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也很爲難,一邊是四爺一邊是十爺,哪個都不是他們能得罪,遺詔又還沒讀,否則君命一出,他們照辦就是了,哪還需要顧忌這麼多。
“還請十爺不要讓奴才們爲難……”其中一個侍衛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當頭捱了一個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什麼東西,憑你也配跟爺說爲難二字,信不信爺現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胤?性子火爆,發起火來天王老子也敢惹,爲此以前沒少衝撞康熙,不過康熙念他一片真性情,不予計較。
揍完那個守衛後,胤?冷冷盯着胤禛道:“聽清楚,爺現就要出去,我看哪個敢阻我!”
他畢竟是阿哥,若真發起狠來,只是奉着胤禛之命侍衛是絕對不敢下狠手攔截,而這也是胤禩選他來做這個出頭人原因。
眼見胤?大搖大擺地準備走出大門,胤禛心焦不已,此刻胤祥那邊還沒有消息,他是萬不能放胤?出去,否則真讓他聯絡了豐臺大營欺上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胤禛咬一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其中一位侍衛腰上抽出明晃晃鋼刀,指着已經一步跨出門檻胤?道:“老十,你若敢再走出一步,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胤?輕蔑回頭看了他一眼,“果然是個陰險小人,皇阿瑪剛死,就忙着對兄弟下手!行啊,有本事你就下手,左右你惦念我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聽着他那裡顛倒黑白,胤禛又氣又怒,一口氣梗喉中怎麼也吐不出來,如果胤?一夥人當真意皇阿瑪,意這份兄弟情話,就不會這麼急着奪位。
胤禛手裡鋼刀始終不曾放下,隨着胤?落後面那一隻腳擡起,握着刀柄手悄然握緊,一抹深重而無奈狠厲眼底掠過,只要胤?這一腳踏出,他必會動手。
我不殺人,人卻會殺我;帝路之上容不下仁慈二字!
就這個千鈞一髮時候,外頭突然響起重重腳步聲,同時傳來胤祥聲音,“給我把春暉堂團團圍住,沒我命令,哪個都不許放出去。”
聽到這個聲音,胤禛心情驟然一鬆,張廷玉與隆科多是徹底放鬆下來,來了,終於趕來了,能來這裡,十三爺必然是控制了豐臺大營。
與他們相反是胤禩一夥人,一個個面色大變,看到隨胤祥進來將令後是如喪妣考,他們連後殺手鐗也沒有了。
“皇阿瑪!”胤祥一進來後就直奔牀榻前,待看到靜靜躺那裡康熙,他眼中浮現出從未有過害怕,顫聲問着旁邊默然不語胤禛,“四哥,皇阿瑪……皇阿瑪他睡着了是不是?”
胤禛被他這一句話給再度勾起了哀思,落淚哽咽道:“十三弟,皇阿瑪他……他已經龍馭賓天了!”
“不!”胤祥從喉嚨中爆發出撕心裂肺聲音,撲到康熙身上泣聲道:“皇阿瑪,皇阿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你老十三啊!爲什麼,爲什麼你連後一眼都不讓我看。究竟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皇阿瑪!皇阿瑪啊!”
“五歲那年,你說兒子拉弓姿勢不對,臂力不夠,兒子就天天練,一直練到十個手指頭全部起了血泡,可以將弓弦全部拉開爲止,可是您再沒有看過兒子練習拉弓射箭。同樣是您兒子,二哥是天邊月亮,兒子就是地上爛泥,可以任人作賤,皇阿瑪,你告訴兒子,究竟兒子錯哪裡啊,讓您這樣不怠見兒子!”
胤祥痛哭不止,將幾十年委屈都哭了出來,幾乎要暈厥過去,他被圈禁十餘年,好不容易出來,康熙卻已經過世,連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這無疑是他一生都揮之不去遺憾。
胤祥痛哭也將幾位阿哥悲意給重勾了起來,一時間春暉堂內哀聲泣泣。張廷玉抹了把淚扶住胤祥道:“十三阿哥節哀,衆位阿哥節哀,現還是宣讀先帝遺詔要緊。”
數度勸說後,胤祥方纔勉強止了淚,隨胤禛一道跪下,其他阿哥也依次跪好。隆科多曉得這次應該是鬧不起來了,暗鬆一口氣,取出遺詔,展開後朗聲念道:“雍親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着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佈告中外,鹹使聞知。欽此!”
聽得遺詔果然是傳位給胤禛,胤禩等人皆是面如土色,深曉這一局他們徹底輸了,輸給胤禛。
隨着隆科多聲音落下,胤禛流淚磕頭,泣聲道:“皇阿瑪,兒臣如何擔得起您如此重託!”
張廷玉與隆科多一人一邊扶住胤禛道:“先帝已經龍馭賓天,皇上還請節哀。”隨着遺詔宣讀,兩人不約而同改了稱呼,同時也意味着,從這一刻起,胤禛不再是皇四子或是雍親王,而是大清繼康熙之後又一位皇帝。
扶胤禛至椅中坐下後,張廷玉朝尚跪地上一衆阿哥道:“大位已定,請諸位阿哥朝拜君!”隨着這話,他自己拍袖跪地,李德全緊跟着拉了弘曆跪下。至於隆科多因捧有先帝遺旨,故無需下跪,肅容站胤禛身邊。
胤祥是阿哥中第一個跪拜行禮,其他幾位阿哥面面相覷,曉得事已成定局,當下也是乾脆,三三兩兩走到胤禛跟前跪下,“臣等參見皇上!”
這些阿哥當中包括三阿哥與十七阿哥,到後,只剩下胤禩等三人尚跪原地,隆科多肅聲道:“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你們爲何不跪拜君,可是對先帝遺旨有所懷疑?”
胤禩暗歎一聲,沒有什麼說,只是起身走到胤禛面前,沉聲道:“臣胤禩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之後,胤禟與胤?兩人不情不願地跪了下去。
康熙六十一年冬,十二月二十日,康熙帝病逝於暢春園,皇四子胤禛即位,是爲雍正皇帝。
作者題外話:終於一口氣把胤禛登基這段寫完了,四,好開心啊,多麼希望天天有這麼好狀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