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茜嬤嬤聞言,皆是兩眼放着精光,但又有些不敢相信。秦卿忍着劇痛,前面那麼多折磨都熬過去了,怎麼現在突然想通了呢?
她真會如此好心將此作爲回報?
莫說皇后和茜嬤嬤不相信,就連秦卿自己,恐怕也不會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心。
“你過來,我告訴你耳璫藏在哪裡。”秦卿衝着皇后輕笑,笑靨比奼紫嫣紅的春花還要美麗。
“皇后娘娘,恐怕其中有詐,還是讓老奴過去吧。”茜嬤嬤謹慎地提醒道。
“嗯。”皇后點頭,恢復一身輕鬆坐在貴妃椅上,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對面的秦卿。
茜嬤嬤小心翼翼向秦卿走去,爲了擔心她暗中使壞,還在桌上摸了一柄匕首握在手中。
秦卿被茜嬤嬤的謹慎逗笑,不由笑出聲來,“我現在都已經被你們綁成這樣了,渾身上下就只有嘴皮子能動彈,還能把你怎麼樣不成?”
茜嬤嬤想了想確實如此,不免警惕性下降了一些。瞧着秦卿這滿身的傷痕,渾身上下的骨頭怕是沒一根使得上氣力,就算不綁着,恐怕也折騰不了什麼。
秦卿當真是乖覺極了,一直到茜嬤嬤走到她身前,都沒有任何動作。
“快說,那隻耳璫藏在什麼地方?”茜嬤嬤擔心一會兒生變,沒有耐心等下去,連忙厲聲質問。
沒想到秦卿還真是說到做到,微微搖了下散落得完全不成形的髮髻,對茜嬤嬤說道:“你看我的髮髻正中是不是嵌着一枚桃花髮夾?”
因爲被可以藏在了髮髻裡面,不仔細看,根本不會察覺。茜嬤嬤拉下秦卿的頭髮,仔細看了會兒,才發現藏在其中的桃花髮夾。若是仔細看,便會察覺,那花瓣的形狀,和宮宴當日秦卿戴的哪隻桃花簪一模一樣。
不待秦卿再出言提醒,茜嬤嬤便迫不及待地將髮髻中間的桃花髮夾取了下來。動作粗魯,扯得秦卿發皮生疼生疼。
茜嬤嬤將這個桃花髮夾拿在手中反覆看了好幾遍,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就連做工也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爲這幾天連日受着
各種折磨的原因,髮夾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桃花花朵,根本就沒有見到髮夾。
茜嬤嬤擺弄了半天,實在摸不透有什麼玄乎,將手中殘存的桃花形珠花放到秦卿眼前,問道:“這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裝飾品,宮裡多了去了,你不會是想拿她來誆我們吧?”
“哪裡敢呢?”秦卿幾不可察地輕笑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又緩緩解釋,“花瓣的背面,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你看見了沒有?”
茜嬤嬤翻過來仔細看,很快就看到了。之前,以爲這只是做工的瑕疵,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把那個凸起按下去,會發現花瓣底部有一個小小的裂縫,裂縫裡面露着一個銀色的頭,你抓住那個頭,將藏在裡面的東西緩緩抽出來。”
秦卿一邊講說着,茜嬤嬤一邊照做,很快便察覺了藏在桃花珠花裡面的東西。只是,這東西,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抽出來的。
“完全抽不出來呀,這麼小的縫隙,你不會是真的將耳璫藏在這朵珠花裡面吧?”因爲露在外面的頭比較小,手指根本捏不住,自然就使不上力,茜嬤嬤嘗試了好多次都無濟於事。
“你得多抓住一點兒空間才使得上你呀。”秦卿眼珠子盯着茜嬤嬤瞎忙活的雙手,忍不住埋怨道,“把手指再往裡面放一下,這樣就捏住了。”
茜嬤嬤聽着秦卿的話,將手指往裡面放。縫隙太小,針頭太尖,一不留神,茜嬤嬤的手指便在針頭上紮了一個小眼。秦卿看着鮮紅的血滴從茜嬤嬤的手指頭逸出來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向上翹起,笑意逐漸不受控制擴散開來。
茜嬤嬤見手指頭扎出血來了,惱火地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指頭的血,然後打算再努力一把。可是,任憑她怎麼努力,結果都是不一樣的。隨着次數的增多,不僅沒有抽出裡面的東西,反而感覺手指頭越來越不聽使喚了。
“你過來弄。”茜嬤嬤懶得再折騰下去,伸手將一旁的一個宮人拉了過來。
可誰料到,茜嬤嬤的手剛剛觸碰到那個宮人的衣裳,身後就彷彿有什麼人在拉着她一般,整個身體不受控制
地,僵硬的直挺挺地向地上倒去,健壯的身體在地面上發出“噴”的一聲巨響。
轟然倒地之後,茜嬤嬤這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身體的反常,目光望向一邊的皇后,斷斷續續說道:“皇后娘娘,老奴的手彷彿不聽使喚了。”
茜嬤嬤想要動動身子自己起來,卻突然發現連身體也不能動彈了。
“皇后……”
茜嬤嬤開口,話纔剛說到一半,便沒有了下文。嘴脣像魚嘴一樣呈圓形張着,僵硬地沒有任何柔軟度。
皇后被茜嬤嬤突然倒地嚇了一跳,連忙命宮人將她攙扶起來,直到看到茜嬤嬤出血的手指頭,慢慢變得烏黑髮紫的時候,才恍然驚醒。
“秦卿,你竟敢當着本宮的面下毒!”皇后指着秦卿,厲聲斥責。
秦卿對着皇后無辜地眨巴眼睛,嘴上說的卻是,“殺人都敢,下毒又有什麼不敢的?”
“來人,給我好好教訓她!”皇后氣得不行,直接命宮人給秦卿上刑。
“你確定?”秦卿卻是聞所未聞,沒有絲毫的畏懼,還十分好心地提醒道:“一個時辰內若是沒有解藥,她必死無疑!你難道沒發現,她手指頭上的血一直沒有止住,而且流出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了嗎?”
經過秦卿的提醒之後,皇后這纔回頭去看茜嬤嬤的手指頭。果真如秦卿所說,血流不止,不過這麼會兒時間,地上便流淌了一大灘鮮紅的血,彷彿下一刻便會血流殆盡而亡似的。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撫她出去,請太醫過來看!”皇后情緒失控,對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宮人大吼。
秦卿見到皇后的失控,心中生出一種暗爽的感覺。茜嬤嬤身爲皇后的左膀右臂,此刻皇后親眼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不能動彈,彷彿死掉了一般。這種彷彿親人離世一般的切膚之痛,一定很不好受吧!
“太醫是解不了的毒,這解藥,只有楚子謙一個人有!”秦卿的聲音在潮溼陰森的房間裡響起,彷彿勾魂的厲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和楚子謙是一夥的嗎?那我們就來看看,楚子謙究竟會不會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