水橫流,不禁哈哈大笑:“兄弟們,原來這是一個正主兒,膽子可小得很!瞧這身衣服,一定是大戶人家,你們給我搜,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沒有!”

其他人一窩蜂偎上前,不一會將司馬妍身上各個口袋搜了個透,遺憾的是,並沒有什麼東西。這次司馬妍出來,貴重的東西還都放在車上呢。

這時那個女傭壯了壯膽子,小聲地哭求:“各位大哥,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是南城區長家的,要是事情追究起來……”

孰料那個胖大漢子一聽南城區長,兩隻大眼珠一轉,呵呵笑出聲來:“就是那個詐取民脂無所作爲的狗官?弟兄們,咱們發財了,將這兩人給拖回山寨裡,好好看護,叫那個多金的南城區長,親自來山上跑一趟!”

衆人轟然歡呼,於是司馬妍痛嚎未止,整個身軀又被人擡起來,硬給帶往古代版的“強盜窩”去。女傭人也被其中一個“強盜”硬給拽着走。不一會,一行人來到一個山谷中,十數間茅草屋,外圍用竹籬子插繞,赫然入目。這就是盜匪口中的“山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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