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孃,一直沒有人回來過嗎?”肖鼓扶着馮婆子走進小院的內室,冷冰冰的鍋竈,凌亂不堪的雜物,七零八落,橫七豎八,因爲長時間沒有人收收,顯得狼藉一片,慘不忍睹的樣子。肖鼓一邊收拾着屋子裡面的一切,一邊問馮婆子。
“是呀,從你們走後,開始那些人走馬觀燈似的來來去去好多次,碰倒我的東西也不管,有的還用腳踢出很遠,我腿腳不利落,有的就找不到了,有一天早晨我睡覺起來,估摸着亮天了,可是屋子裡面還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我用手摸摸眼睛,感到是眼睛出了毛病,可能是着點急,上點火就瞎了,以後我的生活就艱難了,做什麼都摔跤,撩東忘西的,什麼東西放在哪裡也記不起了!”
原來的馮婆子是何等乾淨利索的一個人,就說她給大家做的袍子吧,一件件穿在身上是那麼合體,那麼舒服,她做起針線活來是那麼嚴謹,一絲不苟的樣子,是出了名的好裁縫,現在竟然到了這樣的田地,看來人怕老,不服老是不行的,人老了,什麼也做不了了,年輕時候多麼乾淨利索的人也會窩囊起來。
肖鼓收拾利索屋子裡面的東西,掀開鍋一看,鍋已經生滿了水鏽,一看就知道已經好久沒有動煙火了。
“乾孃,這些天你都吃什麼啊?”肖鼓一看這樣悽慘的景象,眼淚圍着眼眶轉,問馮婆子。
“我餓了,就在水缸裡面舀點水喝,餓不起,就抓一把米,或者抓一把棒粒子放在嘴裡慢慢嚼着,我找不到火,也摸不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就這樣一天天挨着等死呢!”
馮婆子說着,那一雙蒼老佈滿皺紋的臉上又淌下了淚水:“唉!我原本想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可是想到你們誰一旦要是回來,找不到乾孃,我心裡難受啊!一旦你們誰要是有了難處,要到這裡來避難,我好給你們做個伴!”
“乾孃,不要說了,是我們這些人太沒有良心了,一個個都顧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你的生活這樣艱難,今天若不是我臨時改變了行程,也許幾天以後我再上山來,就看不到乾孃了呢!”肖鼓被馮婆子的話感動得淚眼婆娑。
“乾孃,來,你坐在這裡等着,我生火給咱們做飯,就像當初我們餓得要死的時候,您老人家給我們做了香噴噴的小米粥,我也給咱們熬粥喝!”肖鼓扶着馮婆子坐在炕頭上,取柴生火,熬了小米粥。
“現在炕上摸着是熱乎的了,我好幾天沒有喝上一口熱粥了,真香,乾孃就知道老了要享你的福呢!”馮婆子喝着肖鼓熬的小米粥,坐在炕頭上,臉上掛着幸福的笑。
“肖鼓,你和我說說他們幾個都去了哪裡?”馮婆子一邊喝着小米粥,一邊問肖鼓,她想知道走出去的這些人的下落。
有句話叫兒行千里母擔憂,雖說馮婆子是乾孃,但是她沒有親生兒子,親兒子埋在墳裡面,她惦記的只能是這幾年收下的乾兒子。
“太子已經回宮了,現在安全了,衣食無憂過上了太子應該有的奢靡生活;六鼠因爲一直陪着太子,現在是太子的貼身護衛,也跟着太子住在宮裡;蕭家兄弟回了大宋。”
“那兩個丫頭上官婉晴和你的妹妹肖安呢?”馮婆子聽到肖鼓說到這裡沒有提起上官婉晴和肖安的事情,忙問。
一個也沒有忘記!因爲這些人都叫過她乾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