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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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國皇室有一大象徵——麒麟香。麒麟香有一大特殊意義——一生只可傳一人,那人必是自己選擇的愛人。

韓小賢帶有麒麟香,而韓城沒有。因爲——

“爹爹,讓我上,我就把麒麟香傳給你。”

“下去。”

“不要嘛~爹爹~難道你不想讓小賢來好好地愛你麼?”

“滾。”

“嗚嗚,爹爹,你一點都不愛小賢~讓小賢情何以堪?”

“……”

“讓我來愛嘛讓我來愛嘛~~~~”

韓小賢湊着嘴巴上去,啃咬着韓城的脣,相濡以沫中,雙手不安分地伸入韓城的衣內,試圖壓倒。

就在韓小賢“大攻告成”之際,韓城猛地反攻!

韓小賢再次從成“攻”邊緣墜入總受地獄!

韓小賢發誓:韓城一天不讓他壓倒,一天就不把麒麟香傳給他。這是他反攻的最後籌碼!

戀人之間的隔閡往往從一條溝開始。

韓小賢有他的理由,韓城有他的堅持。

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

在進入韓小賢身體,靈肉合一時,韓城抱住韓小賢,將他輕柔地摟在懷裡,在他耳邊低語道:“我只是不想你日後反悔。”

總歸,還有一道難以化解的隔閡。

沉浸在情慾中的韓小賢迷茫地睜開水眸,放鬆身子迎接韓城下面的撞擊。眼角瞥到韓城的呢喃,如在雲端漂浮的極樂快感讓他的思緒模糊飄搖,聽不真切。

美好的一天就這麼過去。

翌日,韓小賢睡到日上三竿還賴在被窩裡不肯起來。韓城着衣完畢後,運了下功,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散功了。

“小賢,起來。”

韓小賢更往被子裡縮了下去。窩在被子裡幸福甜蜜地想:自己每天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刻啊!喜歡爹爹溫柔地叫自己起牀的時刻。

所謂的“溫柔”只在韓小賢的認爲裡,韓城可不覺得自己叫煩了一鞭子抽過去有什麼溫柔可言的。

韓小賢悻悻地一邊穿衣,一邊伸手討抱抱。韓城向來不解風情,對韓小賢任何肉麻幼稚的舉動置之不理,兀自看着窗外的風景。韓小賢翻了一白眼後,蹦蹦跳跳過去,從後摘在韓城身上,把他壓在窗櫺上狂吻!

一吻甜蜜蜜地過去,韓城推開韓小賢,擦了擦嘴巴,嫌惡道:“你還沒漱牙。”

韓小賢被打擊得又飄入棉被裡不出來。

唉,跟沒情趣的人談戀愛真無聊。他才雙十加二年華,還不想這麼快過上老夫老妻的生活啊!

彪悍的人生需要刺激!

韓小賢在棉被裡咬牙握拳,暗暗發誓!

刺激的人生需要羅曼蒂克。

早餐時韓小賢致力於研究如何讓幸福生活更滋潤些。他回憶了下之前和韓城在一起的日子,半天功夫,他只悲哀地憶到他和韓城之間的生活,平淡得如白開水,哪怕每月四次的約會,出去也就手拉手散散步,逛逛街,沒有半點刺激的事發生。剩下大多時間要麼韓城閉關修煉不見人影,要麼韓小賢與慕容長生蹺宮出去不見人影。最驚險刺激的,莫過於每次去妓院被爹爹捉到時。

最浪漫的就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裸奔後跑城門上告白吧。那件事的後果是韓小賢再也不敢再街上露面,不是他皮薄,只是他這塊皮跟韓城太相似,不忍侮辱了韓城的麪皮。

想了想,韓小賢懊惱地放下筷子,四下瞟了瞟,見只有他和爹爹。韓城正垂着眸凝視着桌上的飯菜——他一散功就要食慾不振三日,每每陪韓小賢用飯,就是對着飯桌發呆,至假寐。

韓小賢悄悄蹭到韓城後面,他的動作並不大,但練武人的敏感讓韓城很快注意到,不動聲色,只是心裡在想他又打什麼主意。

韓小賢又一次從後面抱住韓城,輕咬着他的耳根,柔聲道:“爹爹,我愛你。”

嚯嚯!夠羅曼蒂克吧!

韓小賢期待地看着韓城如何反應。結果,韓城只是寵辱不驚,淡淡嗯了一聲,就動筷吃早餐。

韓小賢咬咬舌尖,心道:他的浪漫治好了爹爹的食慾不振哎!

用完早餐後,兩人就去了天宮。

韓小賢有點膽戰心驚,途中悄悄瞥了好幾眼韓城。韓城目視前方,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其中一道鬼鬼祟祟地就在旁邊。

韓城道:“你在怕什麼?”

韓小賢道:“我,沒有哇。”

韓城有疑慮,韓小賢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他不敢肯定蕭復會不會突然告訴他真相,在這之前,他要先跟他談判下。

一來到天宮,韓城就震住了。

韓小賢推了推僵硬的韓城,道:“雖然天宮很漂亮不過爹爹也不至於看呆吧?有我好看嘛!”

韓城指着天宮底下:“這原本是護城河。”

結果被天狼宮的人佔爲己有,在河面上建立宮殿。

韓小賢埋怨道:“他們還在河下面塞什麼千年寒冰,差點沒把我凍死。”

天宮的人跟韓小賢是老熟人了,也沒對韓城多加阻攔。兩人很快就到達天極殿。

蕭復斜躺在榻上,慵懶地睨着眼假寐,周圍一圈美不勝收的侍女服侍着自家主子,煞是風流快活。

韓小賢覺得這纔是蕭復的風格啊,身邊沒有一圈美人繞着伺候就渾身不舒坦。

寶妞二娃不知嫁人了沒。

他有點惆悵地想。寶妞二娃在十三王府沒虧待過他,看她們從二八年華的少女成長到沒人要的老姑娘,現在若生在平常人家說不定都抱孫子了。

他更加惆悵地瞥向韓城:他要生在平常人家連曾孫子都有了,現在麼……

韓小賢摸摸肚子,再怎麼努力也蹦不出個蛋來。

韓城注意到韓小賢此舉,疑惑不解。

蕭復也看到,一眼就明瞭,心裡暗笑韓小賢還是那麼呆,嘴上卻調笑道:“世上沒有天狼宮辦不到的事哦,即使男人生子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也是沒有問題的。”幽深的眼睛倏的被點亮,流光溢彩,“小龍仔,你要生幾個?”

“兩個吧。”韓小賢隨口回答道,一男一女。隨即才反應到蕭覆在問什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生你個頭!”

蕭復大笑,笑聲朗朗。

韓城這才知道韓小賢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心裡滿不是滋味:爲什麼蕭復通過韓小賢的舉動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他就不行?

隨後,反應到的問題是:“你要給誰生?”

韓小賢想都不想就道:“當然是爹爹。”

蕭複眼神一閃,那抹黯然的色彩很快消失在眼底,又露出滿不在乎的笑意。要論僞裝,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他能輕易地將情緒掩飾,隱藏,不讓任何人看破。正是這份“深不可測”,讓武功只能算三流的他在衆多武林高手中顯得“深藏不露”。實際上,不是他“不露”,而是沒什麼好露的,較量過便知。

韓小賢說完就臉紅了,趕緊澄清道:“我說的是當然是爹爹給小賢生!”

猶未竊喜便聽到韓小賢下番話,韓城二話不說,眼刀子伺候。韓小賢無賴地扮了個鬼臉,嬉皮笑臉地蹭上去討好。韓城轉過身不理不睬,韓小賢連撒嬌都用上。

蕭復看着打情罵俏的二人,眼角眉梢流露的笑意越加風情萬種。旁邊的茶几上放着兩杯茶,一杯是他的,一杯是爲蕭容準備的——儘管他現在不在,不過蕭復已習慣多放一個茶杯了。蕭容只喝苦茶,今日這茶捲過舌尖,似乎比平常苦了點。

蕭復放下茶,乾咳兩聲,道:“我要喝藥。”

天玄若在場,一定感動得痛哭流涕——這是蕭復第一次主動索藥喝。

韓小賢卻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又想自己是來做生意的,就不跟一個病人計較。端過侍女遞上的藥碗,粗魯地送到他嘴邊。

蕭復不急着喝,而是露出無辜的眼神,委屈道:“小龍仔,你好過分哪,重色輕友~~”

韓小賢眼睛一眯,邪笑道:“你才知道?”

蕭復見狀,現出招牌笑容——邪魅一笑:“真不愧是我帶大的孩子啊,忘恩負義。”

前一句刺中韓小賢的心結,他冷笑道:“恩義早在我十四歲那年還清了!”

蕭復吃吃笑道:“還不夠。”

韓小賢的心揪緊,猛然躥出一簇火:“什麼叫還不夠?!”

他想噴火!

蕭復就着韓小賢端碗的姿勢,挨上去,用牙銜住,咬着碗邊一口一口喝掉,不可避免地溢出黑色的藥汁,延着雪白的下頷蔓向頸項,他細長的眼再那麼往上一勾,脣角輕笑。修長的手指頤着微擡的下巴,挑逗地看着看傻掉的韓小賢,嗤笑道:“還不夠喔。”

韓小賢僵硬地扭過腦袋,恨極道:“一個奔四的大叔了還學人家玩誘惑要不要臉!”

蕭復擦淨嘴脣邊的藥汁,但笑不語。

在旁的韓城道:“看來你跟蕭英關係不錯。”

蕭英,也就是殷雅,還是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殷歌,他的魅力和風華只有見識過的人才知道,沒見過的人看蕭復便也知道——

韓小賢問道:“這話怎麼說。”

韓城道:“剛纔的他像極了風流時的蕭英。我想……蕭容會對他這麼好,八成就是他和他爹相像。”

一語中的。

蕭復不置可否,他年幼時曾和蕭英處過一段日子,蕭英極寵他,沒事就教他玩“媚眼如絲”“邪魅一笑”,可謂亦師亦友。

這樣教下來,兩人的氣質出奇的相似——也因此,蕭復輕而易舉就得到蕭容的信任。

被蕭復一時蠱惑,韓小賢暗自懊惱,生怕爹爹爲此耿耿於懷,怎料韓城並未追究,而是將他支了出去。韓小賢本想賴着不肯走,但看到蕭復的眼兒溜了過來,心一慌,立馬溜地沒影。

韓城看着韓小賢溜走的背影,心思複雜:到底是……唉,蕭復要攻破韓小賢的心房也是輕而易舉。只要他願意……

“你到底什麼意思?”韓城沉聲質問。

蕭復平靜地看向他,道:“借我段時間用用。”

“用用?小賢於你就是‘借’來‘用用’?”

“等蕭容回來就還給你,再也不打擾你們。”

蕭復忽又狡猾地笑,“他是我兒子哦,大、皇、兄~你,是不是要叫我聲岳父啊?”

韓城真想一掌拍死他,可惜散功中。他真該在蕭復還小時就拍死他,可惜時間一去不復返!

“大皇兄……不要這麼小氣嘛,無帝城太悶了,我只想找個人陪陪啊,大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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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復一口一句“大皇兄”,在提醒着他和韓城的關係,亦在提醒着韓城和韓小賢的關係——他是韓小賢的爹,他是他的弟弟。韓小賢的母親還是他的妹妹。

這種種關係,無論哪一種,都構成一種世人所不齒道德所無法容忍的關係——**。

韓城不禁沉默,下意識負手而立。他和韓小賢血緣上的羈絆是他一道心理障礙。但這一障礙,建立在韓小賢和蕭復的之間上就會蕩然無存。

韓城輕描淡寫道:“他也只是我的侄子和外甥,總歸不是兒子,想必遺霜在世,也不會阻止我們。”

臨走前,他眼角瞥到蕭復輕顫的手打翻茶蓋。

蕭復想要伸手接住茶蓋,可手的顫抖控制不住,最終無力地看着它掉到地上,摔成幾瓣。

濃墨描成的眸依舊那麼黑,那麼深,只是不再有那一絲無謂的笑意,而是冷靜的決絕。

韓小賢沒有多問韓城和蕭復談了些什麼,他相信爹爹不會把他賣了,亦如他相信自己不會離開爹爹。

爲了證明後者,他以狗皮膏藥之勢粘着韓城親熱,最後被韓城不耐煩地轟開。

第二天被打包到天宮門口,蕭復笑嘻嘻地揮着摺扇恭候大駕。

韓小賢眼睛一酸,心道:爹爹不會真的把我賣了吧……

蕭復敲他一腦袋,道:“亂想什麼呢。陪我去‘天下’吧,那種地方還是結伴去好玩哦。”

天下?

那個秦樓楚館聚集之地?

韓小賢立定不動。

蕭復拉了拉,拉不動。調侃笑道:“你該不會沒去過煙花之地吧?”

“誰誰誰說的!”

“那就去。”

“不要。”

“爲什麼?”

“爹爹會罵的。”

“他管的真寬,是我玩好吧,你陪我就行。”

“你你你去那幹嘛?”

蕭復眨眨眼,奇怪地看他:“男人到那還能幹嘛?找姑娘談心?”

韓小賢問得自己都覺得傻。以前在風州時,蕭復也常去青樓尋歡作樂,可從不曾帶上他。

蕭復攬過韓小賢,親暱道:“現在小龍仔長大了嘛,不一樣嘍!走吧,我跟‘天下’的老鴇是熟人,可以打折。”

若在昨天,韓小賢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會和舊情人哥們兒狀勾肩搭背逛妓院,而今天,就發生了……

人生,多麼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