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以殺年輕女子爲目的硝煙,在歌木蓮和一方隱秘勢力的協助下,很快被瓦解。
只是仍舊是死了不少人,索性夜已深,事件並沒有很快被傳開,但若是想要隱藏,又是極其不易的。
以免爲將來留下禍患,歌木蓮必須想辦法,將此事解決。
“小姐,對方應該有兩路人馬,皆是挑選年輕美貌的女子先殺。”西月稟報道,臉上還不小心留着殺人時沾染上的血液。
歌木蓮則伸手爲她拂去,冷沉的面容是讓人看不透徹的黑暗。
她沉默片刻後才道:“眼下時期至關重要,卻是出了這樣的事,難免不讓人懷疑是有人存心要與錦皇作對。魏子良,這件事你怎麼看?”
她轉身看向魏子良,清麗的容顏,讓人無端感覺到一陣難以承受的壓力。
魏子良低頭,沉默片刻回道:“錦國周邊有一個小國,叫龍樑國,裡面有一個人叫烏沽,十分喜好殺戮,且誅殺之人多爲年輕貌美的女子。很不巧,那日我剛抵達錦國時,正巧見到他同時到達。”
此段話語,寓意頗深,無心之人自然無法參透其中意義。但很顯然魏子良說到了歌木蓮的心坎裡,兩人對視了一眼,皆覺得此計可行。
“這件事,就交由你們二人去辦。”歌木蓮冷聲下令。
隨即轉身便是離去,暗夜裡,她清麗的容顏好似被蒙上了一層冰霜,蒼白的面容,漆黑的髮絲,染透的月光,落在她身,將她刻畫的猶如是這黑夜裡的精靈,明明幽冷至極,卻最是妖嬈奪目。
如此,當天明來臨之時,京都城中再次變得人心惶惶。
陽光依然耀眼,只是這晦暗的人心,終是無法掩蓋這場事端所帶來的影響。
幽冷之氣在大街小巷蔓延,所有人都戰戰剋剋處之,看着那一具具被擡往郊外掩埋的屍體,心中開始莫名的恐慌。
本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充滿着期待而來,如今卻是莫名其妙死在了他鄉。叫人怎能不爲之動容。
而這一切又如此之巧,偏偏是發生在了錦皇出宮這一日,難免不讓人有所一番猜測。
——難道暴戾成性的錦皇再次提起利刃,開始對女子進行屠殺了嗎?
所有人都不敢將這樣的話說出口,僅是在心中暗自提心吊膽,同時將家中老小護佑了起來。
也便是在這樣的時刻,大街之上,從人羣之中突然衝出了一個人,跌跌撞撞之間便是將他人擡着的屍體,給撞開了去。
一瞬間,人流爲之停滯,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有悲憤之極的,上前便是想要對她拳打腳踢起來。
然而,細看之下,才知眼前竟是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
女子的衣物本就破舊,如今被撕扯的破碎而凌亂,更是讓人瞧不出摸樣,只是大意可看出那女子劈頭蓋臉的髮絲之下,該是一張清秀的容貌。
“求你,救救我吧!”
面對那即將迎上來的拳頭,女子分外沒有躲開,還是迎了上去,讓跟前的男子甚是一驚,急忙收了拳。
心中不知到
底出了什麼事?
隨即迎着女子驚恐駭然的目光看去,才知道女子是被人追出來的。心中氣憤的同時,即刻有了一絲瞭然。
然而,女子接下來的哭喊聲,更是讓所有人心中氣憤之極。
“他是殺人兇手!他是殺我姐姐!嗚嗚嗚……”
烏沽,生性喜好女色,因爲本身武力不差,時常欺壓民間女子作爲樂趣,殺人搶奪,擄掠之事,幾乎無一不沾,有更爲過分之時,竟是連孩童都不放過,搶了人家的孩子,便是掠進山中實施暴行。
其行可說是喪失人性,殘暴至極。
讓聽聞之人無不張口唾棄,恨不得將之斬殺,以泄心頭只恨。
喝醉酒的烏沽,殊不知自己大限在即,眯着眼望着眼前所有停滯的人羣,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然,當他接觸到每個人的眼神時,那兇狠的目光,着時讓他心頭猛地一顫。
等他醒悟過來,想要轉身離去時,四周早已被人團團圍住,自己已成了這其中的困獸。
“怎麼着?!想要困住老子?就憑你們!”
烏沽大聲咆哮道,提起右手緊握的尖刀,指向面前的人,惡行顯露無疑。
陽光耀眼,那刀尖之上所殘留的人的鮮血,讓所有人神情爲之一震。雙眼好似被刺傷一般,緊緊眯起。
幽冷的氣息,迅速在人羣之中蔓延——
不遠處,客棧內,歌木蓮看着眼前的一幕,輕輕蹙起了眉。
身後的魏子良立刻上前解釋道:“這件事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昨夜後來又出現了一批人,從我們手中將人奪了過去。”
“這件事是西月失責,請小姐責罰!”
西月低垂着頭站在後面,即便魏子良已經先聲開口,這件事也是她的責任,她不需要任何人來替她承擔。
有時候她和歌木蓮其實是同一種人。
歌木蓮卻在這時收回了眼神,轉身在屋內坐下。沉靜片刻後才道:“去吧,爲這件事做最後的完善。”
這件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太多疑點,她之所以等到了天亮,便是想看看事情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如今已證實,當真讓她不敢相信,這殘忍的殺戮,竟會是出自女子所爲。
魏子良和西月對視了一眼,相繼出了屋,這一次他們定然不會再出錯。
而此時,歌木蓮也從位置上起身,轉身去到了客棧的另一個房間裡,南宮靖正在裡面等着她。
那一夜,南宮靖並沒有將楚凌的事情告知她知曉,那麼今天還是一樣嗎?在他幫了她之後——
“多謝南宮先生相助。”歌木蓮一進屋,便是如此道。
果真南宮靖聽聞,嚴謹的面容一怔,淺笑着誇讚道:“公主,當真聰穎過人,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哦?”在她的記憶中,南宮靖從未如此誇讚過一人,如今又是爲何?
“如此,便確實是先生幫助了木蓮,但倘若先生還是如此見外,莫要怪木蓮責怪先生,多生了事端。”她巧言道。
南宮靖如今所做之事
,確實是可以達到最好的效果,但也同樣是讓無辜之人牽扯其中。她歌木蓮雖不是什麼好人,但若是以損害他人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縱然也不是她想要的。
南宮靖又豈能聽不懂她言中之意,立即改口道:“小姐,說的是,是南宮糊塗了。”
兩人隨即相視而笑,一同在屋內的桌前坐下。
不知爲何,有一霎那,他竟然會覺得,失去歌木蓮,太子定然會後悔終身,但即便如此,他又能做什麼呢?
如今的歌木蓮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人窄割的女子。不過便是短短几月的時間,南宮靖在心中感慨道。
似乎看出了南宮靖的心思,歌木蓮眉目低垂之間,開口道:“先生可知木蓮此次來錦國,目的爲何?”
南宮靖面色隨之一沉,看着歌木蓮的目光,多了一份猜測。
見他不說話,她才又道:“其實,木蓮這次是,回來錦國。木蓮之心早已歸屬錦皇龍曦,而皇上亦是十分疼愛於我。所以,這一次,當真是要謝謝先生。”
否則,龍曦定然是要因爲某些愚蠢的人,受到世人的猜忌與憎恨。
不管如何,這件事既然已經引起了禍端,那麼,做了這件事的人,必然要受到相應的懲罰。否則,那些女子,豈非死的太過悲哀。
如此想着,歌木蓮低垂的目光,閃過一道冷色。
然而這樣話落入南宮靖耳中,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因爲當初歌木蓮是那麼執着於,不會與他人共侍一夫,纔會與太子弄到不歡而散的下場。
如今,竟是心甘情願承歡錦皇身下,當真是讓人不解,和不能接受。
遂,他面色一沉,問道:“不知小姐是否還記得當初讓南宮猜的三個題?”
他看着她,目光帶着深深的苛責。
歌木蓮忍受了,一早她便猜到他會有如此一問,但這樣的問題到如今,她已無法給出答案。因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氣氛因此而沉冗了一會兒,南宮靖才又嘆息着開口道:“這件事是南宮唐突了,小姐莫要往心裡去。”
歌木蓮卻在這時拿出了隨手帶來的酒壺,分外堅定道:“先生這一次,不會白白前來錦國一趟。”說罷,便是將酒推到了南宮靖面前。
南宮靖接過那酒,剛淺嘗一口,頗爲謹慎的臉上,已露出讚賞之色。與此同時,某些事情,同時在心中塵埃落定。
——
而此時錦國皇宮之內,當慕容蘭溪得知這件事時,整個人差點氣暈過去。沒想到竟然有人利用這個時機,與錦國作對,差點就將龍曦陷入了不義之地。
而她竟還是無意中幫了那人一把,這件事,怎叫她不心驚。
幾乎是立刻,她命人將龍曦召進了斕月殿。
“對於此事,皇上怎麼看?”高位之上,慕容蘭溪雍容華貴的面容之上,是讓人俯首稱臣的威嚴。
龍曦見之,傾世之容淡漠之間透着一絲冷漠,片刻後,輕啓脣,寒聲道:“這件事,就交由她去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