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胤禛如此維護凌若,年氏與那拉氏心中都不甚痛,只是再不痛都不敢當着胤禛面表露出來,唯有沉默以待。
烏雅氏看了他半晌,沉聲道:“你是皇帝,哀家本不該說你,但此事,實太過荒唐,不管你再如何寵愛熹妃,都不該忘了祖宗家法。”
“是,兒臣知錯,請皇額娘責罰。”胤禛態度恭謹應着。
見胤禛一力攬責於身,烏雅氏也不好再說什麼,她雖爲太后,身份無比尊貴,但論及一個權字是萬萬不如胤禛,真要是對峙起來,絕對討不得什麼好,何況還有一個十四阿哥胤禎。
胤禎已於四月時還京,始一還京便被卸了兵權職務,軟禁十四貝勒府中,不同於其他兄弟避諱時僅只改胤爲允,胤禎兩個字皆給改了,由皇帝賜名爲允禵。
烏雅氏意莫過於這個小兒子,如今允禵生死皆掌於胤禛手中,她也怕自己真把胤禛bi急了,會危及允禵性命。所以從上次對峙後,她雖態度冷淡,不假顏色,但卻是未再與胤禛起什麼大沖突。
“皇帝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此事哀家也不再追究,只是皇帝以後當謹記此次教訓,以後萬不可再犯了。”說完這句,烏雅氏眸光一轉,落凌若身上,漠然道:“熹妃,此次雖說是皇上意思,但你身爲后妃沒有規勸皇上,終歸有錯,哀家就罰你回宮眷抄宮規一遍,三日之內呈給哀家過目,你可有意見?”
凌若清楚,這個結果已經是烏雅氏看胤禛面上格外開恩,哪還有什麼意見,連忙磕頭道:“臣妾謝皇額娘開恩。”
“謝皇額娘開恩。”胤禛同樣如是說道,雖說宮規繁長,抄起來頗爲累人,但總好過之前無休止罰跪,停了一會兒,他又道:“還有一事兒臣要向皇額娘稟明。”
“什麼事?”烏雅氏撫着額頭道,說了這麼許久話,她精神已經有些不濟。
“是關於靜太妃。”說這話時,胤禛目光瞥過年氏,令後者有種莫名不安,不敢與之對視。
胤禛目光一掃而過,並未年氏身上停留過多,繼續對烏雅氏道:“當日年貴妃確實呈給朕一封信,不過朕仔細辯認過後,與靜太妃以前所留下筆跡略微有所不同,應是有人刻意仿造而成。”
聽到此處,年氏面色大變,眉目間有難掩駭意,“皇上,臣妾冤枉,那信確實是小春子交給臣妾,臣妾可以對天發誓,絕沒有其中做任何手腳。”
“朕沒有說你。”胤禛睨了她一眼道:“朕已經查清楚,是小春子這個狗奴才仿造靜太妃手跡,蓄意陷害熹妃,朕來之前已經命人杖斃。”
“竟有這等事?”烏雅氏疑惑地看着胤禛,靜太妃那封信她並不曾看到,否則倒能辯認一二。
胤禛微一欠身,靜聲道:“是,兒臣已經查明,確是如此,熹妃並沒有迫害靜太妃,是靜太妃因思念皇阿瑪過度,哀慟難平,纔會自殉葬。至於說熹妃去看過靜太妃之後,靜太妃就自,那不過是巧合罷了,不曾想會被小春子那個狗奴才拿來陷害熹妃,連貴妃也受他利用。”
那拉氏眸色微揚,帶着些許疑問道:“恕臣妾直言,小“索本書名聽潮閣看春子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與熹妃無怨無恨,爲何要設這麼大一個圈套去陷害熹妃?這對他而言,並沒什麼好處。”
“想是因爲熹妃以前訓過他幾句,懷恨心。這事朕也是這次去接熹妃才知道,否則仍然被蒙鼓中。”“索本書名聽潮閣看胤禛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那拉氏身子微微一顫,垂目看着自己裙裳間以暗綠色摻銀絲繡成牡丹紋不再言語。
烏雅氏深深看了胤禛一眼道:“既是這樣,那此事倒真是冤枉熹妃了。往後,靜太妃事,宮裡哪個也不許再提。”不等胤禛說話,她又道:“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皇額娘好生歇着,兒臣改日再來給皇額娘請安。”隨着胤禛話,那拉氏等人也紛紛告退。
到了慈寧宮外,胤禛很自然地握住凌若手,微笑道:“朕陪你一道回承乾宮吧。”
之前太后面前,胤禛一味幫着凌若說話,已是令年氏心中不,如今看到一幕,是酸意直冒,忍不住道:“皇上待熹妃妹妹這般好,可真是令臣妾羨慕。”
原本已經走出幾步胤禛聽到這句話,駐足回頭,帶着幾許笑意道:“若貴妃也出宮爲大清祈福半年話,朕同樣會待你如此好。”
年氏漲紅了臉不敢接話,胤禛也不理會她,轉而對溫如言與瓜爾佳氏道:“如言、雲悅,你們也一道來吧。”
“是。”兩人欠身謝恩,跟隨着胤禛腳步一道離去,直到一行人走得不見蹤影后,年氏方恨恨地一跺腳往翊坤宮行去。
她身後,是面色看似平靜如常那拉氏,許久,她轉身一步步離開,猶如來時一樣。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此時,她每一步都比平常邁得大一些。
忽地,一道冷風平地而起,吹起她華美寬大裙裳,飛舞這初冬清晨中,猶如巨大翅翼。
這樣平靜,一直維持到踏進坤寧宮,宮院中有一個小太監等那裡,正是小寧子,手裡還提着一隻鳥籠子,同是一隻顏色鮮豔鸚鵡,看到那拉氏進來,他忙迎上去打了個千,一臉諂媚地道:“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他話音剛落,籠中鸚鵡就跟着拍翅跟着叫,“主子吉祥”
“哪裡來鸚鵡?”那拉氏蹙眉問道,上次那隻鸚鵡已經被她呈送給了太后,怎宮裡又來一隻?
小寧子討好地道:“上次那隻鸚鵡送去了慈寧宮,奴才怕主子悶時無聊,恰好內務府那邊還有幾隻鸚鵡,所以奴才去討要了一隻來。這隻鸚鵡比上次那隻還要聰明,奴才只教了它一天,它就會叫主子吉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