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顏袖得意的插進話來,目光一轉,她撒嬌般的復又拉住了胤祥的衣袖,“爺,您都聽見了吧,您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
胤祥不由自主的看向聽月,心中微沉,想了想,他對所有人說:“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顏袖你聽清楚了,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你再進宮。至於其他人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這件事情如果讓我聽到有誰再亂嚼舌根,我就板子伺候,聽見了嗎?”
顏袖手一顫,鬆開了胤祥的袖子不禁倒退了一步,不情不願的說了聲“是。”其他人也齊聲稱“是”。
沒有再停留片刻,他徑直走出了房門,留下一屋子神情各異的女人。他有些頭痛,更有些懊惱。爲何自己要弄回這麼許多的女人,簡直亂成了一鍋粥。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他一定會查個清楚。
望着胤祥漸行漸遠的身影,彌兒有些微的失望,她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輕描淡寫的就結束了。不過,她看了看傷心失望的聽月,又看了看滿心不甘的顏袖,嘴角微不可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至少她的目的已達成了一半。雖然爺並沒有因此而遷怒於福晉,但是他一定對她生了嫌隙吧,男人最討厭的就是妒婦,尤其是嫡妻一旦被丈夫視爲善妒的女人,即使不被休掉,也會被從此打入冷宮。她不急,只要這樣的戲碼再多上演兩次,她——聽月便會徹底走出爺的視線與生命。
……
今晚胤祥又沒有回府,這已經是第四天了。惜蕊一邊幫聽月梳着頭髮,一邊皺着眉氣憤地說:“沒想到鈴鐺居然是個奸細,虧福晉當初還救了她,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頓了頓,她繼續說道:“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該向福晉告假回家,如果那日奴婢在場的話,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了主子。”
聽月一笑,望着鏡子裡惜蕊的身影,挑眉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難道你不認爲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嗎?”
惜蕊一愣,略一沉思她篤定的搖了搖頭,“雖然奴婢跟着福晉的日子尚淺,可是奴婢看得出福晉是個敢作敢當的性情中人,福晉說沒有做過就一定沒有做過。更何況,不過是個荷包而已,如果福晉要將它毀了扔進火爐裡就是了,又何必巴巴的讓鈴鐺託着到處去招搖。”
聽月欣賞的轉過頭上上下下打量着惜蕊,拉着她的手,讚歎道:“好惜蕊,真是個又聰明又貼心的丫頭。不愧是四哥調教出來的人,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惜蕊“撲哧”一笑,煞有介事的福了福身,“多謝福晉誇獎。不過請恕奴婢愚鈍,奴婢如今可是福晉手下的‘兵’,不知福晉到底是在誇四爺,還是在誇自己呀!”
“死丫頭,看來我真是把你給寵壞了,居然也敢拿我來打趣。”聽月笑着瞪了惜蕊一眼,抱起一直在自己的腳邊磨蹭着的雪球,手指溫柔的撫摸着它柔軟的絨毛。
惜蕊對着鏡子調皮的吐了吐舌瓣,將聽月的頭髮用一根髮帶鬆鬆的繫好,福身道:“福晉早些安置吧,奴婢告退了。”
聽月點了點頭,卻坐在那裡沒有動。幾天前,也是坐在這裡,胤祥就好似剛剛的惜蕊一樣幫自己梳着頭髮……
“月兒,對不起。”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見她默不作聲,他的臉色愈加凝重,急切地說:“你真的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我爲何要生你的氣?”聽月不答反問,忽閃着大眼睛望着鏡子中反射出的那張俊朗而又擔憂的臉龐。
胤祥的神色一黯,手中握着玉梳在她烏亮的髮絲上慢慢的移動,“都怪我不該娶回這麼多的女人,害你今天受了委屈。”
聽月的心中一暖,卻故意揚着臉問:“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懷疑那個荷包是我剪碎的嗎?”
瞋了她一眼,他有些生氣地說:“你是怎樣的人難道我會不瞭解,何必說這樣的話來嘔我。”
聽月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扭過身擡起頭斜睨他,掌心朝上向他伸出一隻手,醋味兒十足地說:“還有什麼人送給你的定情之物、相思之物,統統都交出來吧!”
看着她狡黠的調皮大眼他無奈的笑了笑,本想說“真的沒有了”,可是一轉念,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爲難地說:“倒是還有一件定情之物,只是我不能給你。”
聽月一愣,隨即嬉笑着說:“騙人,你拿出來給我瞧瞧。”
胤祥想了又想,手伸進懷裡掙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掏了出來,“給你看看可以,只是這件東西真的不能給你。”
聽月原本並未在意,不過見他這個樣子她反倒有些擔心起來,難道這信物他竟是貼身放着的不成!是什麼人給他的定情之物,他居然如此的重視?心,莫名的微微疼痛,眼底也有些泛酸。她並不介意有人送他禮物,可她介意他如此寶貝小心的模樣。難道他心裡還有別人嗎?
“喏,就是這個!”他孩子氣的向她努了努嘴。
聽月咬着嘴脣想看又不敢看的將目光投射到他的伸過來的手上,那是一條已經不再雪白的帕子,上面染着暗紅色的血跡,帕子的一角繡着一彎月牙,下面繡着“聽月”兩個字。“這不是……”她從矮杌上站起身,將那方帕子握着手裡,感動的望着他炯炯發亮的雙眸。
胤祥爽朗的一笑,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麼!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我怎麼捨得還給你。”
“十三!”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氤氳着薄霧,脣邊的笑容如夏花般燦爛的綻放。“原來你在戲弄我!”她的話語軟綿綿的透着一絲瞭然、一絲甜蜜與一絲安心。
“呵!”他志得意滿的微微一笑,伸出雙手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低聲淺語着:“除了你送我的,我再也不會要其他女人的任何東西,好嗎?”
“哧,你說的好像我很霸道一樣。不過,”她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今天的事情真的讓我有些傷心,我沒有想到鈴鐺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從前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那時的我都能處理得很好,可是現在我卻發現自己根本應付不來,十三,是不是我變笨了?”
“不是,”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從前是因爲你根本不在乎所以一切都無所謂,而現在是因爲你太過在乎我,所以纔會不知所措。月兒,我的月兒。什麼都不要擔心,一切都交給我,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