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鳳兒驚問出聲,絕美的容顏之上,雙眸染着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深不可測的女子。
兩個選擇?
“對,兩個選擇。”她笑道。
隨後,接着開口道:“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走出這扇門,本宮敢保證沒有人會攔你一步。二、穿上這身衣服,從此將命運完全交託於我。”
在歌木蓮開口之間,西月已是將一身下屬服擺放到桌上,鳳兒看着,神情微微一愣。
完全交託?
“你本是鳳臨國尊貴的公主,此前爲婢的言語,我便只當你一時想不開,不會當真。但今日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再回答。只因一旦選擇,你便是再無反悔的餘地。清楚了嗎?”
見她陷入迷茫之中,歌木蓮提醒道。
這麼久了,有些事情雖不是一時能夠促成,但也絕不可讓它繼續腐爛下去,能夠挽救一些,也是好的。
“我……”鳳兒張口欲說些什麼。
眼裡的迷茫直接讓歌木蓮打斷了她。
“現在什麼都不用說,明日之前,本宮若還在此地見到你,便就認爲你同意了跟隨本宮左右,如若並非如此,本宮也希望日後你能夠一切安好。”
說話間,歌木蓮緩緩起身,不待鳳兒說些什麼,便已大步離去。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鳳兒眼中更是迷離。
爲何此前對於她的種種猜忌,到如今竟覺這般的無稽,這個女人,到底存在這何種心思?
她又到底是否要留下?
房間內,女子靜默的看着眼下的服飾,許久都未曾回神。
直至,房間內突兀的闖入一人之後,纔將她從思緒里拉回了現實。
房門哐嘡一聲被用力推開,伴隨着一抹黑色身影的進入,讓她沒來由的心中一驚,再擡眸時,對上的卻是一張過於陌生的臉。
“你是誰?”她快速的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冷漠地問出聲。
而後才發覺眼前男子衣着布料實屬上等,因是皇家子弟,又是心中警惕。
見她眼中有了懼意,他立即笑道:“我是周毅安,你看到我的貓了嗎?我見它跑到這裡來了。”
他笑的十分明媚,像是春日裡的一抹陽光,讓人不自覺的放鬆警惕。
此時,鳳兒才緩緩走向他,着實有些不自在的低聲回道:“未曾見過。”
靠近之時,才發現男子臉上居然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雖然已是淡化,近看卻非常分明,幾乎是瞬間便是入了她的眼。
而後又是閃過一絲錯愕,“你該是尋錯了地方。”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錯愕和無禮,但那一分未來得及掩蓋的神色,依舊完完全全落入了他眼中。
“好像是的。”但他卻顯得毫不在意,依舊笑得暖意融融。
環望了一眼屋內的空蕩,周毅安轉身笑着出了屋,離開之前低身道了“抱歉。”
十分的紳士有禮,讓鳳兒看着,心中偷偷舒緩了一股沉悶之氣,轉身回屋之時,卻又是對視上擺放在桌上的衣物。
而此時,
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楚凌,即便我心中有你,你卻眼中從無我的身影,既是如此,又是何必再待下去,但是又是極爲的不甘。
終是想看到這最終的結局會是如何?
那個女子卻是聰穎無人能及,也亦是與你絕配。
倘若你心中唯她一人莫屬,即便付出一切,也願成就你的一份期望。
窗前,女子倩影翹首仰望天際,青絲如瀑垂於身後,遠遠望去清透絕美仿若遺落塵世的一隻精靈。
……
一種陰冷的存在讓人厭惡的同時,妄想要儘快的逃離。
但歌木蓮卻像是要在周元國長待一般,在雲霄殿住下之後,便是沒有了動靜,面對那一夜之事,也未曾再提起。
這種極爲的靜,讓人不自覺的害怕,是否存在於背後的是更爲恐怖的事情。
周仁對此,顯得極爲不鎮定,卻是在每每想要做些什麼時,被湛堇一言截斷了念想。
“時間過去多日,難道真的什麼都不能做?”
御書房內,周仁來回的踱步,看似再也不願等待下去。
一側,周明皺着眉頭在思考,見自己父皇如此,便是開口問道:“父皇,何事讓您憂心了?可否與兒臣一說?”
出口之聲極爲的稚嫩,但周仁聽言卻立即笑道:“無事,太子是否在爲拜師之事煩惱?”
“是啊,要求極爲嚴苛,着實不是兒臣可以做到。父皇會幫助兒臣嗎?”周明反問,並不出色地面容上,一對小眼睛眯成一線,顯得極爲困惑。
周仁聽言,沉穩的面容卻在此時斂起了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自然,但或許只要明兒可以做成一件事,便可以讓湛堇心甘情願收你爲徒。”
“真的嗎?”周明聽言立即喜笑言開起來,追着問道:“父皇指的是何事?”
看着周明眼中閃耀着崇拜的色澤,周仁心中不能被滿足的地方,瞬間便填充的滿滿的。
看向御書房外的神色卻在此時閃過一絲狡黠,與這尊貴身份不符的陰暗,在此人的眉宇之間盪開,形成了一種極爲的不協調。
……
入夜時分,當歌木蓮坐在雲霄殿中撫琴時,一人的到來在她的意料之外。
且帶着衆多的珍貴物品,陣仗之大,瞬間便是讓所有人蹙起了眉頭。
“不知太子親臨雲霄殿,所爲何事?”殿中,看着眼前滿目的琳琅,歌木蓮神色微涼的開口,似乎這塵世間的凡物,始終入不了這雙太過清靈的眸子。
周明卻仿若未睹,在她開口之後,立即笑道:“早聞世間女子爲上者,乃錦後也,今日有幸能與錦後相會,是本宮之福氣,這些俗物便是爲了襯托您的更加超凡脫俗。”
這一系列的言辭說完,着實讓聽者有一種急於嘔吐之感,歌木蓮更是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寒磣的摸了摸雙臂,便是剩下無言以對。
花芸和西月見此情景,知曉主子並不願與周明過多牽扯,紛紛上前婉拒道:“太子有心了,但着實今日已晚,雲霄殿不便讓太子久留。”
說話間,
兩人同時朝着周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立時讓他臉上落了尷尬。
而此時周天緩緩從外面走來,見到此情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後,深沉着眼眸在衆多物品之中走過,卻是在看到一隻白玉髮簪時,止住了腳步。
他伸手輕拿起髮簪,隨後走到歌木蓮面前,低聲弓腰開口道:“聽說皇弟前來此處,我便跟着來湊湊熱鬧,不會因此而打擾到各位吧?”
相對與周明的言語,此刻周天的話,便顯得順耳許多。
但在歌木蓮眼中,這兩個人着實沒有太大區別,也同樣無法入她的眼。
此時,她眉眼微擡,對着面前安靜的大殿,僅是開口道:“本宮要休息了,太子和殿下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好生狂妄,周天周明,同時因此而眯起了雙眼,見她要離去,周天立即開口阻止道:“倘若錦後覺得這些都無法入眼,這白玉髮簪到定可以爲錦後,襯托一分離世的脫俗。”
離世的脫俗?
前進的腳步一頓,歌木蓮回眸詫異的看向周天,卻見他笑的很是從容,並無其他意圖。
不知是處於何種目的?亦或是他的話打動了她。命西月取過髮簪之後,她才轉身朝着內裡走去。
白玉髮簪,觸手溫潤,品質上乘,做工精良,是件不可多得的珍品,這周仁當真是捨得——
“娘娘,兩人已是同時離開。但周明在離開前,留下了這個。”
片刻後,當西月拿着一個托盤,走向內裡安靜而坐的歌木蓮時,心中立時一驚。
燭燈影印下,她面色慘白,握着白玉髮簪的手以着不可抵擋的速度,正在快速的變黑,看起來觸目驚心。
……
“哥哥,我們還要在此處待多久?”
靖國城外,龍陌問着正在竹屋中手執書卷的龍曦,一張臉皆是笑意。
龍曦正看着書,聽此言,從書卷之中擡起頭來,淡淡地看了一眼門口處的嬌小身影。
“再過幾日。”他簡單回道。
等事情確定下來,他就會立刻離開。
要知道,在此處多滯留一天,他的歌兒便一天處於危險境地,雖然他刻意沒有剔除楚凌,便是爲了歌木蓮身邊,能有個商量的幫手,但誰又能肯定,楚凌能夠爲她抵擋些什麼?
在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他相信他的歌兒,可以很好的處理好自已與楚凌的關係。
忍痛將他們留在一起,也不過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聽說靖國皇帝病情一直未有好轉,不過已經請了師父前去救治,想必很快就能復原。”見他陷入深思,龍陌又道。
聽言,冷沉的男子低垂的眸色一閃,擡眸時寒聲問道:“此事聽誰說起?”
驀然接觸到龍曦暗不見底的眸色,龍陌心中一驚,“是聽路過的樵夫說的,怎麼了嗎?”
她上前習慣性的攬住他的手臂,輕靈的眸子帶着幾分詢問,讓他看着心中閃過一絲疼痛。
經歷了那麼多事,他的陌兒,已然不再是當初的單純女孩兒,該要懂得如何來護衛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