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僕正哼着小曲回到自己房中,心情正好,卻看見了坐在自己牀上的人。頓時就止住了聲音。
只是這次卻也沒有上次的慌張,而是猶猶豫豫的像秦冰若靠近,帶着討好的表情說道:“女俠你又來了,你放心,上次的事情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秦冰若也是點點頭,看來這個奴僕要比自己想象的聰明,也就不打算爲難他。
“你收拾收拾東西就離開這吧,我也不會爲難你,這是路費。”說着秦冰若就將一袋子銀子往那奴僕丟去。
本來讓一個人不暴露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沒機會將秘密說出來,但是秦冰若看着這人也是一個聰明人,也就選擇了放他一條生路。
那人原本聽秦冰若的話臉險些垮了下來,他不過一個奴僕,雖然沒有什麼牽掛,但是背井離鄉的感覺還是不好。
只是知道自己也沒有反抗的資本,無奈接受了罷了。看到秦冰若扔過來足夠自己下半輩子的銀子,當即笑開了花,連連保證到:“女俠你放心,我知道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要說出口,你放心吧,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
那人說的信誓旦旦,心中也是樂開了花,有了這些銀子,自己離開這取個媳婦做點小本生意都不成問題了。
秦冰若見他的樣子也是點點頭,明白此時已經處理好了,也就不逗留,起身返回相國寺。
第二日天亮,秦冰若早早的起牀收拾妥當之後就到了約定的地點,比起約定的時間還早上了一些,卻沒想到君天絕已經在那了。
“抱歉,我來晚了。”雖然明知自己沒有遲到,秦冰若還是帶着歉意的說道。
“是我來的太早了,現在還沒到時間呢。”君天絕還是嬉笑的樣子:“再說了,身爲一個男子,本就是應該等等漂亮的女子的。”
秦冰若也只是笑笑,就和君天絕一同登上馬車,向大使館駛去。
去到了大使館的結果自然是令君天絕失望的,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秦冰若也只能出言安慰到:“沒事的,一定會有收穫的,你不要着急,王爺一定會沒事的。”
君天絕卻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心中已經十分的焦急。
接二連三的查看卻還是毫無收穫,也不知道父親在宗人府怎麼樣了。
心中的擔憂卻沒有在秦冰若面前露出半分,反而出言安慰她:“沒事的,你不用替我擔心的,我會繼續努力的。”
大使館一趟沒有任何的收穫,秦冰若也知道君天絕沒有心情再陪自己待下去,於是主動的告辭。
望着秦冰若體諒的眼神,君天絕感激的笑了笑:“冰若,實在是抱歉了。”
兩人分開後,君天絕還在回府的路上就被府中的人攔住了,來人急匆匆的樣子讓君天絕的心中咯噔一下,還是忍着心中的不適出言詢問。
“老王爺在宗人府病倒了。”
只是一句話,君天絕心中就轟的一下炸開了,自己父親的身體狀況是什麼樣他很清楚,這麼多年了父親不管是大病小病從未病過,怎麼會病倒了。
“老王爺他爲什麼病倒?那宗人府可有用刑?”抓着來人的手臂君天絕急促的問
到,全然沒有注意到那人因爲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臉色。
那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答到:“宗人府中並沒有對老王爺用過刑,只是因爲宗人府將幾位大人召去調查情況,不知說了什麼,王爺就給氣的生病了。”
聽完那人的話,君天絕終於放開了那人的手,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心卻還是揪得緊緊的,老頭子定然是氣壞了纔會氣病的,對他那種要面子的人來說,只怕是比用刑了更難受。
君天絕也就沒有猶豫,推開那人就向宗人府趕去。
到了宗人府,他神色冷淡的說:“我聽說我爹在裡面病倒了,我要去見見我爹。”
宗人府的衆人只是知曉了他的身份,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遲遲的不肯放他進去。
只是在嘴上陪着好話:“王爺生病了會有人照顧的,只是您沒有皇上的批准不能進去。”
君天絕聞言紅了眼,言語也變得兇狠了起來:“我今天還就是要進去,我看誰敢攔我。”
那些侍衛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用身體擋着不允許君天絕進去,君天絕心中正是憋氣,就想要不顧一切的闖進去,卻聽到了一個聲音。
“讓他進去吧。”
君天絕順着聲音望去,正是刑部尚書。君天絕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心領了好意,就在侍衛的帶領下快步朝着關押的地方走去。
一面走着君天絕一面觀察着四周的環境,雖然是關押的地方,但是好在老王爺是有着身份的人,條件也不算太差。
等他到了老王爺君睿的牢門口,卻見得那簡易的牀榻上正背對着牢門躺着一個人,穿着白色的囚服,身形瘦削,君天絕瞬間就紅了眼眶。
聽見了腳步聲,裡面的人也沒有半分轉過來查看的意思,君天絕也沒有出聲,牢房中只有那獄卒開牢門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也沒有讓裡面的人動了一絲一毫。
那獄卒開完了牢門之後就離開了,留君天絕一人站在牢門口半晌沒有動靜。
裡面的那人此時卻是終於開口了:“既然都來了還不進來。”
君天絕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卻沒有了平常的霸氣威嚴,更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了。沒有半分的猶豫,大步就進了牢房中,在牀榻前蹲了下來。
那人此時才轉過身來,君天絕望着父親蒼白的面容眼眶更是紅了幾分,卻還是開口說道:“老頭子,我聽說你在這病了,就來看那看那你。”
一面說着,一面將父親扶了起來。
“你還好吧?”看着才幾日不見卻已經顯露出蒼老之態的父親,君天絕還是緩緩的問出了這句話。
“你不用擔心我這個老頭子,暫時還死不了。”雖然是這樣說,但老王爺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悲涼。
“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你,你還沒給我娶個漂亮媳婦生個大胖小子呢,想到這我就不甘心。”
君天絕聽到父親故意玩笑的話,也收斂了悲傷,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放心,我會找到證據還你清白的。”
老王爺卻沒有搭話,只是說着:“就算我去了,你也要給我好好活着,娶妻生子,我在天上看到了也算是了卻了心願。”
君天絕聽着父親像是在交代後事的話卻是再也保持不了平靜了:“老頭子,你還年輕的很,可別想着就這樣死了,就算沒能找到證據,我劫獄也要把你給救出去。”
君睿看着自己唯一的兒子,眼神中也露出了幾分欣慰:“我已經是老頭子咯,老了,就這樣去了也沒什麼,只要你還好好活着我就高興了。若是去劫獄,不就等於是承認了我犯了錯嗎。”
君天絕看着父親談論生死時平淡的語氣,也是臉色一變,卻是撒起了嬌:“我不管,要是他們敢給你判刑,我就來劫獄,要是你敢自己放棄,我就去底下照顧你。”
聽着兒子的話,君睿卻是正色到:“君天絕,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好好活下去,把我君家的血脈流傳下去。天絕,你是爹的驕傲。”
聽着父親的話,君天絕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父親的心意他沒辦法辜負,但是讓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去死他也做不到。
最後也不再糾結:“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自己放棄了。我一定會找到線索的。”
老王爺見君天絕答應了自然也是應承了下來:“你爹爹我只是一時給氣急了,不然也不會病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放心就好了。”
說完之後兩人就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而是兩人一起回想着以前的快樂的事,倒是不像在牢中,而是茶餘飯後兩人在閒談。
知道那獄卒奉命進來,兩人才停下來,也不等獄卒開口,君睿就說道:“兒子,你走吧,照顧好自己。”
君天絕也是站起身,最後的說道:“爹,等我。”
轉身離開的時候君天絕又回頭望了一眼,蒼老了許多的父親就那樣靜靜的望着自己,眼中像是在說着“我爲你驕傲”。
大步走出宗人府,看着外面正盛的太陽,君天絕心中卻是一片陰霾。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振作,再次擡眼望了望刺眼的太陽,君天絕沒有猶豫,大步的走進了陽光下。
回到自己府中,君天絕又召來了人詢問:“宗人府發生了什麼?我爹爲什麼會氣病了?”
開始心中擔憂父親,君天絕沒有細問就直接往宗人府趕去,到了那之後父親沒有說,他也就沒有問,現在回到了府中,自然是要查清這件事的原委。
來人早已將此事查清,當下也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卻是那宗人府召集了幾位大臣前去問話,那些大臣不是別人,正是君天絕此前上門拜訪了的那些人。
講到這裡君天絕露出了疑惑,那些大臣自己前去詢問的時候都是說因爲憐憫,自己隨後觀察也並沒有異常,父親怎麼會因爲他們而病倒。
難道是那些人在宗人府裡說了對父親不利的虛假的話?想到這,君天絕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回話的人證實了君天絕的猜想,那些大臣被請到宗人府之後開始是不承認,說自己是因爲憐憫百姓而建議減免貢品,而到了後面卻是又一個個的改口說道是因爲受了老王爺君睿的示意才這樣的。
君天絕聽到這臉色大變,這些大臣果然都靠不住,以前還是自己父親門下的人,沒有少受父親的好處,現在卻爲了自己昧着良心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