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指尖輕叩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走,猶如生命漸漸流逝。
他淡漠的眼不過轉瞬之間,已是冰冷的像是深冬的雪,寒透人心底。
“皇后娘娘在此處失蹤,你說本皇是該毀了福香樓呢,還是毀了你呢?”
極盡淡漠之聲像是從永方而來,帶着久經風霜的音色,一點一點沁入人的心底,王年聽言,越發的顫抖起來。
對於此事,他可是完全不知情啊,沒想到皇上竟是如此震怒,眼下他當該如何是好?
這個精明的中年男人,在這一刻,在這個極盡威嚴的男人面前,首次失了鎮定,腦中已是一團亂。
一側西月和花芸聽言,低垂的頭眼中紛紛閃過一道暗芒,略顯凌厲之間同時掃向王年。
“奴才罪該萬死!未能護好皇后娘娘安全,請皇上降罪!”
王年猛地揚聲喊道,說話間身體向前一趴,整個伏在了地上。
“甚好!”
龍曦容顏依舊淡漠,說話間右手一揚,青煙流出,使得地上之人瞬間便是失去了一切神智。
皇上竟是會用毒!花芸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死過去的人。
與此同時,窗外突地一道暗影劃過,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瞬間便是讓坐上之人追了出去。
西月和花芸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龍曦已是失去蹤影,回神之時探向窗外,那快的近乎離奇的身影,讓她們瞬間緊蹙了心頭。
“怎麼辦?”
花芸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的西月。對於這外界的一切,她仍舊是懵懵懂懂,更是不懂得如今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但西月又何嘗清楚,她雖是殺手出身,卻一直是聽指令辦事,如今這樣的事情着實讓她心頭兩難。
“我們出去找人。”片刻後,西月沉重開口。
卻不想這一去,卻是將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這張彌天大網早已漸漸鋪張開來——
……
而此時,山寨中。
那受困的女子,卻是因爲見到太多血腥而尖叫出聲,同時也是記起了自己是誰,爲何會出現在此地?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她拉着樑成的手拼命的尖叫起來。
聲音落入歌木蓮耳中,卻是讓她蹙起了眉,她冷漠的看向眼前的黑暗,在最後一個數落下的同時,手中已是多出一把尖銳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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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匕首寒光迫人,在寒風之中猶如一道閃電直直的襲向那受困的女子,在即將靠近之時,倏地。
“哐當”一聲清脆的聲響,匕首瞬間被彈飛了出去,落進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一抹暗影瞬間出現在幾人面前,黑暗之中,微怒地看着那巨石之上俯瞰一切的女子。
她站在風勁裡,衣抉翻飛,清靈的眸子即便黑暗也隱不去她的光耀,注視着她時,亦是淡漠而冰冷。
“沒想到竟是被你先一步救到此人,也罷這巨大的賞金便是白白送於你了。”她懶懶開口說道,似乎與對眼前的一切很是不屑一顧。
更是讓人看出這明媚女子,便是殺光這寨子上百人的‘兇手’。
歌木蓮看着她,在她說了那一番話之後,神情依舊冷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她言辭依舊狂妄,那女子正不明所以,樑成已經拿起地上的繩子丟到了她面前。
一下子便是乍起了她身體裡極強的戰鬥因子,她赫然挺直了腰桿叫到,“來就來,本小姐怕你不成?!”
心中卻是暗稱:太狂妄了,真是太狂妄了,竟是要她不戰而降,這怎麼可能?!
而事實上也並非是怕不怕的問題,在歌木蓮眼中對付人的手法有很多種,不到必要時刻,動武這種傷身損力氣的事情,她只會擺在其後。
如此,不過是幾招過後,那女子便是被歌木蓮制服了,樑成本是想趁着兩人過招之際偷偷溜走,卻是不想歌木蓮竟是一下便把人放倒了。
心中佩服萬分的同時,也是擔心自己日後的生死問題。
“把山寨燒了。”事後歌木蓮吩咐道。
此時雪青已是來到她身邊,雖然她的手筋腳筋皆被挑斷,但是很明顯她接受過治療,而今簡單的行走根本不成問題,只不過日後不能動武罷了。
“你竟是完成了我的心願。”雪青淡淡開口,此時神智已是恢復平靜。
見歌木蓮不說話,又道:“當日我被擄掠而來,便是一直存在這樣的心思。”
歌木蓮聽言,心中略微閃過異樣,雪青這個女子承受的要比普通人來的多很多,但是到如今還能夠這般平靜的活着,當真是她自己的能力和信念支撐。
“我一直覺得,如果可以成爲朋友,那麼又何必是敵人。很多時候權利地位,確實可以讓人迷失本性,可當你真正得到時,才能夠清楚,那不過是一紙菸雲。因爲失去的太多——”
……
呼嘯的寒風像是一把利劍,刺得人耳根子生疼。
許久之後,她終是停下快速行走的身影,落定在一處湖泊邊,呼呼的喘着粗氣。
他本是不會被輕易牽引,卻是因爲那身影太過熟悉,而一直尾隨其後,直至她落定在那處湖泊邊,身形飄然之間,亦是落定在她的後方。
感覺到他跟隨而來,她倩影一顫,容顏之上卻是帶起了絲絲笑意,悄然回過身來之時,已是摘下了臉上的娃娃面具,笑道:“妾,見過皇上。”
她對着他,便是輕身一禮,笑顏之上媚顏惑心,唯獨那盈盈而動的眸子出賣了她的心。
只是這夜色太美,太過讓人去忽略它的存在。她也堅信,他不會看出來。
他看着面前熟悉的容顏,卻依舊站立的原地,面容之上的冷峻告訴她,他在等待她的靠近。
“回去!”
在她小心靠近之時,龍曦冷聲道,轉身便是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伸出的手落空,她心中一驚,身子更是微微僵硬,此時卻是傳來男人冷寒帶怒之聲。
“歌木蓮,本皇說過,不可調皮,你若再犯,休怪本皇出手無情。”
咬了咬脣,她快速跟了上去,輕聲回道:“妾知錯,下次定不會再犯。
”模樣甚爲謙卑。
龍曦聽言,眉目輕微蹙起,心中卻是一痛,黑暗中那些跟隨在側的暗影,在接到指示之後快速離去。
……
這邊,西月和花芸才走出福香樓沒多久,便是被一羣黑衣人給圍困住了。
當真是太看得起她們了!
這是兩人心中第一個想法,而後便是擔憂了起來,難道小姐久去未歸是因爲有人暗中伏擊?
這樣的心思瞬間讓兩人蹙起了眉頭。
“花芸,你怕嗎?”西月問道,手中劍已出鞘。
花芸聽言,立刻搖了搖頭,“怎會?跟隨族長出來之後,我的膽子已是大了很多。”她笑着說道。
說話間已是拿出了腰間的竹笛,一曲音律飄然傾瀉而出。
所有黑衣人見此情景,紛紛神情一怔,素聞歌木蓮身邊有個巫起族人,果真不假。
未免死的太慘,眼下所有人都開始對花芸進行攻擊,而西月又怎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即便分身無術,也是斬殺了他們多人。
花芸在此時亦是連連後退,笛音不斷,瞬間便是引來了蛇羣對黑衣人進行猛烈的攻擊。
怎麼會?如今可是入了冬啊!
所有人都顯得不敢置信,瞬間便是殺紅了眼,此時已是管不上二人的動作。
花芸和西月見此情景,連忙想要脫身離去,眼前突地一道暗影閃過,瞬間便是讓驚愕的兩人失去了神智。
……
“你猜,雪兒能不能應付那個女人?”
黑暗中驀然出現兩個身影,看着眼前的一幕,猶如看戲一般的笑着,只是那笑始終未達眼底。
“難說,歌木蓮極其聰穎。”另一人回道,同樣的神情,只是多了一分認真和意味深長。
“那我們就靜待事情發展吧。”那人笑着回道。
與此同時,黑暗之中一抹身影在聽完之後快速離去,像是動機了一切,冷冷的面容之上帶着邪惡一般的淺笑。
生與死的選擇,歌木蓮,你是要生還是要死?
……
天際漸漸出現銀白,一夜的風波,讓人精神疲乏的同時,也讓人心中越發警惕起來。
當歌木蓮趁夜趕回福香樓時,一切早已發生逆天一般的變化,西月花芸不知去向,王年倒在她房中不知生死。
到底發生了何事?
龍曦來過了嗎?
拿起桌上的酒杯,歌木蓮淺嘗了一口還未來得及喝下的酒水,那分明是她的手筆,龍曦一人僅有。
猜測,在她心中升起擔憂之感,直覺更是告訴她,該回皇宮看一看。
然而當歌木蓮孤身潛回皇宮之時,看到的卻是龍曦攬着,
——另一個女子。
心口之處,猛地一陣窒息的疼痛,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兩人,卻是在見到兩人進入雍華宮之後,赫然止住了腳步。
腦中一片翁然,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
在她這麼相信他之後,在他說她是他的唯一之後,難道還要她相信,自己所見以往的一切,不過是謊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