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烈並不理會末無聞的好意提醒依舊向前走,末無聞飛身過去拉着他的肩膀“你不想活了。”
樓烈卻甩開他的手嚷着“滾!”
如此犟的樓烈,末無聞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是往相反的方向飛引開妖的追逐。爲了吸引妖的注意力,他放緩飛行的速度。
待到妖接近的時候,末無聞拉出通天繩如電閃般的飛起來,霎那間就將妖拋在九霄雲外。
綿綿灰山從腳下掠過,沒有目的的飛行,末無聞感到寂寥無比,甚至於想立刻飛到通天山重返人間,可惜木鳶停在盤古樹下,沒有木鳶飛不到那裡。
飛着飛着他看到不遠處鱗次櫛比的屋舍,縱橫交錯的巷陌上熙熙攘攘,依稀可見是個繁華的都市。在灰界的日子,末無聞總是在鄉村周旋,好不容易遇上個都市,他決定去看看。
都市的商鋪貨物琳琅滿目,灰界人無需食物果腹,但卻喜歡品嚐各種美味佳餚,沿街鋪子擺滿各種精緻的水果小吃饞得飢腸轆轆的末無聞差點流出口水。
再往前走末無聞赫然發現有客棧懸掛着淺灰色匾,上題《七日客棧》四個暗灰大字,客棧前豎着招牌《南宮記灰樹汁》。
灰樹汁的美味,勾起末無聞深深的記憶,他不由自主的推開客棧門。
“出去出去,給我滾遠!這是你來的地方?”出來的客棧夥計看到衣衫襤褸的末無聞便把他當做乞丐轟出客棧。
看來灰界也是如此世態炎涼,末無聞也只能轉身離開,下意識的摸摸口袋裡的東西是否都在。
“嗯?怎麼多出個什麼東西。”末無聞掏出看原來是顆淡灰色的珍珠,在即將來臨的夜幕中熠熠生輝。
“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大爺裡邊請。”客棧夥計馬上換了付嘴臉,春風滿面的媚笑着貼過來。
珍珠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口袋裡,末無聞來不及想便是什麼回事被夥計拽進七日客棧。
陰森森的木牆,燈籠弱弱的搖晃昏灰的光芒,末無聞絲毫感覺不到客棧的溫馨,反而有點詭異的感覺。
末無聞正猶豫是不是退出客棧,夥計不住的點頭哈腰指着客房說“爺,請…”
夥計的卑謙和先前的蠻橫如此之大的反差,難道灰界逃脫不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惡習?末無聞整理下思緒便準備上牀睡覺。
忽然從大廳傳來悽然悲切的琴聲,每一道拔動的琴絃都似輕啜着離別的傷感,泣不可仰。末無聞不由自主被吸引着推開門走過去。
大廳坐滿肥頭大耳的客人,明明聽不出什麼名堂,一個個卻都閉着眼睛假裝陶醉在曲子中。
末無聞找不到座位站着聽會兒覺得疲倦便轉身準備離開,卻見大廳門已緊緊閉鎖,推不動。
噗的聲燈籠突然熄滅,大廳陷入灰暗之中。人羣開始嘈嘈雜雜,猝然傳來聲慘叫,灰暗的大廳瞬間瀰漫着血腥的味道。
忽然有人塞到末無聞手什麼東西,他感覺像把刀柄。
燈籠又開始散發出弱弱的灰光,在末無聞握着滴着灰血的刀站立的前方,彈琴的女子伏在琴案,後背正緩緩流淌着濃灰的血。
大家的眼神齊刷刷的射向末無聞,是他!是他握着刀!
“大家快報官!”人羣中有人大聲喊叫準備出客棧的時候,才發現客棧大門被死死的封住根本打不開。
客棧老闆呢,客棧的夥計呢,此時此刻卻都突然消失不見。
“不是我殺的人。”末無聞扔掉刀向大家解釋,可是他每前進一步大家恐懼的眼神看着他就退一步。
“兇手肯定在人羣裡,殺人之後遞刀給我,是誰呢?”末無聞百思不得解便停下腳步看看四處有什麼懷疑的人。
噗的聲燈籠又突然熄滅,人羣中又響起慘痛的哀叫,大家驚叫着卻無處可逃。
燈光重新轉亮的時候,地上的刀不見了,剛剛喊着報官的男子後背上卻插着刀流着血撲在地上。
大家的刀劍都指向末無聞,害怕燈籠下一次的熄滅,害怕刀下一次會插到自己的後背,
就這麼僵持着,誰也不願做出頭鳥,都期望着別人衝上前去與末無聞廝殺換來自己的平安。
大家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着燈火重明,每次熄燈只都殺一人,至少目前的他們是安全的。
燈籠又悠悠晃晃的散發出淡淡的灰芒,提心吊膽的人羣中終於有人忍不住將劍刺向末無聞。他側身舉起椅子準備擋去的時候,噗的聲燈籠重新熄滅。
啊啊啊驚叫連連,大家都儘量憑藉着印象貼近木牆,害怕下一個死者是自己,漆灰的廳堂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見刺過來的刀,不過刀都是從後背插入,脊樑頂着牆,每人都期望着也許兇手會對別人下手。
慘叫聲依然響起來之後,燈籠愈來愈灰白,剛剛用劍刺向末無聞的人倒在血泊中,背上依舊插着那把刀。
“兇手在我們中間,不是他,他在死者的前面,刀卻插在死者的後背。”人羣中發出的聲音更讓大家惶恐,如果兇手是末無聞至少可以明防,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麼身邊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趁着燈火大家都趕緊背靠着木牆,兢兢戰戰等待着下一個死者出現。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揣測着誰是兇手。
如果兇手只是在熄燈的時候殺人,那麼只要燈火通明兇手就不會下手。想到這末無聞喊出聲“大家快點火,把木條燃燒起來火光之下兇手將無從下手!”
霎那間,桌椅被噼裡啪啦的劈開點燃起來,熊熊的火焰在廳堂裡燃燒,毎個擎着火把的人都如釋重負,如今就是熄燈也不再懼怕。
有膽大的人拿着椅子衝出廳堂衝向客棧大門,希望能砸出條生路,可是門窗太牢固根本撼不動。
噗的聲燈籠又熄滅。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啊的聲慘叫在人羣中發出來,沒有誰看到是誰動手,藉着大家手中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又是那把剛剛還插在倒地的死者身上的刀,如今卻插在另外個人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