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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兒……蘇兒……蘇兒你在哪兒……”站在半山腰嬴政大聲叫着與自己走散的人。
嬴政與扶蘇兩人跟着小童上山,可剛走到半山腰就突然颳起一陣大霧,接着走在前面的童子便沒了蹤影。而當嬴政回身要拉住身後的兒子時卻發現明明一直緊跟着自己的人也沒了身影,這把嬴政急得不輕。
眼看四周的霧越來越大已經看不清前路,這裡又是半山腰一個不小心就有滾落懸崖的危險,嬴政心裡怎麼都覺得這霧來地突然絕不簡單。
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就此退後下山,提高警惕小心腳下,嬴政一邊走一邊喊着扶蘇的名字。
不知走了多久嬴政隱約聽見附近有琴聲響起,於是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心走過去。待嬴政走出煙霧後就見一座茅屋石桌的清雅小院出現在眼前,周圍還有水聲卻唯獨不見剛剛引他而來琴聲。
“何人裝神弄鬼,出來,不然休怪朕不客氣。”拔出腰間長劍嬴政環顧四周,更加確定這是有人盡心安排的陣法,只爲引他來此。
無人回答嬴政,到是一陣怪風颳過吹開了茅草屋的房門,搖晃的門板好似在召喚院中人進去。
提着手中劍走上前,嬴政站在門口望向屋中,瞧裡面除了一張牀榻就只有一面一人多高的銅鏡,而屋裡也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走進屋子本想找尋線索的嬴政沒有一點發現,這裡就像是無人居住一般。可就在他經過銅鏡準備出門時卻驚異的發達自己映在銅鏡中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慢慢消失,取之而代的是一副奇怪的景象。
當鏡中的景象慢慢變得清晰後嬴政終於認出那鏡中跪滿朝臣的地方是自己在咸陽王宮的寢宮,但隨後再變的影像令喜怒不顯的嬴政瞬間白了臉。“不……不可能……”
“爲何不可能,陛下不就是因爲知道這才……”
“閉嘴!”
怒吼的嬴政打斷身後人的話,轉過身瞪着走進來的人。
……
先是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接着又被從天而降的閃電嚇破了膽,然後還沒等他把溼漉漉的頭髮晾乾又被拖着爬上,最後的最後他又因突然颳起的大霧與身邊唯一的人走散迷了路。
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扶蘇捶着痠痛的兩條腿。望着前不見上山路,後不見下山路的大霧濛濛的山路。把出發前未免夜宿而背在身上的鋪蓋放在打開鋪好,扶蘇絲毫沒有因‘走丟’而焦急,反倒是悠閒躺在上面打算眯上一覺再決定是原地休息還是等霧散去後找爹下山。
泰山的日出和夕落那是鼎鼎有名,不知有多少遊客爲了一睹美景而頂着被奸商砸得滿頭大包毅然決然的選着留宿山上的旅店,而這裡面就包括扶蘇。
只是那一天他因爬山爬得太累結果不但錯過的當晚的夕陽,第二日的日出他也沒能爬起來,結果白白花錢住了一宿還搭上了兩頓飯。因此扶蘇決定這次上泰山一定要把這兩個美景都看了,爲了有足夠的精神於是他小憩起來。
至於這上路上會不會有猛獸出現扶蘇根本忘記了考慮。
當扶蘇昏昏欲睡時一陣急促的琴聲突然傳來,猶如萬馬奔騰。可他並沒有被驚醒也沒有起身順着琴音找過去,躺在鋪蓋上枕着手臂的扶蘇僅是轉了個身便繼續睡。任你把一首曲子由激昂彈奏到委婉最後又透着淡淡哀愁,這人就是沒反應。
大概是彈琴人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於是琴聲突然停止便再未有動靜。
正邊睡邊享受着耳邊美妙‘催眠曲’的扶蘇有些不開心的從地上爬起來,望了望四周雙手放在嘴邊大喊道:“怎麼不彈了?繼續啊!你要是不彈就把霧散了吧。”
過了一會兒山間裡傳來笑聲,先前那爲他們父子兩人引路的童子從霧中走了出來,臉上帶笑。“大皇子果然不同,竟無任何驚慌。”
“客氣客氣!”爬起身把地上的東西卷好背上。
大概是沒見過像扶蘇這樣‘處事不驚’的人童子十分好奇的盯着捆綁鋪蓋的人。“大皇子不擔心您的父皇嗎?竟還有心在這裡的小憩。”
抖抖身上的塵土,扶蘇看着眼前年紀不大卻‘神神叨叨’的小屁孩,心道這年頭神棍的年齡居然往低齡化發展。“你們弄得這個是不是什麼陣法,就是在山頭上插上幾面小旗,讓入陣的人找不到出去的路而亂成一團?”扶蘇記得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童子並沒有因爲扶蘇話語裡的不敬而生氣,反倒是略帶奇怪的問道:“爲何你覺得這是陣法而不是世人傳說的泰山仙境?”
“別鬧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再說了住在天上的叫神仙,住在山上的叫妖怪。小弟弟人不能自滿,千萬別因爲會兩下茅山道術就裝神仙。”拍拍小童的肩膀扶蘇說得很認真。“我爹在哪呢?”
側身往前遙遙一指,小童問道:“大皇子的話小童到是頭回聽說,不過聽來也有些道理。”
“這豈止是道理,簡直是大大的道理,有機會我再給你多講講,不過現在你看看咱們是不是先……”對不見蹤影的嬴政爹扶蘇還是有一點擔心。
他這爹哪都好就是脾氣讓人慣得臭了些,萬一要是一個不對在人家的地盤上動起手很吃虧的。
做了個請的手勢小童轉身走在前面帶路,“大皇子不怕我把你引到別處嗎?”
“我全身上下沒一件東西值錢,所以不怕人惦記。”
“皇子說話真有趣,小童在這裡接過不少君王,那些人不是懷疑不信,就是嚇得發抖,皇子這樣的到是少見。”站住腳童子往一旁退了一步。
“好說,好說!”客套完扶蘇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茅屋,回頭望了一眼來路,發現兩處只有六十六步的距離。“小弟你……”轉頭去找童子卻發現身邊什麼都沒有,而身邊的大霧也慢慢退散。“靠,又不是拍懸疑電影!”
清清喉嚨扶蘇朝緊閉屋門的茅屋大喊道:“爹!爹!你在不在裡面?在就回個話,不在我就不進去了。”扒在籬笆圍的牆上探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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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打着清君側旗號肆起的軍隊,跪在寢宮外已死相逼的大臣,包圍皇城的軍隊……
雙手緊緊攥牢,收回視線嬴政盯着身邊的男人,“爲什麼給朕看這些!”每個字都好似帶着怒意。
“因爲這是陛下一直不想面對的,因爲您知道自己稍有放縱這些就將會成爲現實,因爲大秦帝國的陛下喜歡上了自己的兒子!”
“你給我閉嘴!”被人窺視到自己隱藏在的心底秘密的嬴政拔出劍抵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不要以爲朕真的不能殺你!”
“殺了我就能改變着這一切了嗎?秦王陛下?”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利劍,嘴角一直掛笑。“不知大皇子要是發現自己的父皇對他有不倫情愫後會是什麼樣子,還會跟你這麼親密嗎?”
“不許再說了!”
感受到眼前人難掩的怒火和殺氣男子伸手把劃破他脖子的劍往外推開,退後一步恭敬的行禮道:“封禪所需已準備好,請大王前往祭天。”
“朕真的很想殺了你!”收回劍嬴政陰沉說道。
摸摸脖子上流血的傷口男子苦笑道:“在下知道,請陛下前往頂崖。”
“哼!”冷哼一聲,把劍收入鞘中嬴政面無表情的走出茅屋前往山頂。
……
在由籬笆圍成的院牆外轉了幾圈,既不見裡面有人出來,也沒聽見有人回話,於是乎扶蘇打算上山。他從山下來這裡並沒有看見他爹嬴政,那便說明這人肯定是上了山。“媽呀!”正打算上山的扶蘇剛一轉身就被眼前突然又出現的童子嚇了一跳。“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出來嚇人!”嚇得心臟‘砰砰’超速亂跳,扶蘇不解氣的上前就給了童子一小鋼炮。
揉着被打紅的腦門童子氣呼呼的瞪着還要動手的扶蘇,不敢相信這世間除了師尊真的有人敢動手打他。天下未統時哪個大王不是因爲師尊的關係而對他們一門以上禮相待。“你不進去嗎?”
裡面又沒人進去個屁!藐視了一眼童子扶蘇揹着身上的東西就要往山上走。
第一次看見這麼不上道的人童子急得直跺腳,一把拉住扶蘇急道:“不行,你一定要進去,師尊說一定要你進去。”
扯開拉着自己不放的人,扶蘇撇嘴道:“不帶強買強賣的,特別是你們這樣居心不良的人,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因垂涎我的美色而見色起意,到時把我關在小黑屋裡……”
聽不懂扶蘇說的意思,但話中的對他們的懷疑童子還是聽出來。“不管了,師尊說一定要讓你進去,不然是沒有資格上山。”
“你師尊是誰?”
“不能說,只要你從屋裡出來就能在山頂看見師尊了。”
眼珠子轉了一圈,扶蘇鉤鉤手指讓問道:“裡面是什麼,不然我絕對不進去。”眼前人再機靈也不過是個小屁孩罷了。
童子咬着嘴脣一臉爲難,搖搖頭不說話。
“不說算了,既然上不了山我在這裡等總可以吧!”說罷扶蘇還真的靠着籬笆牆坐在,一絲進去的意思也沒有。
扶蘇無所謂的態度曾氣得蒙毅抓狂子嬰跳腳,這童子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想到自己可能完不成師尊交代的事情差點急哭出來。“我說了你是不是就進去。”
“你別說,我現在一點興趣也沒有!”沒有修築臺階的山路無論上下都不方便,因而扶蘇決定自己哪裡也不去了,就在這等。
“你進去吧,求求你進去吧!”童子一掃高深莫測的模樣帶着哭腔哀求扶蘇道:“屋中只有一面銅鏡,它會映照出一個隱藏在心底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也可以說是慾望。”
靠,這不是偷窺人家的秘密。
扶蘇覺得這屋子自己更加不能進,“你們一門不會是專門抓人家的把柄才這麼橫行的吧?”對此扶蘇十分懷疑。“卑鄙!”
“纔不是!它只是讓人正視自己的心,師尊說心中的慾望隱藏的越深帶來的危害就越大嗎,當有天發生時就會……”
“什麼秘密都能照出來?”
“也不是……我聽說有的人就沒有。”
“這茅屋是怎麼回事?”
“這茅屋本就在,只是師尊設了陣法所以纔會引你走到這裡。”
扶蘇糾結的做了下思想鬥爭,覺得這和看心理醫生差不多,人要敢於承認自己的錯誤和麪對現實,千萬不能自欺欺人。“好,我進去,不過你不許偷看,再好外守着!”
見這人終於願意進屋童子高興的不得了,連忙把人推進屋裡主動把自己關在門外。
“是不是站在鏡子前就可以了?”
“嗯!”
朝鏡子裡的自己揮揮手,站了好半天的扶蘇忍不住朝門外喊道:“小子你又耍我是不是,這就是一塊普通的鏡子,大點而已。”
“這不可能!”站在門外童子不信,除非這心底慾望影藏的太深,深到當事人自己都沒有察覺。“你在多站一會兒,一會就有了。”
“有個屁!”對着鏡子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和行囊,扶蘇用雙手充當臨時木梳弄了弄髮型。“我就不應該信這些神棍的話,浪費時間。”擺了個‘帥’的造型,扶蘇打算結束這無聊遊戲。可就在這時平靜的鏡面忽然出現波紋,一副扶蘇早就拋在腦後好多年的畫面浮現出來。
看着鏡中浮現的畫面開始還略顯驚訝和好奇的扶蘇慢慢隨着畫面的清晰而臉色越發難看。“不可能,這是什麼鬼東西,變戲法是吧!”面容猙獰的扶蘇一把掀翻銅鏡上前踹了好幾腳。
躲在門外的童子聽見有巨響傳出就知道里面的人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所看見的東西,因爲有不少人都是這樣。只是童子好奇像扶蘇這樣人的到底看見了什麼纔會氣成那副模樣。
看着從屋裡走出來人面色如常,童子偷偷望向屋內,見銅鏡擺放在原處沒有任何破損,於是納悶的望着走到小院外望着山頂卻不打算上去的人,走上前問:“你不去祭拜嗎?”
掃了童子一眼扶蘇把從茅屋鏡子後找到的已經燒了半截的香丟給童子,靠着棵樹坐下。
“你……”童子不明的看這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
“一種藥草做成的香,醫書記載這種植物的根莖燃燒可以令人產生幻覺。什麼鏡子映照隱藏的慾望純屬胡扯。”面上扶蘇說得風輕雲淡但心裡卻亂成一團。雖然是小把戲但幻覺來自心中的難掩的慾望卻不假,所以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鏡中呈現的東西。
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受,還把自己的親爹當做假象情人,絕對不承認!死也不承認自己其實……隱約……大概……有那麼……一點點……
感覺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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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頂下來,離得很遠嬴政就瞧見坐在路邊拿着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兒子。“蘇兒你沒事吧?”擔心的走上前。
聽見熟悉的聲音扶蘇連忙用腳擦掉地上的東西跑過去,埋怨道:“爹你上哪去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半山腰。”
“我一直找你結果半路遇到領路的人,他們說會有人接你。所以我就先上山祭祀,不過怎麼沒見你上去。”嬴政沒有提茅屋的事情。
“呵呵……山路太難走了,上去了還得下來,所以還不如在這裡等着。”扶蘇嘿嘿笑道。
“懶死你得了!”用力戳戳兒子的腦袋,指指路邊扶蘇死活要背上山的鋪蓋問道:“真打算留在這裡看日落日升?”
搖搖頭扶蘇無奈說道:“下回吧,山下這麼多人等着。”
“也好,下山吧。”
“嗯。不過爹你在上面到底是怎麼祭天的?”
“這是天機,等你做皇帝時就知道了。”
此時嬴政恨不得平了整個山頭,他嬴政居然也有被人‘威脅’的一天。
……
童子把燒過的半根香遞給男子,然後恭敬的退出去。這時男子身後的人走上前問道:“師傅你說這大王子是什麼人,居然可以識破這其中的秘密。”
“有意思的人。你回師門,讓小童跟着我去咸陽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