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哥,只是個傳說(下)

大殿上的歌舞、雜耍早已撤下,殿門緊關無一人敢亂動。此刻上大殿的氣氛再配上裡這閃動的燈火光令現場衆人都渾身彆扭,感到壓抑。

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特別是那些抱着私心和王綰一起咋呼分封的幾個人。現在他們別說不敢吭聲,一個各都恨不得挖個坑給自己埋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大皇子扶蘇揪住不放。

說這大皇子今日爲何敢這麼說,冷嘲熱諷一氣把事情攪得亂了章法。衆人心知肚明卻只得爛在肚子裡的話今日都被他一人都說了,根本不給任何人面子。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這事不但被默許還有人給他撐腰,也說定人家父子倆就是聯手演這齣戲。

收權!這是明明白白告訴衆人他大秦帝國的皇帝要再次清理朝堂,很明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就是兩朝元老王綰及他身後代表的外戚。

想嬴政這樣的皇帝怎麼能允許外戚牽扯進他嬴氏一族的內部問題當中,有多少事不是他們這些外戚挑唆起來的。

分封、分封!看在眼皮子底下都想折騰出風浪,放到外面指不定會埋下多大隱患。

一直被動迴避,只有危機到切身利益時纔會反擊的扶蘇在從隴西回宮的路上就已經想好,爲了確保他與他爹那點見不得人的事不被曝光因此必須要有個完全之策。而在想到辦法前這事不能只靠他爹一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自己也有義務出力。

扶蘇發現他堂堂大秦皇長子這些年來因爲‘不思進取’結果弄得雙手空空一點權力都沒有,到時要真不幸的出點什麼事他連反抗自救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像扶蘇這樣怕事沾身的‘不粘鍋’也會有主動站起來爲自己爲別人而奮鬥的一天。

原本扶蘇還沒想好拿誰開刀,畢竟要打就打個大頭,起到敲山震虎的做用,讓其他蝦米們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看有沒有資格跟他鬥。

結果就在他思考如何逮個大辮子讓自己抓時王綰自己送上門來。

扶蘇不知道嬴政已經動了心思要收了王綰的權,但他知道王綰今晚說的話卻是一定以及肯定的踩到了他嬴政爹的雷點。要知道他爹什麼事情都可以很大度,卻唯獨在治國根本上最恨人扯後腿,於是扶蘇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不過他要做得這些事情都必須建立在一個根本上,這就是嬴政的信任和放任,兩者缺一不可。

帝王心思難預料,開始扶蘇還不太敢確定嬴政會在大殿之上放任自己。但經過小小的試探之後扶蘇這才發現他爹嬴政應該不會扯自己的後腿,容他‘肆意’而爲。這令扶蘇更加確定今天不把心高氣傲的王綰氣得老年中風都對不起他爹嬴政的信任之情。

而王綰再怎麼說也是在官場上打拼多年的人,能做到丞相這個位子也不簡單,因此他很快冷靜下來思索搬到扶蘇的計策,

他這輩子最不甘心的兩件事一個是沒能參與進秦國一統天下的的智囊團裡,失了先機失了皇上的信任。另一個則是他的女兒,如今後宮裡最尊貴的夫人竟未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以致令他的外孫成了庶出的皇子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這兩件事一直令王綰耿耿於懷,他知道嬴政一直想削弱的自己手中僅剩的一點權力,如不是礙於自己在朝上盤根錯節的厲害干係哪裡會容他到今天。

因此王綰纔想儘快讓自己的外孫封王暫離咸陽去封地培養勢力,博取好名聲,再不濟到時自己也可以自立爲王。冷靜下來,王綰抽出被四皇子嬴漓拉住的手臂上前一步擡頭回看向扶蘇開口道:“大皇子您不能仗着陛下的寵愛就肆意誣陷老臣。”

“丞相此話說得可有些賭氣,扶蘇從頭到尾也沒說您什麼,是您一上來先是二話不說痛哭流涕,接着又要以死明志。不瞞你,到現在扶蘇還沒想明白您到底要明什麼志?”

扶蘇擺明了胡攪蠻纏,而嬴政也擺明了放縱,王翦等人更是擺明了站在扶蘇一邊。

不想再與扶蘇浪費時間,王綰拿出一國丞相應有的氣魄直起腰板對嬴政道:“陛下千萬不能聽信小人之言而疏遠了自己的親子,那些人是想顛覆大秦的天下,嬴氏的天下。輕親而重外勢必令天下人笑話,也令人心寒。古往今來那個賢主不是把自己的兄弟、兒子冊封出爲自己鎮守國土把一國之安。”

趁着王綰強詞奪理之際扶蘇讓翰繁換下冷掉的烤羊肉,換上一盤熱乎的大口吃起來。而嬴政並沒有去聽王綰講什麼,只一個勁兒的瞪扶蘇讓他少吃些肉,不然又會因便秘捂着脹起的肚子叫喚。

“陛下!”見嬴政不搭理自己王綰大喊道。“老臣絕無私心,都是爲了大秦的千秋霸業,爲了大王的名聲!”

正盯着兒子不讓他吃肉的嬴政被王綰這一嗓子叫得很是不悅,冷冷瞪過去一樣,那氣勢嚇得王綰忍不住倒退兩步。

趁空擋將一塊肉偷偷塞進嘴裡秒殺掉,扶蘇拿起布巾擦擦嘴,對王綰口中的‘古往今來’無限唾棄和鄙視,心道你才見過幾個古,諸王之害後患無窮。

當初劉邦爲了彰顯自己與秦始皇不同則處處與之反着來,一下就封了七個藩王出去。結果呢?他腿一蹬沒多久就鬧騰出來個七王之亂,不知牽扯進去多少人。漢朝每任皇帝登基都爲了襯托出自己的仁德而封自己的兄弟或兒子爲王,結果呢?還不是殺了一批又一批,說難聽點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次一舉。

扶蘇端起杯子漱漱口,吃飽喝足做好一切繼續戰鬥準備,他站起身繞過桌案站在高階之上俯視下方的王綰許久,纔開口道:“扶蘇不知丞相爲何一定要廢除郡縣制,而撿起分封制,所以還望丞相爲扶蘇解答幾個問題。”很誠心的問。

“大皇子請說。”不知扶蘇這是做什麼王綰不得不戒備起來,今天他可沒少吃扶蘇的虧。

禮貌的朝王綰作揖一拜,扶蘇不恥下問道:“王丞相一直都說您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秦,爲了父皇,然扶蘇想問一句大秦從何而來?”

王綰一頓,尋思了一下謹慎道:“大秦先主當然是周王封賜的藩王。”此話說完一再小心的王綰才知中了扶蘇的鬼計,可是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不容王綰有思考的時間扶蘇又問:“不說燕、楚、齊,單是這趙、魏、韓三國從何而來?”

“晉!”王綰咬牙道。

“晉從何來?”扶蘇緊盯不放。

“周王……冊封同族……”

堂堂周朝被自己冊封的藩王架空權利分刮疆土這是事實,因爲秦國就是這麼來的,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周王聖賢封了兄弟到外爲王爲自己守疆擴土,一度曾冊封達一百二十多個諸侯王,結果他自己卻被這些兄弟所吞,說來都可笑。

如果這叫聖賢那這世間就沒有‘蠢’這個字。

該問的扶蘇都問了,剩下的結案陳詞他決定交給更合適人,例如‘郡縣制’的提出者——李斯。

一直關注扶蘇一舉一動的李斯瞧這人對自己眨眼,馬上會過意站起身。先對上座的嬴政和扶蘇一拜,這才說道:“大家不要忘了周文王和周武王當年分封的諸子、兄弟、親戚極多,可是到了他們的後代因爲封地的大小,富庶與貧瘠相互攻擊,如同仇敵。而周天子也管不了諸侯之間的戰爭。如今陛下得嬴氏先主庇佑統一天下,劃分郡縣,皇子功臣也有了賦稅重賞,如果維持現在這樣的局面天下治理非常容易控制,並能得到安寧。但如果從設諸侯則會重蹈周朝的覆轍。即便如此出丞相還是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是爲了大秦的天下,而不是想毀了這來之不易,多少代人的努力?”

李斯的話正是王綰一直策劃要做的事情,不過他當然不會承認,只是一個勁的辯解:“這……這是你一面之詞……危言聳聽……大秦是大秦,周朝發生的事情怎麼就一定能保證會上演在秦朝身上!”

“那丞相又怎麼能確定這事不會發生在秦朝身上!”李斯冷笑着反問,逼得王綰一句話也說不出。

見扶蘇又開始偷吃肉嬴政終於忍無可忍,爲了讓兒子遠離盛肉的盤子他決定馬上結束這荒誕的鬧劇。“行了都別吵了。”嬴政打斷還要反駁李斯的王綰,說道:“秦統一天下之前天下百姓無不苦於連年征戰,究其原因就是那些諸侯王相互爭鬥所致。現在天下剛剛安定如果再立諸侯就又等於挑起戰爭,百姓豈不是又難以得到安寧?所以廷尉說得對,此事不用再議!散了吧!”

“陛下,請容臣把話說完!”王綰不甘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於是當衆跪下。

“說。”嬴政不耐煩道。

“陛下請聽老臣一言,分封制各朝各代無人施行從無先例,所以微臣望陛下效仿先祖。”

“丞相這話你可說得過了?明知舊制是錯,更誤了夏、商、週三朝,難道還要執意去做?這是什麼道理?大秦一統天下也是前無古人的壯舉難道丞相敢說這是錯的?照丞相的話我們按照先例是該把領土重新割還給六國?大秦歷代先祖爲了大業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錯誤的,都不是賢君了!”扶蘇提高音調,痛心疾首道:“弄了半天最反對秦國一統的不是六國餘孽,而是大秦的堂堂丞相。”

扶蘇這話說得極爲重,特別是對這些以標榜自己愛國的書生而言。於是一番話下來王綰直接當場吐血,如不是有嬴漓攙扶就要倒在地上。

“皇兄你不要再說了!”嬴漓對上座的扶蘇大喊道:“外翁一心爲朝堂,哪有二心!”

‘咣噹’一聲放下酒杯,戎馬一生的王翦不悅道:“這麼說四皇子也認爲王丞相說得對而吾皇陛下做得錯嘍?”

“這……”嬴漓被一身煞氣的王翦嚇得心顫,不過他此刻也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錯,他從沒有這麼被動過。思索半天,嬴漓小心爲王綰辯解道:“父皇明鑑,丞相確實是一心爲了朝廷着想。他……他……他的意思只是說郡縣制從未實施過只是一種想法,難免會有種種弊端存在。而分封制有夏朝建立之初便有,相比之下……”

往日那風采卓越,才思敏捷的嬴漓如今哪裡還能表現得鎮定,他一開口就讓李斯等人抓到病處,但他們誰都沒有扶蘇絕。

聽完嬴漓的話扶蘇變得很嚴肅,轉過身對嬴政道:“父皇,四皇弟的意思是說王丞相認爲你提出的治國之論空有理論毫無基礎,簡直虛幻縹緲不知所謂,還不如那用無數生命鑑證的錯誤來得有用。”

手中杯子重重砸下去摔碎在王綰腳旁,接着嬴政氣憤的拂袖而去。

“大膽,你居然說陛下無治國之力,居心何在!”幾個嬴政一手提拔,在六國統一和治國上提出看法的大臣紛紛起來指責王綰。

什麼叫火上澆油,這就是。

一時間大殿之上全是謾罵王綰的聲音。

“大家別激動,安靜一下!”現場秩序太亂,扶蘇不得不拿着銅盆敲了再敲,這才令衆人看向自己。看着一臉怨恨直瞪自己的祖孫二人,扶蘇笑道:“爲兄聽說四皇弟一路上斬奸除惡,對審問和懲罰貪官很有一套。前幾日父皇把隴西貪污一案交給我與李廷尉審理,可我二人沒什麼經驗,所以還請四皇弟相助。你是不知道這隴西的官員有多大膽和無恥,特別是那個帶頭的叫什麼……叫什麼來着……”扶蘇看向李斯。

“主犯名叫王璞。”李斯接口道。

聽到‘隴西’二字吐血的王綰與嬴漓已經臉無血色,特別是當王綰聽見李斯說那主犯名叫王璞時又吐了一大口血暈死過去,而嬴漓已經說不話。

王璞,那是王綰的年過四十纔有的唯一一個兒子,是嬴漓的親舅舅。不得不說扶蘇這招重創實在太惡毒了。

如今王綰畢竟還是當朝丞相,見他暈倒馬上有御醫上來診治。

夏無且仔細檢查了一遍,便讓人把昏迷不醒王綰擡回去,嘴上說着放心、沒事,但人卻是蹭到扶蘇身邊,極小聲說道:“不說爲官,以後的日子丞相都可能躺在牀上了。”

眉角一挑,達到目的扶蘇在收兵撤離之際看向幾個被鎮住僵坐在座位上,再無聽見‘分封’時而興奮無比的人。“天色已晚,爲兄就先回宮了,幾位弟弟也早回休息吧。”說完扶蘇就帶着自己人離開混亂的大殿,只是沒走多遠就被李斯喊住。

“臣李斯謝大皇子相助。”李斯行以大禮。

“客氣了,扶蘇今日所爲也爲自己,不過在這裡扶蘇先恭喜李大人。”拱拱手道。

“大皇子這是何意?”

扶蘇沒有回答李斯,只是一笑便帶着瑤娘和翰繁瀟灑離去,留下一臉不解的李斯。因爲扶蘇不知怎麼開口告訴李斯。

難道要說按照歷史軌跡的發展你該做丞相了?相信即便自己說都沒人會信。

離開大殿扶蘇沒去找他嬴政爹道謝,而是帶着人直奔自己住處。今晚的話說得太多,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只是扶蘇一回到自己的寢室就命翰繁幫自己把桌案擡到一處前腳,接着又把一些其它重物堆放過去。

沒和翰繁解釋原因,安排好一些後扶蘇便洗洗睡了。待到半夜十分他屋中的牆壁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裡聽來着實有些嚇人,而那裡真是扶蘇堆放了不少重物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說道做到,兩更完成,俺守信,你們也不能霸王,不然......咩哈哈哈...... 大刑伺候。

今天寫了九千多字,手指都瓢了,不知明早要幾點才能起來,睡覺去了, 不然就有眼圈了,到時不知要用多少精華素才能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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