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的對嗎?謹言。”顧夕夜的手指節奏型的敲擊着桌面,一聲快似一聲的宛如心跳。
要是此刻換了個別人,聽着這樣兩個人中龍鳳爲了她互相爭鬥,沒準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可憐我卻明知道這二人無論誰對我都沒有半點真心,他們爭來鬥去的愉快,我卻是無辜躺槍倒黴之極。
見我連臉都快埋進巧的茶杯裡了,顧夕夜終於法外開恩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手叫人進來上菜,又紳士的諮詢了師妹在菜色上的意見,心眼的忽視了秦當歸和我的存在。
我巴不得他忘了世界上還有我這麼個人才好,安安靜靜的縮在那裡等着上菜,並且第一時間伸出筷,嘴巴很忙的咀嚼着各色佳餚,根本不給任何人提問的時間。
這一次,秦當歸和顧夕夜兩位爺還算賞臉,唯獨師妹受了這番冷落,氣的食不下咽,默不吭聲的用眼神殺了我千八百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的將筷往桌面一拍,咬牙切齒的開口:“白謹言,你不是顧少卿的妻嗎?不好好的在家當你的顧少夫人,幹嘛整天出來勾三搭四!”
她話的用意是因爲吃醋,可話的方式則老氣橫秋,活像是要痛打我這個流氓。
我頗爲憂慮的看着她氣的胸脯起伏,很擔心她人前失態。
好歹認識了這麼多年,秦當歸那點喜好我一清二楚。
師妹見我默不作聲還以爲是我怕了她,毫無自覺的開始洋洋得意。
我頗爲善良的暗地裡對她使了幾個眼色,可惜她一個都沒有看見。
顧夕夜老神在在的抿了口琥珀色的洋酒,一副想要找茬的口吻慢條斯理的開口:“看來秦先生不只是多事而已,在看女人的方面,比我的眼光也好不了多少嘛。”
鄙視,明明白白的鄙視。
我忍氣吞聲的瞧了顧夕夜一眼,後者回了我一個燦爛無比的笑意。
秦當歸當面受了這樣的挑釁,仍然一言不發的保持了絕對的風度,反倒是他身邊的師妹聽了顧夕夜如此俏皮的比喻,自認爲得了帥哥高看一眼的青睞,美滋滋的朝我丟過來一個挑釁的目光。
這頓飯吃的我幾乎要胃穿孔,在座每個人都自有一番心機盤算,唯有我垂頭喪氣的恨不得鑽到桌下面去算了。
秦當歸見了我這無言以對的模樣,沉思片刻之後擡了擡手:“靈兒還,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謹言你不要生氣。”
我聞言有些怔愣的瞧了他一眼,一時間還不習慣他站出來替另一個女人向我這些場面話。
師妹自然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的姿態,我的內心則是酸痠痛痛,滋味很是不大好受。
顧夕夜洞若觀火的旁觀了我一會兒,也恢復了好好先生的假象,紳士的對我表達了一番幸災樂禍的關心:“鳥兒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看秦先生美女在懷也沒有時間,不如有我送你去醫院看一看?”
眼下比起留在秦當歸和師妹這秀恩愛的情侶檔身邊,我的確更願意去和顧夕夜鬥智鬥勇了。
我的沉默在此刻就是默認的意思,引得秦當歸不喜不怒的看了我一眼,垂下眸漠然的表示了贊同:“也好,那就拜託顧先生了。”
我聽了這話如蒙大赦,連忙站起身來扯出一個笑臉告辭。
顧夕夜似笑非笑的跟在我身邊,正當我輕手利腳的要跳出門去的時候,秦當歸的聲音陰沉沉的在我身後響起:“謹言,不要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約定?什麼約定?
我剛剛愣了一下,顧夕夜的大手就不請自來的摸上了我的肩頭,毫不客氣的將我推走了。
地下停車場內,我抑制不住的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氣勢洶洶的瞪着顧夕夜磨牙嚯嚯:“你丫的怎麼敢亂話,不是好了要找出我究竟是誰的證據來嗎!”
“是這樣沒錯。”顧夕夜風流倜儻的靠着他那百萬級別的跑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跳腳,薄脣勾出一個戲謔的弧度:“但是現在我改了主意也不定……你好像很緊張那個秦先生啊,鳥兒。”
他頓了頓,笑容更加深刻的道:“要是我五弟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想呢?”
顧少卿……
這個名字令我忍不住的在心中重複了一遍,本來就已經內傷的心情更加低落三分。
倒不是得知顧少卿和顧老爺裡應外合讓我難過,而是今日一時衝動答應了沈茉莉的威脅,可這件事情實際上不能由我做主,還要着落在眼前的顧夕夜身上。
面對這麼個喜怒無常的精神病,我是十萬分的不願意求他。
但是計劃總沒有變化來的快,我也就催眠自己忽略他欠揍的一面,腳尖在毫無塵土的地面上蹭了半天,眼睛轉來轉去的不肯看顧夕夜的神色,聲商量道:“那個最佳女配角的事情……”
“嗯?”顧夕夜笑着挑了下眉頭,雙手環胸的等着我繼續。
我在那樣迫人的視線裡左右爲難,最後只好一狠心道:“最佳女配角,我希望最後的獲得者是沈茉莉。”
“沈茉莉?”顧夕夜重複了一遍,性感的聲音在半封閉的環境裡反覆迴響,狐疑的眨了眨眼睛。
終於也有一件他不瞭解的事情了,讓我有點放鬆的喘了口氣。
“沒錯,沈茉莉。”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也許顧少卿根本不需要這樣的幫助也不定。
憑着我和顧少卿目前分不清是敵是友的關係,要是換了別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幫他這個忙。
或許是沈茉莉的大言不慚實在是叫我噁心,又或許是山頂別墅那一夜顧少卿不經意間透露的內容實在令人動容,還有可能是一想到我沒準要管沈茉莉叫一聲媽……總之爲了不讓沈茉莉跑到顧家來丟人現眼,一個最佳女配角的獎項,我還是輸得起的。
“爲什麼?”顧夕夜很感興趣的眯起了眼睛,神情危險的走到我身邊將我禁錮在他的陰影之中:“鳥兒可從來不是捨己爲人的性格,這個叫沈茉莉的,用什麼和你達成了交易?讓你不惜來求我也要達到目的?”
我的臉被他惡狠狠的按進了懷裡,撞得鼻尖發酸,我懶得掙扎嘟嘟囔囔的解釋:“不用你管,反正今年得獎的熱門候選人非我即她,總不算是讓你難辦。”
“的確不難辦。”顧夕夜冷笑一聲,好像摸着自家的寵物一樣摸我的發頂:“可關鍵在於,我會不會去辦。”
沒錯,這就是我不願意求他的地方了。
眼看着顧夕夜準備好了漫天要價,我也暗地裡打好了坐地還錢的主意。
“反正無論誰當這個最佳女配角,對你來都沒有損失。”我試圖服他當一回好人:“既然你把我當成了白鳳凰,就不能行行好幫我一回?也算是你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唔!”
我話還沒完,顧夕夜的精神病已經陡然發作,惡狠狠的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叫我齜牙咧嘴鼻尖一酸。
還沒等我想明白哪句話觸了他的逆鱗,這渾身殺氣的男人又在下一瞬恢復了原狀,捏着我的手指改爲了輕柔的撫摸,幼稚的嘟起脣吹了吹我受痛的地方,聲音也是不可思議的溫柔了:“鳥兒,我知道你在顧家是有苦衷的,但是我實在不喜歡聽你這麼詛咒自己,顧家還沒倒,你怎麼捨得死呢?”
他話音未落,我心中驚駭已經難以言喻。
在顧夕夜心中,看來是確確實實的將我認定了白鳳凰的身份,並且自始至終都很清楚我爲了什麼潛伏在顧家。
雖顧老爺也有類似的考量,可是他一沒確定我的身份如何,二也並不認爲我有擊垮顧家的實力,他派了顧少卿同我結婚,很有可能只是想看一看我背後是否有人指使,那纔是值得他老人家高看一眼的東西。
可惜我自從嫁入顧家之後就一直表現的老老實實,想必是讓他老人家極其失望纔是。
這樣來,等到顧老爺確定了我只是白謹言而已,也許我和顧少卿的婚姻也完成使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正當我魂遊天外的胡思亂想,顧夕夜卻突然笑了一聲,眼神沉醉的盯着我伸出手來,揉麪團一樣揉了我的臉頰,連聲嘆息道:“只是你嫁給顧少卿……這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可惜我晚來一步,沒能趕得上將你搶婚。”
我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對他實施了三秒以上的注目禮,而打斷我驚歎的,是手機響起的鈴聲。
顧少卿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現,我皺了皺眉,還是接了電話。
顧夕夜同我親密無間的站在一起,不該看的也全看到了,就在我剛剛接起電話的一瞬間,他就不嫌肉麻的衝着我敏感的耳尖呼了口氣,手指也不甘示弱的想要爬進我的衣領。
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一邊用殺人的視線凌遲他,一邊狠踩了他衣角不准他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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