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對於白家來說,這家空殼公司的收入也是重要的資金來源,因此他們也不得不慎重對待,不僅防衛嚴密,甚至連這裡的主管都是白家的人。
根據吳晨給我的資料,主管叫做白巖,是白程的堂兄,據說還是個海歸,只可惜他將他的所學所知都用到了投機取巧上。
中午剛過,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大鵬發來短信,告訴我瑞祥分局的警察都已經被牽制住,我不再猶豫,一招手,隨即讓一個化裝成快遞員的兄弟先進去探探虛實,而我們則躲在監控的盲區裡。
過了一會兒,那個兄弟便回來了,只是眉頭緊鎖。
我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裡邊的防衛太嚴密?
他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真是那樣也就罷了,可是我進去之後,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傳達室和監控室中都沒人。”
這可就怪了,我得到的消息是這裡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巡邏,怎麼會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呢?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會有兩個原因,要嘛就是白巖早知道我們會來,所以設下了圈套等我們上鉤,要嘛就是他根本就是一個無能之輩,根本想不到有人敢在大白天而且是在警察局的門前搞事。
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絕對會選擇後者,如果白家真的有那麼多的聰明人,勢力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江河日下了。
苦心謀劃了這麼久,如今只差臨門一腳,我又怎麼甘心打道回府,想罷,我一招手,便率領衆人魚貫而入。
似乎是白巖太過自信,也可能是這裡一直都沒發什麼過什麼事情,因此也有些麻痹大意了,外邊竟然一個守衛都沒有,我們輕而易舉的就進了大樓。
別看這棟建築外表裝飾的富麗堂皇,裡邊卻完全是另一番模樣,別說像樣的桌椅板凳了,就連裝修都沒有完成,偌大一個落地窗,竟然連玻璃都沒有。
這也難怪,像這樣的空殼公司,本來就是爲了洗黑錢,自然不會在無用的地方浪費資金,如果不是需要註冊的話,恐怕連這棟樓都不會存在。
只見到處都是吃剩下的飯盒還有菸頭,角落裡鋪了幾張報紙,一羣男男女女正聚在一起打牌,他們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危險來臨,還在嬉鬧着。
我一招手,吳晨便掏出三棱軍刺,率領衆人衝了上去,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再無活口。
“手下這麼一幫酒囊飯袋,也難怪白家的勢力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心中暗自冷笑,就在這個時候,吳晨走了過來,說道:“白巖似乎不在這裡,你看這其中會不會詐?”
我說放心吧,像他那種人,肯定是躲在哪個溫柔鄉里享受呢,又怎麼會在這裡受苦。
話雖這樣說,我心中也着實有些不安,因爲一切都太順利了,他們就是再不濟,起碼也得安插一兩個眼線纔對,可是自從我來到這裡,不僅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我甚至連保安的人影都沒見到。
想到這裡,我便連忙催促大家尋找保險櫃,拿了錢然後馬上撤退。
也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聲槍響,緊接着,我身後的一個兄弟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吳晨第一時間就將我撲倒在地,然後指了指窗外的大樓,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些反光。
我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麼這裡如此重要,卻一個守衛都沒有,原來白巖將人手都安插在了對面的樓上,這裡沒有玻璃,也沒有其他的遮擋物,一旦有人進入,就會徹底暴露在對方的射擊範圍之內,就跟打靶子一樣,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會在今天突襲這裡,事先埋伏好槍手呢?
來不及多想,因爲我分明已經聽到了腳步聲,聽聲音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房間,更可氣的是外邊有槍手虎視眈眈,我們一旦站起身來,就會成爲活靶子,但是如果不起身,等敵人進來之後,殺我們就跟砍瓜切菜沒有什麼兩樣。
正想着,門已經被推開了,我向吳晨使了個眼色,示意擒賊先擒王,吳晨點了點頭,便要動手,同時我也將卡牌夾在了指尖,然而還沒等我出手,看都來者後卻不禁吃了一驚,因爲他竟是白程!
數年前,白程已經被我親手殺死,埋於廢棄工廠中,死人是絕對不會復活的,然而眼前這人,不論是長相,還是眼神,都跟白程一模一樣,想必此人就是白巖了。
吳晨早就跟我說過,白巖和白程的長相極其相似,但是此時見到,還是不禁吃了一驚。
這麼緩得一緩,我也忘記了出手。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我,臉上始終都帶着笑意“邢通竟然派了一羣小屁孩來對付我,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聽他的意思,顯然不認識我,而是將我當成了邢通的手下。
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我也看的出來,邢通那個人雖然膽小怕事,但是野心勃勃,早就已經夢想着將白家取而代之了,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白巖也並非再等我進入圈套,而是在防着邢通。
想通這點,我輕輕一笑,說道:“邢通如果還把你們姓白的放在眼裡,就不敢拿白森的屍體做誘餌,引我上鉤了。”
一邊說着,我已經站了起來,瞬間就有三支黑黝黝的槍口指向了我的額頭。
白巖示意他們不要動手,隨即走到我身邊,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問道:“你不是邢通派來的?”
我說就憑他,還沒那個資格。
“那你到底是誰?”
我說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在b市敢向白家動手的人,能有幾個?
“黃文傑?”他顯然不敢相信,但相比於驚訝,他臉上興奮的神色反而更多一些。
我看在眼裡,隨即輕輕一笑,說道:“不要高興的太早,你想要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白巖撇了撇嘴脣,說道:“槍在我手上,只有我稍微動一動手指,你就可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說這話!”
說着,他的語氣都變得陰冷了起來。
我說很簡單,就憑我四面樹敵,卻仍然能夠活到現在,就足以證明我的實力了,以前不止一個人曾經用槍指着我的腦袋,然後他們都死了,或許你會成爲下一個。
這種時候,心中越是害怕,臉上越要表現的鎮定,只要我稍微表現出懼意,那就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了,只有讓敵人對你有所忌憚,你纔有活下來的機會。
顯然,我的計劃成功了,白巖眉頭一皺,隨即向手下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出去看看還有沒有敵人,而他則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是想我從我眼中找到哪怕一絲的懼意。
我隨意的一攤手,說道:“反正你的手下回來之前,你是不敢殺我的,不如咱們趁這個時間好好聊聊怎麼樣?”一邊說着,我坐在了地上,順手撿起了地上散落的撲克牌,隨意擺弄了起來。
一方面是想讓我自己分心,這樣他就看不出我在撒謊了,二來,只要稍有變故,這些撲克牌對我來說每一張都是殺人利器。
白巖冷哼一聲,說道:“跟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可說的?不過我還是應該感謝你一下,一旦你死在了我的手上,那麼我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定會甚囂塵上,到時候也就不用再這個小地方埋沒我的才華了。”
“白家?”我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道:“你指的是那個由邢通當家做主的白家嗎?”
本來白巖的臉上還帶着喜色,但聽了我的話後,表情瞬間就變了,額頭之上青筋暴起,顯然極爲的不甘。
不得不說,白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至少一般人不會把防衛措施準備在對面大樓上,然而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心機不深,所有的心事都表現在了臉上。
我看在眼裡,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隨即說道:“你我都知道,現在白家已經是邢通當家做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們這些姓白的都會被排擠在外,你覺得你向他證明自己的能力還有用嗎?換句話說,只要邢通不死,你們姓白的遲早都會被除名。”
我每次提到邢通的名字,白巖的臉上都會蒙上一層陰翳,直到最後,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頓了頓,我才接着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幫你除掉邢通,不知道你肯不肯聽。”
白巖愣了愣,隨即冷哼一聲,說道:”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帶着這麼多人大張旗鼓的找上門來,就是想跟我談合作的。“
一邊說着,我已經聽到了噠噠的手槍上膛聲。
此時只要我稍微說錯一句話,就會瞬間變成一具屍體,要說不害怕,恐怕說出去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猶豫了一會兒,我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說道:“我是聽說這裡有現金,所以纔想撈上一票的,不過我們既然有共同的敵人,爲什麼不能先將恩怨放下,談談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