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袖見人都到齊了,鬥志不禁越來越高,也越來越肆無忌憚起來。她與聽月對面而立直視着她的眼睛,分毫不讓地說:“現在在這屋裡的,甭管有名分還是沒名分都是爺的女人,我倒想問問嫡福晉,你打算將我們如何處置,嗯?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話,不要去剪我的荷包。”她索性翻箱倒櫃的找來了剪刀,向聽月一遞,“要剪你就把我們幾個人全都剪了,去了你的眼中釘,從今以後便再也沒有人和你搶爺了!”
彌兒蹙着眉面上一副憂慮的樣子,可心裡卻早就樂開了花兒,沒想到這個顏袖既愚蠢又大膽,看樣子她的計劃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
聽月望着叫囂張狂的顏袖,心裡的怒火早已忍無可忍。若不是如今自己頂着嫺悅的身份,她真恨不得給她一拳讓她閉嘴。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她儘量平穩的氣息道:“顏袖,你一進門就口出不遜,對我謾罵侮辱,現在又煽風點火無事生非,你可是想要以下犯上?你口口聲聲說我剪了你的荷包,你究竟有什麼證據?還是,這不過只是你向我發難的藉口,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自己一手設計的。”
“你!你簡直無恥至極!”顏袖歇斯底里的尖叫着,血氣一下子涌上了臉頰,她抄起手中的剪刀就向聽月刺去。
衆人皆是一驚,只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怒吼“住手!”眼光一錯之間,剪刀已然刺向了聽月的胸口。“福晉!”跟在胤祥身後的鈴鐺一聲大叫,可是離得太遠,她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胤祥只覺得自己的心差一點兒就從嗓子眼兒跳了出來,見聽月穩穩的抓住了顏袖的手,他這才長出了口氣。幾步走了過來,他一把奪過剪刀,順勢一甩將顏袖整個人拋了出去。
“月兒,你沒事吧!”他後怕的檢查着聽月的肩臂,緊張的神情令屋裡的所有女人們都又羨又妒。
“我沒事。”聽月皺着眉,眼光依然緊緊的盯着摔倒在一旁的顏袖。
彌兒心裡一陣失望,就差那麼一點兒,她便可以一箭雙鵰一舉除掉兩個絆腳石。可是她沒有想到聽月的身手居然如此矯捷,是呀,她怎麼忘了她是個蒙古格格,騎射本領十分了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顏袖又豈會是她的對手。不過沒有關係,好戲還沒有散場,爺來了更好,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後面的可就要看鈴鐺的了。
胤祥也轉頭看向顏袖,目光冰冷得彷彿結了層厚厚的冰霜,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在德妃跟前胡說八道自己還沒有和她算賬,她居然還想傷害聽月。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瘋女人給我關起來,待我向皇阿瑪稟告之後,我便要清理門戶。”他的聲音帶着滿滿的怒氣與厭惡。
“爺,”顏袖一驚非小,跪爬到胤祥的跟前,拉着他的衣襟兒哀求道:“請爺開恩,妾身知錯了。妾身一時鬼迷了心竅纔會對福晉做出不當之舉。不過妾身也是氣糊塗了,福晉將妾身送給爺的荷包剪了個七零八落。妾身一時氣不過纔會來找福晉評理。請爺開恩,也請爺爲妾身做主。”
荷包?胤祥一時有些莫名奇妙。
顏袖見胤祥神色緩和了許多,連忙跪爬到案几邊捧起那個破碎的荷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委屈地說:“這是妾身送給爺的那個荷包,沒想到竟被福晉剪得粉碎,還讓鈴鐺將它遠遠的扔掉。要不是妾身碰巧遇到,恐怕永遠都不會被人知曉。依妾身看,福晉根本就是看不得爺對妾身好,容不下妾身。今日是拿荷包出氣,明日搞不好就要拿妾身開刀了。爺,請您一定要爲妾身做主啊!”
胤祥濃眉一皺,心裡膩煩至極,這荷包自己當日從永和宮出來便扯了下來隨手也不知放到哪裡去了,今日怎麼會在這裡平白的冒了出來。
彌兒緊走了幾步,攙起顏袖溫聲說:“妹妹,我想你一定是誤會福晉了,福晉絕對不是這樣的人。”轉過頭,她又對胤祥勸道:“請爺也消消氣,或許這一切不過只是個誤會而已,念在妹妹對爺一片深情的份兒上,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好不好?”
“等一等,”聽月出聲阻止,這件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怎能這樣不明不白的了結,“顏袖你剛纔說這荷包是你在鈴鐺那裡發現的,是嗎?”她並沒有錯過一些重要的信息。
胤祥心中一動,目光也灼灼的看向站在門口的鈴鐺。
顏袖一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沒錯,她託着荷包要去扔掉,被妾身撞了個正着。”她雖然氣焰又有所恢復,可是胤祥在這裡,她卻不敢再用“我”來稱呼自己。
“鈴鐺,你過來。”聽月將鈴鐺叫到面前,問:“顏福晉說得可是事實?”
鈴鐺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窒了,她不敢擡頭,更不敢對上福晉的眼睛,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爺透晰人心的目光。她的舌頭打着結,想要吐出一個字都難如登天。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彌福晉,心裡一個激靈,她只得硬着頭皮說道:“回福晉的話,難道您忘了嗎?早上您將這個剪破的荷包交給奴婢,囑咐奴婢一定要將它遠遠的扔掉,千萬不可讓爺再看到這個荷包。都是奴婢辦事不利,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顏福晉,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這個荷包居然是顏福晉做的!奴婢該死,請福晉責罰。”
“鈴鐺,你!”聽月不禁倒吸了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鈴鐺,有些失望又有些難過地說:“你爲什麼要這麼說、這麼做,這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
鈴鐺心中一陣擰痛,咬着脣深深的低下了頭,她覺得好羞愧,福晉對自己這麼好、這麼信任,可是自己卻在陷害她。可是,一想起彌福晉的眼神她便戰慄不已,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從答應彌福晉做她的耳目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回不了頭了。“福晉,奴婢只是實話實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