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雨這麼大還是先回屋歇會兒。”村民也急急追着他出屋。
大雨傾盆就連近在咫尺的村民末無聞都看不清楚,又怎能看到走失在暗灰夜色中的秦湘玉,末無聞扯着嗓門大喊“姑娘,姑娘…”
“天師,除了去峽谷前面沒有路可走,不過打雷閃電很危險。”村民看到青瓷祭出的青芒,便認定末無聞就是傳說中的天師。
“不行,我得找到她。”迎着風雨奔跑的末無聞終於騰空向着峽谷方向低翔前行,尋覓着秦湘玉的影蹤。
末無聞如雨燕般在低空盤旋,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蹤跡。雨刷刷的猛烈擊打着他的後背,忍住疼痛他繼續飛行,直到看見前方有塊黝灰色突兀出的巨石便決定去躲會雨。
咳咳咳咳,微弱的咳嗽聲從岩石下傳來。秦湘玉,大雨下的荒郊野外除了她還能有誰?末無聞如此之想便移步走去。
岩石下蜷曲着灰白的身影,顫抖着咳嗽着。
“姑娘。”末無聞湊上前去,哪知灰白的身影卻迅速撿起地上的石頭砸過來,末無聞急轉側身石頭擦身而過,灰白身影便騰空而起消失在大雨中。
“妖?如果附近有妖的話秦湘玉可能凶多吉少,即然來的路找不到她會不會是被妖抓到峽谷深處,可是雨越下越大,全身溼漉漉的他實在是乏力只能找到大樹底下躲會兒雨。
古樹葉盛枝茂,末無聞四處張望有沒有秦湘玉路過的痕跡,沒有,什麼都沒有,就算有過泥濘的腳印也早被大雨沖刷的一乾二淨。
不過查尋中,在大樹不遠處的左側他彷彿看到個洞穴。
藉着青瓷散發出的幽幽青芒,末無聞剛剛摸索進了洞穴,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灰暗的某個角落傳來弱弱的喊聲“天師…”
是秦湘玉的聲音,末無聞循着聲音看到在角落渾身發抖的她,驚喜的喊道“姑娘!”
嗚嗚嗚嗚,秦湘玉的淚水如山洪爆發滾滾而湍,從萬人寵愛的千金小姐到草行露宿的天涯淪落人,這份委屈終於迸發出來。
“你是被妖抓來這?”末無聞等到她停止嚎哭,才輕輕問道。
“沒有,沒有,我是迷路,我跟着你跑的方向跑,可是轉來轉去我不知道就轉到這裡。”秦湘玉抹去眼角的淚水,不過還是輕啜不止。
地上有些幹樹葉幹樹枝,末無聞一手拿着青瓷片照明一手撿起幹樹葉疊成堆。
擱置在地上的青瓷片微閃青芒,給灰暗的洞穴帶來絲絲的光亮。末無聞四處找尋終於找到個乾燥的鳥巢,一根稍爲粗大的樹枝,拿起石頭在樹枝上用力的鑿陷出個小洞,在洞邊開個小槽,將樹枝放在鳥巢上,然後用腳踩住樹枝,拿起根細樹枝開始做傳說中的鑽木取火。
他拼命搓動手中的樹枝,不知過了多久手都差點搓破,可是該死的煙卻沒有冒出來,根本不用說什麼星火可以燃燒起熊熊火焰。
“媽的,盡是騙人的傳說。”平時挺斯文的末無聞氣惱的扔出樹枝,只聽哐啷聲擊倒什麼東西,他執起青瓷片走過去一看,咦,這是什麼玩意?
撿起一看,打火機,居然是個金屬殼zippo打火機,不過不知是正品還是贗品,末無聞打開機蓋撥動火輪,噗嗤聲火焰燃起來,橘紅色的光芒照亮整個洞穴。
“哇,這是什麼,好美。”秦湘玉忘了自己的處境哇的聲叫起來。
“火焰,人間的火焰。”末無聞用點燃樹葉樹枝,熊熊的篝火燃起,如同在灰暗中綻放着朵朵紅玫瑰。
“人間真好,我們灰界的火苗都是灰色。”秦湘玉憧憬着眼光盯着火焰,她怎麼看也看不夠這豔麗的人間煙火。
“人間斑斕多姿,當然好,不像這什麼都是灰濛濛的。”
“難怪去過人間的妖都不想回灰界。”
“妖?”
“妖,並不都是萬惡的妖。人,也並不都是萬善的人,也有些溫和的妖比如長噓妖。”秦似道爲妖做事,作爲女兒的她當然和妖打過交道。
“你也認識長噓妖!”末無聞想起小妖,一別之後是否都好。
“認識而已,人妖殊途,我們是成不了朋友的。”
望着溼漉漉的她衣服緊貼着身,凸凹有致的身材讓他多少有點心猿意馬。雖然是灰界人但也是漂亮的女人,末無聞忍住想偷窺的眼睛對着她說“我去洞外看看有什麼吃的東西,你把衣服烤乾,小心着涼。”
洞外雨依然在下,冷風吹過吹醒末無聞,此時此刻的他不應該想女人而是應該想想爲什麼在灰界會有打火機,是誰遺落在此?
一整天沒吃飯,可這下雨天去哪兒找吃的,飢寒交迫的他禁不住哆嗦起來。
“ 天師,你也過來把衣服烤烤乾。”秦湘玉柔柔的走到洞口喊着他。
“沒事,沒事,啊湫!”末無聞有點尷尬的望着雨夜,不敢多看美人一眼。
“天師,你是男人怎麼也這麼害臊,放心啦本小姐不看你。”秦湘玉呵呵直笑把他推入洞中,自己站立在洞口傾聽雨落的聲音。
火勢旺盛擰過水的衣服很快就烤乾,他趕緊喊着“姑娘,姑娘,進來吧。”
望着末無聞篝火映紅的臉,秦湘玉忽然抿嘴微笑起來“天師,你可是個人間的美男子哦。”
“美個鬼!我看看這洞穴還有什麼好東西。”末無聞叉開話題,他在心裡默默的告誡秦湘玉不是女人,只不過是張美麗的會行走的鉛畫素描。
站起身他在洞穴裡找到挺多的樹枝足夠燃燒到天明,可是他找遍洞穴除了那個打火機再也找不到任何人間的物品。
就在他在洞裡踱來踱去的時候,疲憊不堪的秦湘玉便倚在岩石上酣然入睡,雨好像停了下來,再沒有聽到刷刷雨聲。
突然一道白影從洞口飄過,是妖嗎?末無聞驟然起身手握着青瓷片躡手躡腳向洞口靠近。
“怎麼這裡的火焰是橘紅色,咳咳咳。”弱弱的聲音從洞外咳嗽着飄過來。
“誰!”末無聞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