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緊張過,每走一步心就提起來一分,眼睛緊緊地盯着對面走來的兩個黑衣人,明明那麼近的一段路程,她卻覺得那麼漫長,漫長得像是走了幾個世紀。身邊的康熙雖然腳步平穩,可是她仍然能感覺到他此時的心情比自己輕鬆不到哪裡去。
她暗自握緊了拳頭,手心裡是滿滿的汗水,黏糊糊的很是難受,脊背上也涔涔地流下了冷汗,她只感覺自己的呼吸和腳步越來越沉重。她很想祈禱,但是她沒有閒暇,眼見那兩個人已經到了跟前,只能暗暗地嚥了一口唾沫,“豁出去了!”
兩個黑衣人在指定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黑布後面的雙眸冷冷地盯着喬婉和康熙,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去,把兩個小阿哥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喬婉突然大喝一聲,“皇上,趁現在!”手一揚,灑出一些紫色粉末,同時身子向兩個黑衣人撞了過去。
康熙反應飛快,一手撈起一個小阿哥,迅速地往後退去。兩個貼身侍衛反應也不慢,飛身上前,一左一右地護着他回到了御林軍中。
黑衣人這邊也已經衝到了交換人質的地方,不等御林軍放箭,已經挾住了開始昏迷的喬婉,大聲喊道:“不要動,不然她就沒命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喬婉會下毒,更加不知道喬婉這個籌碼對康熙有多大的威懾作用,當前只有舀她當擋箭牌了。。。
“不要放箭,不要傷到她!”康熙急忙地下了命令。剛纔喬婉趁着跟他商量的時候,偷偷地塞給了自己一瓶藥丸,並示意他吃一顆下去,他雖然沒有搞明白。但是相信喬婉不會害她,還是吃了下去。現在他才明白了,喬婉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放毒,可是她自己似乎並沒有吃解藥,不由又心疼又心焦,連忙把手中的藥瓶交給身邊的人,讓他們給小阿哥服下去,衝着已然氣急敗壞的黑衣人喊道。“你們放了喬婉,朕可以放了你們的仙姑!”
黑衣人似乎並不買賬。冷聲地答道:“我們仙姑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只要我們完成她未竟地大業就是對她最好的救贖!狗皇帝,如果不想這個叛徒死,就讓你的人乖乖讓路,送咱們出宮去,不然。讓她跟我們一起死,來祭典我們死去的兄弟姐妹……”
“你們讓路,放他們出去!”康熙連忙吩咐着御林軍。
白姑香堂的人沒想到喬婉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竟然真要放他們出宮,狠了狠心捨棄了倒在地上的兩個同夥,挾着喬婉一步一謹慎地退出延禧宮,經由御花園。1 6 k小說網.電腦站順利地出了神武門。
喬婉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脖子被什麼東西勒着漸漸有些呼吸困難,頭腦也越來越不清醒了,“我大概要死了吧?段婧送我地毒藥還真有效啊,這麼快就要死了!我真是笨啊。裝什麼英雄好女、頭腦發熱、捨己救人啊?貴人沒找到,先要做鬼人了……”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感覺有一羣人過來,接着就是一陣兵器交接,似乎還有什麼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聲音很是熟悉,可是她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去分辨到底是誰了!
“呵呵。你終於醒了!”等她睜開眼睛地時候。被湊到自己跟前的一張臉嚇了一跳,那人正一臉關切地望着自己。
“啊?拓拔大哥。怎麼是你?”喬婉連忙翻身坐了起來,大概是起來得有點猛了,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險些磕在牀柱上。
拓拔荊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腦袋,讓她避免了一次磕碰之苦,開玩笑地說:“婉妹,這是牀柱不是枕頭,不要亂躺!”
喬婉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子,連連敲了幾下腦袋,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聽到的那個熟悉的聲音,於是恍然大悟地問:“拓拔大哥,不會是你把我從白姑香堂的人手中救下來地吧?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知道我被挾持了?”
“話要慢慢說,你別急嘛,先吃點東西,把藥喝掉,然後我會慢慢告訴你!”拓拔荊對身後的心蘭招了招手。
心蘭早有準備,連忙把飯端了了過來,笑吟吟地說:“婉小姐,來,吃點東西吧,您已經睡了好久了!”
“哦!”喬婉急急地喝了幾口粥,都沒嚐出來是什麼滋味,又把一碗黑黑的湯藥喝了下去,迫不及待地說,“拓拔大哥,我吃過飯喝過藥了,快跟我說說!”
拓拔荊哈哈一笑,“婉妹你果然是個急脾氣!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怎麼會躺在我的府邸裡呢?”
“原來這裡是大哥的宅子!”喬婉稍稍地環視了一下滿屋不凡的擺設,會意地點了點頭,“可是,白姑香堂的事情過後,你不是已經帶着玉竹她們離開京城去杭州了麼,怎麼會……”
“我們有點事情耽誤了一下,就沒去成,不曾想正好聽說宮裡出了事情,就趕來把你救下了!”拓拔荊見喬婉地臉上仍然有疑問,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宮裡當差,就給我放了信鴿,我才趕得及救你的!”
喬婉終於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太驚險了,我還以爲自己會被白姑香堂的人給千刀萬剮了呢,看樣子他們已經知道我在河間府攪和了他們的好事了,早就對我恨之入骨了,不然也不會點名要我!”
“知道了也是很正常地,整個河間府的百姓都在傳誦你的功績,很感激你拯救了河間府!”拓拔荊搖了搖扇子,笑道,“不過我聽說皇上獎賞了逄兄弟,還獎賞了帶兵去宣化府的那雲大人,好像就你沒有封賞啊!”
喬婉苦笑了一下,“那些個大臣千方百計地隱藏這件皇家的醜聞,對外都說那是一次農民起義,沒有處罰我就不錯了!要不是皇上刻意保護我,已經被滅口了也說不定!”
“這倒是有可能,呵呵!”拓拔荊聽了並不吃驚,微笑地說,“這種事情在歷史也發生過不少,封疆大吏都可能爲了輿論而犧牲,更何況是婉妹這樣一個宮女呢!”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喬婉聽起來感覺很是不舒服,無奈自己地確是身份卑微,於是轉移話題地問道:“那白姑香堂地那些人怎麼樣了?那些黑衣人呢?都逃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