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落的心口一顫，抿緊了雙脣。
“可是你食言了。兒時的那些承諾，你一個都沒有兌現。”
楚清決的瞳孔微微一縮，餘光瞟到了公孫玉翎的臉，乾脆就將話說到底。
“芷落，你不要忘了，他公孫玉翎對白府可是恨之入骨的！當年白大人保的主兒，是當今的聖上，不是他！你真的覺得他是因爲愛你才娶你的嗎？”
公孫玉翎上前一把攥住男人的衣領，冷冷開口，“芷落，本王是怎麼想的，你再清楚不過。”
“公孫王爺，你親手傷過白肅，這一點毋庸置疑。”
“……”
男人的眉頭一皺，不再同他多說，倏地一把將他推開，二人瞬間拉開了架勢，身形交錯之間，竟帶出了一道道殘影。
大雪紛飛，地上厚厚的積雪被濺起，二人的身影所過之處，揚起了一層層的霧氣，叫人眼花繚亂。
白芷落大聲命他們停下，可二人根本不照做，眼中的恨意，彷彿要將對方撕碎。
“你要帶她走，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能帶她去見白大人，她今天非走不可！”
白芷落聽到這句話，皺緊了眉頭。
自己必須要去見一面父親。
哥哥白肅好幾日前就奉命北上，去處理公事了，現在整個白府，屬她最大，如果自己今天不去，父親若是有個好歹，可能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早晨從宮中傳來消息，父親可能不久就會被處死。
現在不去，又待何時？
“楚清決，帶我進宮！”
二人聽到這一聲喊，立刻停下了動作。
公孫玉翎的眼眸倏地一寒，轉頭看向了白芷落，“你方纔說了什麼？再給本王說一遍！”
白芷落知道他生氣，立刻跑了過去，一把握住男人的手。
“我去見了父親，就馬上回來，決不食言。”
“本王不許你去！”男人的眼睛微微泛紅，氣得不行，“你要真想見父親，本王可以爲你去劫獄！”
“……”
白芷落一聽這話，頓時
有些無語。
這不是胡鬧嗎？！
“公孫玉翎，我是白家的長女，我不能放任白家不管！見父親一面，說不定事情就會有轉機！我答應你，一定回來，好嗎？”
公孫玉翎攥緊雙手，根本不聽她的話。
“不許！你要是想走，就踩着我的屍體過去！”
“……”
白芷落抿緊雙脣，看着眼前像個孩子一樣的男人，沒了辦法。
楚清決轉身，一個翻身上馬，向下方的女子伸出手。
“芷落，快點跟我走！時間不多了。”
公孫玉翎淺淺眯起眸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開口道：“本王說了，可以爲你劫獄……”
“公孫玉翎！你若是真這麼做了，誰來爲我的後半生負責？”白芷落定定地望着他，試圖說服眼前的男人，“我只是進宮見一面父親，見了就馬上回來，好嗎？”
公孫玉翎擡眼掃了一下馬上的男人，突然間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從公孫焱傾手裡拼死搶下皇位，當真是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這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楚清決能辦到，自己卻不行。
白芷落看了眼公孫玉翎，就在他愣神之際，伸手抓住了楚清決的手，被男人一個用力，拉上了馬。
“駕！”
一聲馬鞭聲響起，白芷落回頭，衝下方的男人大喊。
“公孫玉翎，我馬上就回來！你等着我！”
男人一愣，再去上馬，已然來不及了。
大雪中，那抹白色的身影一眨眼便不見了蹤跡。
……
楚清決如約將她帶到了大牢之中。
與父親草草說了幾句話後，白芷落便被帶了出去。大牢門口，女子微微皺着眉頭。
謀反？
朝廷中到底是誰要陷害父親？
楚清決雙手負後，思索了一下，有些猶豫地開了口。
“芷落，恕我不能按時將你送回去了。還有個人想見你一面，並且他可能幫你救出白大人。”
白芷落聽罷一愣，倏地擡起頭來，有些急切地問道：“是誰？快帶我去
見他！”
“好。”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將她帶上了馬。
鳳鸞殿上，白芷落一個擡眼，便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白小姐，別來無恙。”公孫焱傾語氣輕佻，眼神中充滿了玩味。
“是你？！”白芷落一愣，不屑地勾了下嘴角，“皇上，那日給我下的媚藥，芷落可不曾忘。”
“那你的記性可真好，寡人倒是記不太清楚了。”男人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寡人不和你兜圈子，想救出你的父親，就按照寡人說的做。否則，寡人就乾脆將整個白府都滅掉。”
“皇上，你這是在濫殺無辜。”白芷落狠狠地瞪着他，語氣不善。
“白大人是不是無辜，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不是領頭的那個，就不是謀反的一員嗎？”男人輕笑一聲，不置可否，“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來謀反，那也該殺！”
“皇上，都說不知者不爲過，父親的罪，絕不至死。”
“至不至死，就看你怎麼做了。”
白芷落皺着眉頭，不解地問道：“那請問皇上，想要我這小女子做些什麼？”
“留在宮中，陪着寡人。”男人打趣地看着她，說得漫不經心。
“不可能。”女子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我是公孫王爺的夫人，皇上這麼說，豈不是太不妥了？”
“那好，明日你就讓公孫玉翎直接帶你去刑場，看你的父親行刑就好。”
“……”
這男人是不是有威脅別人的怪癖？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皇上，你覺得這樣威脅我，我就會妥協嗎？”
“寡人才不關心你妥不妥協，寡人只管自己殺不殺白大人就行了。”公孫焱傾面目含笑，起身走下了臺階，“要父親，還是要他公孫玉翎，你自己選擇。”
“……”
白芷落倏地攥緊了雙手，皺緊眉頭，“你這樣對公孫玉翎，到底有什麼意義？”
“寡人喜歡看他痛苦。”男人笑道，“再說了，讓他痛苦的人不是我，是你白芷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