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若無其事的對着手機開了口:“顧少卿,什麼事?”
“謹言,今天寧安安去家裡了嗎?”顧少卿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疲倦,聯想到顧夕夜回國之後動作不斷,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拿不準他這話是疑問還是質問,只好含糊的表示了與我無關:“是來了沒錯,爲了追着我打在樓梯上當了一回失足少女,現在應該正在醫院裡躺着呢,怎麼了?”
“真的……”顧少卿微微遲疑了一瞬間,還是語氣嚴苛的追問了一句:“真的只是她不心失足嗎?”
顧夕夜的指尖在我的脖頸上頓時停頓。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想錯過我此刻任何細微的表情。
我心中輕輕一嘆,同時皺緊了眉頭放柔了聲音,用受盡了委屈的嬌滴滴的聲音回答:“當然了,難不成你以爲我會將寧安安推下樓去?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嗎?”
矯揉造作的話一完,手機兩邊同時靜了片刻。
片刻之後,一道忍不住怒氣的女聲在手機那邊中氣十足的響了起來,恨不得隔着電話咬我一口:“少卿,我家安安一向是善良軟弱沒什麼心計的,要不是非你不可,一個堂堂的市長千金怎麼着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我不管,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市政項目恐怕就沒有顧家插手的餘地了!”
不得不,寧夫人的威脅還真的是看準了顧家的死穴。
雖一個市政項目對於如今的顧家來也不是非要不可,但是爲了區區一個我失去,不用考慮也顯然是很不划算的。
顧少卿的聲音在寧夫人之後響起:“夫人的有道理,我也不覺得安安會用自己斷了一條腿的代價來誣陷謹言,雖然我很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但是……她畢竟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妻,還請夫人開一面。”
冠冕堂皇的法,無可指責的做派。
顧夕夜無聲的露出了個微笑,當着我的面前用氣音道:“可憐的鳥兒遇人不淑,只怕你要去當炮灰了。”
我無聲的瞪了他一眼,舉着手機聽事情如何進展。
果然,被顧夕夜的烏鴉嘴詛咒之後,寧夫人的怒氣空前高漲,聲音尖利的對顧少卿咆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事到如今了你還要護着那個白謹言?我家安安那麼虛弱的躺在病牀上,她從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我早聽顧家人都是沒有心的,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她憤怒的喘了喘氣,對顧少卿的求情置之不理:“白謹言現在在哪裡,我女兒被她害得這樣慘,難道她還可以自由自在的過生活嗎?我的安安那麼好,哪裡是她可以相提並論的?”
並不意外寧夫人話裡話外把我貶低到塵土裡,我當着顧夕夜的面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
正想着要不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就聽顧少卿沉默片刻後主動道:“伯母,醫生也了安安的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她內心鬱結才加重了傷勢,假如一定要給謹言懲罰的話,不如讓她來照顧安安,直至安安痊癒,您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很不怎麼樣。
只要一想到我不得不去服侍那個趾高氣揚的寧安安,我就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怎麼看都比摔斷腿的寧安安要慘的多了。
但是寧夫人卻壓根沒給我反駁的機會,她心中也清楚寧安安的話很有可能不大誠實,否則她早就報警把我抓進去吃牢飯了,這會兒有個能博寧安安一笑的臺階,她也就忙不迭的點頭答應,還要裝出一副開了天恩的模樣:“既然是少卿你這麼了,我也不能不給你這個面。”
缺德啊,太缺德了!
我心中哀鳴着問候了顧少卿的祖宗十八代,並且開始分外後悔爲什麼要答應沈茉莉那愚蠢的威脅。
顧少卿做事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也就是他最近肯定有用得着寧安安市長千金身份的地方,否則他不會賣我賣的這麼痛快。
可是事已至此反駁也沒有用了,爲了能更加長久的頂着顧少卿妻的身份,我繼續聽了一會兒之後怏怏不快的掛了手機,對着顧夕夜慘兮兮的扯了個笑:“得了,今天的見面告一段落,我要去伺候那位寧大姐了,假如我還能活着回來的話,就到了履行和你的約定的時間了。”
“去哪?”顧夕夜長腿一邁,替我打開了車門:“我送你。”
聖康醫院堪稱豪華的病房樓下,我抱着一束香水百合,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既然我和寧安安還面和心不合的當過幾年朋友,對於她的一些喜好,我還算是頗有了解。
比如她最愛的就是這種代表了純潔無暇的香水百合,可是偏偏我只要聞到就會頭痛不已,嚴重的時候還會無法控制的花粉過敏。
目送着顧夕夜含笑而去,我苦哈哈的又嘆了口氣,步伐沉重的抱着花束到了八樓。
爲了保證寧大姐休息的絕對安靜,顧少卿這傢伙財大氣粗的出錢包下了整整一層樓作爲道歉的誠意之一,好在這聖康醫院本來就是富貴閒人看病的地方,他這舉動還不算是拿人命當兒戲。
負責這一層樓的護士姐們守在寧安安的病房兩側待命。
看到我從電梯中一路行來,頓時齊刷刷的對我行了注目禮。
其中一位護士長打扮的中年女人頗爲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語氣生硬的冷哼:“是白謹言吧?”
我自然知道她們聽了什麼有的沒的,也犯不着對於路人甲過分關注,只是淺淺的點了點頭。
她又是冷哼了一聲:“進去吧,寧姐正在等你。”
推開粉紅色的病房門,寧安安摔傷了的左腳被高高吊起,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掛着淚痕,寧夫人正坐在一旁垂淚,那模樣活像是寧安安即將命不久矣。
顧少卿站在窗前聞聲回頭,修長的身影背對午後的日光,凝成了一抹極有魅力的剪影。
可是這一次我打定主意不被他誘惑,理也不理他的轉過目光,抱着香水百合到了寧安安牀前:“寧姐,我來給你賠禮道歉了。”
寧安安楚楚可憐的看了我一眼,淚光盈盈的寫滿了指控。
我無動於衷的和她對視了,叫她有點心虛的別開了目光。
寧夫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在她面前欺負她的女兒,當即站起身來怒道:“白謹言!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嗎,我本來以爲你只是年少輕狂,心思卻談不上惡毒,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你了!”
寧安安一聽有人給她撐腰,立刻淚盈餘睫的顫抖着肩膀抽泣起來:“媽,謹言怎麼也是我的朋友,就算她,就算她……”
我面無表情的冷眼旁觀,看着寧安安很是入戲的開始了她的表演。
站在窗前的顧少卿也恰如其分的趕到病牀前,頗爲心疼的將寧安安擁進懷裡,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傷腿,抱着她輕言細語的哄了又哄,才讓寧安安給面的破涕而笑。
寧夫人站在一邊看着這對璧人,眼神如刀般時不時抽冷扎我一下。
而她也是多年的養尊處優,陪着寧安安在這裡神氣活現的鬧了一上午也夠累了,當即雍容華貴的嘆了口氣,對寧安安囑咐道:“媽媽知道你是個心軟的好孩,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我晚上和你爸爸還有個宴會要參加,就不留在這陪你了。”
寧安安巴不得可以和顧少卿二人世界,順便能隨意使喚我也足夠她美的找不着北了,立刻見色忘孃的連連點頭:“你去吧媽媽,我相信謹言肯定能照顧好我的。”
我不搭理她在‘謹言’二字上特意加重的音調,四下張望了一下有沒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地方。
可是看來看去豪華病房都果然是物有所值,就連按摩浴缸也在裡間一應俱全,沒辦法我也只好找了個花瓶將我送的百合插了進去,等到我從浴室給花瓶接水完畢,正好看到寧安安可憐兮兮的窩在顧少卿的懷裡,那樣我見猶憐的足夠讓木頭動心。
我自顧自的找了個沙發坐下,抖開一邊放置的雜誌,按照寧安安的願望乖乖的充當隱形人。
然而寧安安和顧少卿膩歪了一會兒,又捨不得放棄使喚我的好機會,好像壓抑着極大的疼痛一樣虛弱的叫我:“謹言,我好渴,能不能麻煩你去給我倒一杯水?”
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要爲奴爲婢的思想準備,這會兒從善如流的拿了杯走出去,找護士先借了一隻沒拆封的溫度計,插在杯裡直接送到了寧安安的牀邊。
寧安安虛弱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並且顧少卿越是哄着她,她的病情也越往彌留之際上靠,這會兒被顧少卿的美色所迷,壓根沒看清杯裡還有個異物,藉着我的手喝了一口。
這一口她喝的很有保留,基本上是喝一半吐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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