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是個溺水而亡的人,末無聞用木槳試着將黑影止住翻過來看看是什麼人。
“師父,別管了。我們還得上東明山呢。”黎驍邁看着離岸還有點距離,當務之急是怎麼把樹葉划到岸而不是去撈什麼屍體。
“把死人撈上來埋葬,也是算積個德吧。”王進過來幫幫忙抓着屍體的衣服使勁往樹葉上拉。
“啊,是船伕!快把屍體踹下水去。”當屍體被拉出水面,黎驍邁看到屍體穿着的衣服就是剛剛想把他們殺死的船伕。
黎驍和倒是反應挺快,一腳就踢過去,屍體被他踢着翻轉過來。
“啊~~~”黎驍和尖叫起來,屍體的衣服確實是船伕,也是蓬頭散發,但是臉部卻不是骷髏頭。只見屍體嘴脣起泡,伸出的手臂皮膚都是雞皮疙瘩,全身都是浮腫的像條死去的河豚那麼脹起。
“不是船伕?”黎驍邁看了看有點腐爛的屍體差點嘔吐出來,趕緊轉過頭來。
“小心!”忽然黎驍和大喊一聲把黎驍邁猛的拉過來,差點把黎驍邁拉倒在樹葉上。
浮脹的屍體居然微微顫顫的站起來,身上的腐肉不停的往下掉,而掉在樹葉上的腐肉瞬間變成白色的蛆不停的向前蠕動着,霎那間屍體的臉便又變成白森森的骷髏頭,張牙舞爪的對着黎驍邁攻襲過來。
呯的聲,末無聞手中的木槳打在屍體的胸膛,咔嚓咔嚓末無聞聽到屍體肋骨斷裂的聲音。屍體只是晃了下突然矮了一截,可能是肋骨折斷身體下垂的緣故。
屍體依舊步步逼近,揮手的時候身上有腐肉如箭般的向末無聞射過來,末無聞情急之下匆匆舉起煉妖壺對着屍體,撲哧撲哧射來的腐肉化成煙被煉妖壺收入壺中,屍體愣了下便撲通一聲跳落水裡。
末無聞手中的青瓷立即划向河水,可惜太遲青芒只是在水面上擊起點點漣漪而跳入河中的屍體卻失去了蹤跡。
劃呀劃,大樹葉停靠在對岸的淺灘上,末無聞收起盤古樹的葉子。
“法師,鬼怎麼白天也會出現?”帶路的王進轉過身問着末無聞。
“不知道呢,按理來說不管船伕是鬼還是妖白天他也都不敢出來。”末無聞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什麼?師父。”
“不是鬼,那麼屍體大白天的怎麼可以行走,難道是傳說中的殭屍?”王進也是聽說過十年前東明山出現過殭屍的事情。
“殭屍?”末無聞突然想起行走的屍體,答案涌上心頭對着黎驍邁他們說道“你們還記得活死人嗎?”
“對,師父。我怎沒有想到這,妖把自己乾坤挪移到死人身上變成活死人!”黎驍邁也是恍然大悟。
“那麼說真的是妖在做怪?我看那些山魈是衝着師父你來的。”黎驍和說道。
“法師。你也收我爲徒吧,我要爲民除害。”王贍默默的聽他們說話,突然冒出來這麼句話。
“我也不會法術。等我們上東明山找到天師,你拜他爲師。”末無聞拍了拍王贍的肩膀。
“小孩子別太說話。法師,小孩子說着玩,你別當真。”王進趕緊把王贍拉到身後。
“爹。我不想一輩子放牛。”
“孩子,讀書咱沒錢呀。哎~“王進拉着王贍的手鬆開,長長的嘆息着。雖說宋朝的私學是免費的,但是孩子去上學誰來放牛誰來幫忙做農活。
“王大哥。讓孩子讀書吧。”末無聞把頸上的金項鍊取下遞給王進。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王進拼命推讓着。
“就這樣說,等我們找到天師。你就讓他去上學。”末無聞把金項鍊強行塞在王進的手中。
“師父,我們還是先去東明山吧。”黎驍邁看到他們推推搡搡的不再前行很是爲他們着急。翻過前面那座山還得再翻幾座山才能到東明山。
剛纔末無聞劃樹葉水太急湍錯過渡口上岸,走過淺灘來到山腳下雜草叢生根本就找不到上山的山路。
“這東明山到底在哪裡?”黎驍邁他去過很多次東明山但都是坐車,這走山路可真的是不知南北西東。
“去東明山先得翻過這座山,要不我們往前走走到渡口那有山路通上山。”王進望着陡峭的山崖可真的找不到上山的路徑。
沿着山腳他們便向着渡口方向走去,渡口倒是不遠很快就隱約可見。末無聞看到有艘烏蓬船停泊在渡口,而他坐在樹葉飄流而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渡口有船停靠。
船,和不久前沉落的烏蓬船一模一樣的船,會不會又有妖怪在船內?末無聞暗自懷疑,握着煉妖壺一步一步接近烏蓬船。竹篙插在淺灘上,烏蓬船就那麼停在河水中,站在岸邊末無聞清清楚楚的看到敞開的船艙裡並沒有任何人。
末無聞跳上船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準備就下船,可就在此時竹篙突然自己拔起,船悠悠的向着河中央飄流而去。末無聞急忙上前抓住竹篙將烏蓬船止住,往着河岸方向撐去。
呯的聲,一隻剩下骨頭的手從船板下穿出,呯的聲,另只也是剩下骨頭的手繼續穿出。噼裡啪啦噼裡啪啦木板被打飛起來,末無聞趕緊跳到船舷將手中的煉妖壺對着跳躍的船板想把這一切都吸入壺內。可是末無聞揮動着煉妖壺,可是卻沒有半點動靜,破裂的木板照樣飛向末無聞。
“哎呀,該死的煉妖壺又失靈。”末無聞暗自叫苦,便跳到淺灘淌着河水向着岸上跑。而此時從船板下完全竄出來穿着船伕衣服的骷髏頭便騰空而起,對着末無聞的後背抓過來。
末無聞已經感到腐臭的氣味陣陣傳來,令他無法呼吸。呼的聲末無聞感覺有什麼劃過他的耳邊,直聽身後傳來一聲大叫“啊~”,接着又是撲通聲響一個大浪擊在他的後背差點將他擊倒。
等到末無聞轉身的時候那個骷髏頭已經不見,水面也是咚咚咚的冒幾個泡之後便恢復平靜。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百步穿楊!”王贍拼命拍掌稱讚,拿着塊石頭對着黎驍邁說道“大哥,教我如此用石塊砸中那個妖怪的腳~~”
“王贍,先讓法師上岸。”王進也是抓着塊石頭直直瞪着河水,如果妖怪從河裡出來就把石頭砸過去。
末無聞上岸,鞋浸水無法再穿鞋走路。末無聞便赤着腳和大家向着山上走去,蜿蜒曲折的山路末無聞赤腳走着可真是辛苦,他乾脆坐下來準備撕破衣服裹腳行走。
“師父,前面有房屋。我們去那找人要雙鞋,大不了給他錢。”黎驍邁指着半山腰那炊煙升起的房子。
“你哪有錢?”黎驍和搶着問道。
“買鞋的銅錢我有,我們去向村民給法師買雙鞋。”王進從懷裡掏出幾文錢說道。
山間的房子看上去很近,但是山路曲折蜿蜒等他們走到房前的時候末無聞的腳可是被岩石磕的痛的要命。黎驍邁看到爬如此勞累便自告奮勇的去“買”鞋“師父,你坐岩石上休息,我去給你拿鞋。”
末無聞知道依照黎驍邁的做事風格,犯點小錯誤從不當回事。如果村民賣給他鞋最好,不然的話就是明搶。所以就先吩咐着他“不要難爲村民,不肯的話我們再想辦法。”
“師傅呀,男子漢大丈夫做大事不拘小節。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婆婆媽媽。”黎驍邁脫口而出趕緊捂住嘴。
“哈哈哈,話說出還想收回呀。”黎驍和看到黎驍邁那個窘相,居然笑出聲。
“不用你們操心這點小事我去就可以。”王進徑自往着房子走去。
末無聞目送着王進前去,突然大喊一聲“王大哥,停住腳步!“
王進聽到喊聲便停下腳步,轉身疑問“這不就到了嗎?”
“回來,快點跑回來!”末無聞忍着腳痛抓着煉妖壺和青瓷片對着王進跑過去,大家也都急急跟上。
轟隆作響,緊閉的屋門轟然倒下。穿着船伕衣服的骷髏頭溼漉漉的從屋內衝出來,手裡拿着的刀在陽光下晃照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王進看到立馬轉頭就跑,骷髏頭呵呵的呼吸聲緊緊他身後追趕着。末無聞拾起地上的樹枝橫掃過去,哐鐺聲起骷髏頭手中的刀被擊落在地,可是骷髏頭卻並未停止腳步乾脆就低着頭問末無聞衝過來。
關鍵時刻,青瓷又是嗡嗡作響泛出青芒,末無聞喜出望外舉起青瓷片對着骷髏頭就是劈過去。骷髏頭看到青芒泛起便不再向前,反而轉身向房子裡跑去。
“別追。他想把我們引入屋內。”末無聞伸開雙臂擋住大家。
“師父,你怎知道那房子有妖怪在內?”黎驍邁再三看着房子,可是他看不出有什麼古怪之處。
“大家看到屋前曬的漁網沒有,烏蓬船停在渡口,如果是漁民的話應該把房建在山腳附近而不是把屋建在半山腰,多不方便是不是?”
“可是妖怪又爲什麼將漁網掛在門前?”
“不知道。”末無聞也在費勁心思的想着這是爲什麼,骷髏頭從山腳把漁網帶上山腰,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