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王進和黎驍邁推着裝有李夥計的屍體在掌櫃的帶路下來到東明山腳。
風,嗚咽吹起。冷,刺骨襲來。在山腳偏僻的地方大家你一鍬他一鍬終於挖出坑,王進和黎驍邁將屍體送入坑填平土。掌櫃合手並掌嘴裡不斷嘀咕着“李夥計你可一路走好,逢年過節我會燒錢給你花。”
突然一道閃電劈到附近,掌櫃可是嚇到趕緊合掌對着微微隆起的土堆說道“李夥計,平時我我我可對你不不薄。我知道你死的冤,這有法師會替你斬妖除魔,你就別找我了~~”
“走吧,掌櫃。”末無聞過來扯了扯掌櫃的衣服返身就往客棧方向走去。
“啊啊啊~~”掌櫃忽然驚叫不止。末無聞趕緊轉過身來看到掌櫃的臉驚愕的被扭曲着,問道“怎麼了?”
“我的腳,我的腳,我的腳腳腳!”臉被嚇得蒼白的掌櫃好不容易纔憋出話來。末無聞低頭看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從剛剛填起墳冢的鬆土里居然伸出只灰白色的手緊緊抓住掌櫃的腳踝。
末無聞上前對着手就是一腳踢去,可是那隻手卻是不移不動死死的拽着掌櫃的腳。末無聞掏出泛着青芒的青瓷片對着那隻手就劈去,轟的聲作響墳冢的泥土突然爆裂,夥計的屍體從泥土裡跳出來對着末無聞撒過來泥粉,霎那間便將青瓷的光芒掩蓋。
呯的聲,黎驍邁趕到一鐵鍬就拍在屍體上,屍體搖晃一下又是呯的聲被王進一鐵鍬擊倒在地。就在屍體微微顫顫重新站起來,末無聞急時衝上去手中的青瓷泛起的青芒重重劈在屍體的後背。屍體轟然倒下的時候那縷灰煙從屍體裡飄出,末無聞眼急手快手中的煉妖壺對着灰煙嗖的一下就把灰煙收入壺中。
末無聞接過黎驍邁手中的鐵鍬重新把坑挖出,王進和黎驍和將倒在地上的屍體擡入坑內埋好。末無聞對着墳冢啐啐啐的吐口唾液說道“大家都吐幾口唾沫。”
“師父?”黎驍邁奇怪的看着末無聞。
“人的唾沫就是人的陽氣,而妖和鬼最懼怕的就是陽氣。希望夥計他入土爲安再也沒妖來盜用他的軀體。”末無聞解釋着,然後轉身對着驚悚不己的掌櫃說道“如果有天師符鎮墳,那麼什麼妖怪都不會再來。如果沒有的話天亮之後拿點大蒜擺在墳四周,也能辟邪。”
“天師符?那我這就去天師廟看看,去求幾道符。可是,可是~~”掌櫃支支吾吾說着說着望着末無聞停頓下來。
“可是什麼!”黎驍邁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天師廟在村頭,我一個人不敢去。”掌櫃撓了撓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呀。我們一起去找天師符。不過王大哥,請勿說出那道煙是我收入壺中,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末無聞心想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師符這麼容易就能找到。
“大法師,這又是爲何?像法師有如此法力,去爲朝廷效力不知道有多少的榮華富貴等着你。”
“妖在暗,如果我們在明,妖會躲開我們。如果我們要除妖最好是暗中進行。”末無聞編了個最好的理由。
“嗯。”在王進眼裡末無聞就是神通廣大的法師,他的話王進當然會聽從。
喔喔喔,金雞報曉。東明山的天泛白起來,末無聞他們隨着掌櫃來到村頭。只見村頭臨溪聳立的天師府金碧輝煌的琉璃瓦,硃紅色的牆,巍峨的門樓莊重肅穆。府中門正上方懸着金光奪目的直匾《嗣漢天師府》,前正中兩柱掛有黑底金字抱柱對聯,上聯《麒麟殿上神仙客》下聯〈龍虎山中宰相家〉。
東側置通報鼓,門前東西牆間有石刻《道尊》《德貴》。建築雄偉氣勢恢弘,門前庭院正中鑲嵌着八卦太極圖。
天師殿內供奉着正中仗劍危坐的是祖天師張道陵,祖天師前東西持劍、捧印而立的分別是與祖天師同時得道的左、右侍宸真人。神像前面的幡簾圖案龍虎奪丹、仙鶴騰雲、翠竹,而廳堂的旗幡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排開,分別繡有《泰玄上相正一真君》《虛靖元通守悟真君》《正一嗣教道合無爲闡祖光範大真人》三位天師的賜號。
“天師符呢?”黎驍邁問着掌櫃。
“我去找道長問問。”掌櫃說完便是東張西望尋找着道士好詢問天師的信息,匆匆走到殿門口時差點與人撞上。
“陳掌櫃,怎麼這麼早匆匆來殿,有什麼事嗎?”一身白色長袍,頭戴道觀手拿浮塵的道長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道長。大早過來我們想求幾道天師符辟邪。”陳掌櫃可是畢恭畢敬的合掌說着。
“有什麼邪?”
“客棧的夥計昨夜夜~~猝死,想求道符壓壓邪氣。”陳掌櫃差點把真相說出來。
“怎麼會猝死?”道士看到掌櫃吞吞吐吐,好像在隱瞞什麼事。
“這個,這個……”掌櫃無言以對,心想道士就是降妖除魔衛道不如直接和他說出事情真相。想到這他便斜眼看了看站在黎驍邁身邊的末無聞,末無聞心神領會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是縷煙殺死夥計的。”
“什麼!說說是怎麼回事。”道長忽然臉色大變,急急問道。
“昨夜夥計忽然上吊自盡,可是當屍體落地的時候居然可以站起追殺我們,幸虧得到過路的法師相救將妖打敗化成縷煙。”掌櫃把大致的事情說清,只是將末無聞收妖的過程略過。
“那法師是誰?用什麼打敗的妖。”道長繼續追問到底。
“過路的法師,我也不知道法師怎麼打敗的妖。”
“掌櫃。如果你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怎麼能幫你。”道長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掌櫃爲難的皺着眉頭轉過頭望着藏在黎驍邁身後的末無聞,這次道長可是看到轉身就問着站在最前的黎驍邁“你們是誰?”
“他們是來客棧住宿的茶葉商人。”掌櫃趕緊對着道長解釋着。
道長走向黎驍邁他們,走到低着頭的末無聞面前說道“你,把頭擡起來。”
末無聞擡起頭的時候,道長驚訝的看着來無聞愣了一會兒也反應過來嘴裡輕輕的喃着“天師~~”
即然道長將自己當成是天師,末無聞乾脆就順水推舟裝成是天師,於是末無聞便對着道長眨眨眼睛輕輕的搖搖頭意思讓道長別揭穿自己是天師的身份。
道長彷彿是懂得末無聞的意思便不會再追向掌櫃,反而立即改變態度對着掌櫃說道“你們需要的是《靈符-鎮諸般總怪之靈符》是不是?我這就給你們準備去。陳掌櫃,你們稍候片刻。”說完道長便向內私房走去。
不一會兒道長拿出幾道黃燦燦的天師符遞給掌櫃說道“夠不夠,這些天師符夠不夠?不夠你儘管說。”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掌櫃作揖相謝便和末無聞他們退出天師廟。
“掌櫃。我們去村口那邊去看看。”末無聞感到東明山千年以來道路倒是沒有變化多少,村口不遠處應該就是鎖妖井。
“別去,千萬別去。”掌櫃的臉色頓時浮現出恐懼的樣子。
“怎麼回事?”
“大法師你們不知道那裡是鎖妖井,據說被天師鎖在井下的是妖始天尊,天下妖的始祖。”
“即然被鎖住,那還怕什麼呢。”末無聞沿着似曾相識的路道走向鎖妖井。
所謂的鎖妖井並不只是口井,而是幢沒有窗戶大門緊鎖的房子。末無聞走到大門看到門楣掛着八卦鏡門上貼着兩道天師符,而門邊懸掛着把桃木劍。看來妖始天尊還是關在鎮妖井,末無聞輕輕的鬆口氣。
“師父,接下來我們去哪?”黎驍邁着趕緊提醒着末無聞,他覺得在鎖妖井這裡繼續呆下去就是浪費時間。
“天罡塔。”末無聞想了半天說道。
“師父,我們去的是東明山。而天罡塔在順茲城裡的龍鳴山。”黎驍邁是不明白末無聞爲什麼去天罡塔,應該是到東明山找天師瓶纔是。
“道長把我當成是雲遊歸來的天師,說明天師肯定有段時間不在天師廟。我們去東明山也不一定能找到天師瓶的蹤跡。反而是天罡塔,你們忘了灰界的妖就是從天罡塔來到人間,我們像上次那樣用天師符封了灰界的出口,朔日過後妖都消失,那麼千年之後的人間將不再有妖。多好。”末無聞看到王進父子走遠便輕聲對着黎驍邁解釋清楚。
“可是那麼遠的路途,我們走到那恐怕又是深夜了,師父。何不在夕陽客棧歇一晚再走?”黎驍邁不斷的揉着發麻的大腿,這一天到晚的爬山涉水黎驍邁累成狗一樣可真的有點吃不消。
走到東明山腳夥計的墳冢,末無聞在土堆上用石頭壓着道天師符後對着掌櫃說道“走吧,給夕陽客棧也貼上天師符,這樣掌櫃你就可以安心做生意。”
“大法師。你說這天師符管用嗎?如果還有妖再來怎麼辦。要不法師你們別去收什麼茶葉,在夕陽客棧作客幾天,白天你們可以去東明山看看風景。晚上嘛,我有上好的女兒紅,還有些臘肉,法師們好好享用…”掌櫃極力想留住他們。
“師父。掌櫃一番好意,我們就領了吧。”黎驍邁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是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