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風吹動着疏影,銀月隱蔽在捲雲之中,猛然間空中劃過一道敏捷的身影,轉眼降落在漆黑茂林深處。
“事情打探的怎樣了。”很磁性卻清冷如寒冰,只見一個身形頎長身着暗紫色長袍,戴着黑紗蓑笠罩子的男子背影。
“呵呵,我們猜的果真沒錯,他終於出手了。”
答話之人亦是一襲黑衣,可這聲音太熟悉了,這不就是蔏弦玥嗎?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黑暗中,蔏弦玥一雙明眸深邃中帶着*不羈的灑脫,凝視着眼前的身影問道。
戴黑紗罩的人,一直背對着看不見面貌,黑紗隨風飄動着,顯得神秘而詭異。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我們什麼也不用做。”
蔏弦玥一聽,些許驚訝,半響似又想明白了,“坐收漁人之利,好。””如今東陵皇室已開始內亂,我們只管靜觀其變,不便插手。”那人又道。
“對了,傅絕那邊——”蔏弦玥突然問道,“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放心,他暫時不會與我們作對,相反他和我們一樣在坐觀虎鬥。”那人戲謔般的笑道,“他會很樂意和我們合作。”夜裡隔着黑紗完全看不見表情,但透過黑紗可以感受到攝人的冰寒。
“哦?”聽此,蔏弦玥嘆了口氣,臉色緩和了許多,嘻笑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用跟他裝了,還是做我的俠盜自在,哈哈,這幾天快憋死了!”
不知爲何,戴罩之人周圍的寒氣緩和了不少,轉過身來,拍了拍蔏弦玥的肩膀,“最近,辛苦你了,玥。”
“呵呵,跟我還說這些,“冰焰之域”的事就是我蔏弦玥的事!”蔏弦玥開懷一笑,一拳輕輕擊打在黑衣人胸口。
“呵呵,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傅絕此人不簡單。”戴罩之人漠然地提醒道,“他表面上無心朝政,窮奢極侈,傲慢囂張,但連皇帝也怕他三分,不少兵權集於他手上。這場內亂,他會是個關鍵人物。”
“嗯,知道了。那我這就去細探一下。”蔏弦玥恢復謹慎之色。
“嗯,去吧。”
“嗯”
嗖嗖——
話音一落,蔏弦玥已消失在夜幕之中,隨即戴罩之人也消失無蹤,只留下幾片震落的樹葉飄掃過地面。彷彿剛纔的對話只是一場幻覺
與此同時,燈火通明的東陵皇宮,金碧輝煌,雕欄玉砌,白璧生輝。某殿,傳出一陣怒吼般的訓斥聲夾着玉器摔落地上的碰撞聲,震徹了整個大殿。
“譖兒——譖兒!”
只見大殿上,一身穿金絲龍袍的南宮憲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十皇子的屍體,勃然大怒,悲痛萬分。
“皓兒,這到底怎麼回事?”雖已過半百,但南宮憲仍有着獨有的霸氣,一雙悲憤龍眸直射向跪在屍首旁的三皇子南宮皓。
“回父皇,十弟聽聞卞京城新開了一家很具特色的藝樓,不爲何的喬裝成一個掌櫃去了絃音閣,結果不幸中毒遇害!”南宮皓恭敬地回答道。
南宮憲疑惑道,“藝樓?”
“對啊,十弟就是在絃音閣遇害的。”突然一個身着暗紅華麗錦衣的金玉束冠男子眼神遊離,若有所思卻故作悲慼沉聲道,“父皇你一定要爲十弟,報仇啊!十弟死得好冤啊!”
南宮憲望了一眼那名男子,心中感嘆到,雖然太子天生得愚笨了些但好歹心眼好,重感情,顧念兄弟情義。
沒錯,那人正是南宮憲的大兒子,太子爺南宮昂。傳言其人愚鈍不堪,難當大任,所以皇帝纔會將希望寄予三皇子南宮皓之上。
“三弟也是的,爲什麼要跟十弟讚賞絃音閣,讓他一定要去見識見識。如今——如今——”南宮昂似是因悲傷而說出的一句無意間的話。
聽見南宮昂的話,南宮憲看向南宮皓,沉聲問道,“真是如此。”
南宮皓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從南宮昂身上掃過,卻無話可說,皺了皺眉,低首答道,“的確如此。”
“你——皓兒——我一向以爲你是最懂事的一個,沒想到你竟然也留戀煙花之地。還連累譖兒遇害,又或者說譖兒就是你——”南宮皓的回答讓南宮憲更爲憤怒,一掌揮向南宮皓。
“皇上息怒!三皇子並未留戀煙花場所,絃音閣只是一般的欣賞歌舞的場所,那兒的姑娘賣藝不賣身。而且,臣當時在場,也看得出三皇子並不知曉十皇子爲何會裝扮成其他人的樣子去絃音閣,相信其中必有誤會。”安靜的看了這麼久戲的傅絕突然的一席話,阻斷了那即將下落的一掌。
“罷了!譖兒的死,太多疑點。”南宮憲收回掌風,長嘆一聲對南宮皓怒吼道,“現在限你三日之內查出真兇。”繼而又轉向傅絕吩咐道,“傅侯,你也一同協助調查!”說完便揮袖而去
“是。”傅絕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邪魅的雙眸盡是冷然。
南宮昂剛纔很悲痛的臉瞬間變得陰沉,似挑釁般瞥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南宮皓,追隨南宮憲而去。
“剛纔謝謝你!”南宮皓起身,對傅絕道謝,若非傅絕的話,正在氣頭上的父皇不會饒了他,那豈不是讓太子得逞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大哥雖有些愚鈍卻心地善良,但自從父皇有意將太子之位傳與他只有,他就不斷地陷害他,莫非這次也是他的陰謀,想讓父皇誤會他謀害十弟?
“你不用謝我,我不是爲了你才這樣做。”此事他傅絕已經被牽扯其中,如果太子得逞,一旦登上皇位必定會除了他這個知情人。此時幫三皇子亦是自保。傅絕也不看南宮皓一眼,漠然的走出大殿。
傅絕的腳步很快,南宮皓本想多與他談談,卻見他在自己出神之際已不見蹤影。
雖說已是早春,但一到入夜,卻是猶如寒冬。偌大的皇宮,盡是輝煌卻冰涼的建築,讓這份冷意更深層了。縵回的廊腰之上,一個瘦弱的身軀雙手環抱徘徊地走動着。
該死的傅絕!死妖孽!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把她一個人丟在着陰深深的皇宮。雖說第一次進宮,有些好奇與激動。可這又要受盡凌冽涼風折騰又不能亂走動,落得個只能原地等待的爛場境,和想象中的差太多了吧。生來懼冷的言芷珊身着寬鬆的太監服一臉的焦急與憤怒,心中不斷的咒罵着那個害她站在這兒受凍的人。
“呵呵,纔等了這麼一會就等不及了?”一陣戲謔的笑聲傳入了芷珊的耳中。
“放你在這兒吹吹涼風試試?”芷珊也不顧及什麼身份的,咬牙切齒道。
傅絕盯着芷珊因生氣而臉龐和因爲受凍而有些顫抖的手臂,猛然間一手握住芷珊的一隻手,笑道:“呵呵,生氣了?言兒生氣時更有趣!”
“啊。你放手!”傅絕突然地動作讓芷珊措手不及,掙扎着想要掙脫他的大手。
“要我放可以,本侯立刻回府。”傅絕狡黠一笑,一雙魅眸不容的拒絕地瞥向芷珊。
威脅!絕對的威脅,她跟他來皇宮就是想要進天牢看阿黛他們,如果他不去天牢,她哪能進的去天牢啊!芷珊心下一冷,好!算你狠!芷珊放棄了掙扎任由傅絕拉着。只是,不知爲何,似乎好像身體沒剛纔那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