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禍從口出,這話一點都不錯,我本以爲自己這條小命已經保不住了,誰知道就因爲一句話,就又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也怪我自己嘴賤,直接把實話說了不就完了,非要自作聰明,跟他們這種老狐狸玩心機,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畢建國的話剛剛說完,就已經有兩人將槍口指向了我,此時只要他們輕輕釦動扳機,我就會瞬間被這兩把自動步槍打成馬蜂窩。
眼看死到臨頭,我卻笑了起來。因爲張雲瀟曾經對我說過,心中越是害怕,臉上就越是不能表現出來,只有讓敵人猜不出你的心思,你才更容易活下來。
這話果然不錯,見到我反常的表現,畢建國也是一怔,隨即眯縫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說道:“你笑什麼?”
我說當然是在笑你了。
畢建國冷哼一聲,說道:“我有什麼可笑的?難不成你認爲被我殺掉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我說當然不是,只是我覺得你很可悲,獨子死在了別人的手上,但是身爲人父,你卻不敢去替他報仇,反而把氣都撒在一個無辜人的身上,難道你不覺得很可悲,很可笑嗎?如果我的死可以稍稍減去你的喪子之痛的話,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我是在用激將法,畢建國當然也看到出來,但饒是這樣,他嘴角的肌肉還是不禁抽動了一下,隨即沙啞着嗓子說道:“我不是不敢,只是時候還沒有到,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吳永昂父子給我兒子填命!”
說罷,他便揮了揮手,隨即我就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猛地一轉身,一腳踹在了那個人的胸口,隨即奪下他手中的槍,用槍托狠狠打在了另一個人的後腦上。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而已,饒是這兩人都經歷過特殊訓練,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剎那間的功夫就被我打倒在地。
我也不揶揄,一個縱身就跳到了畢建國的身邊,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
直到此時,畢建國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恐怕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的兩名手下竟然這麼沒用,而且對方還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吧!
怪就怪他小瞧了我,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從“獸營”畢業的,論訓練不比他們差,論實戰的話,就更比他們強了,只是經常有人因爲我的年紀,而忽略了我的能力,這樣的人遲早會爲此付出代價。
是人都怕死,更何況他這種有錢有勢又有地位的人,更不願意這麼早就死了,因此被我制住的時候,他臉色都變得慘白了,甚至連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我心中也不禁冷笑,別看他們平日裡高高在上,一旦有一天被人將刀架在了脖子上,就會比普通人表現的還要無能。
“你想怎麼樣?”畢建國戰戰兢兢的問道。
“這還用說嗎?剛剛你還想要了我的命,現在位置發生了轉變,你說我想怎麼樣?”我在他耳邊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那麼一刻,我真的想就此要了他的性命,但是我不能,因爲我固然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性命,但自己也無法逃出去了,以命換命?這筆買賣或許並不划算。
聽到我冷冷的聲音,畢建國也真的怕了,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說道:“只要你不殺我,我什麼事情都答應你,我可以幫助你對付傻二,對付吳永昂父子,幫你得到b市!”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也是一動,看來他並不是像我想象中那麼沒用,至少對於b市的情形他還是十分了解的。
這樣一來,我就更加不能殺他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有用,心中雖然這麼想着,但我嘴上卻說道:“剛剛你似乎沒有給我這樣一個機會,現在憑什麼跟我談條件?難不成你認爲你的性命比我要高貴一些嗎?”
一邊說着,我手上稍微加力,畢建國的臉立馬就變成了豬肝色,其痛苦程度可見一般。
直到他完全喘不過氣來,我纔將其放脫,但手掌卻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脖子,因爲在這間房間裡還有他不少手下,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向我發動攻擊。
我剛一放手,他就大聲的咳嗽了起來,看樣子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看他一把年紀了,而且過了今天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卻仍然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也不禁有些可憐他,隨即嘆了口氣,說道:“我實話告訴你,畢超就是被吳永昂父子害死的,你若是想要報仇,我舉雙手贊同,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幫助你,但若是你想拿我來做替罪羊,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個心,因爲即便我會死,也不會讓你活的很舒服。”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停止了咳嗽,隨即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退出了房間,不久後,這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說你膽子不想,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畢建國苦笑一聲,說道:“一來,你若是想殺我的話,即便他們在這裡,恐怕也攔不住,充其量也不過是殺掉你爲我報仇罷了,我人都死了,還要他們報仇有什麼用。這二來嘛,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被其他人知道可不好。”
這話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看不出來這老頭還是挺有想法的,隨即將他放脫,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但我奉勸你,千萬不要試圖勸我幫你做事,因爲我已經做夠別人的小弟了。”
畢建國說別誤會,我可不是想讓你幫我做什麼事情,只不過是單純的想找你合作而已。
我心中暗暗冷笑,說是合作其實只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同時我也不禁好奇,我何德何能,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要找我辦事?吳永軒這樣,張國輝這樣,市長蔣傑這樣,甚至連人大常委之一的畢建國也這樣?
這些人無一不是上流社會的高端人士,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決斷很多人的生死,他們爲何會對我一個無名小卒刮目相看?
我這人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麼巧合,所謂的巧合只不過是因爲我們還沒弄明白事情的本質罷了,說不定我身上真的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他們,然而我想破難道都想不明白,說不定從他口中能知道一些端倪。
想到這裡,我也沒說話,耐心的等待着畢建國的下文。
不知道過了多久,畢建國才問道:“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這兩年中b市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有很多人都想插手其中?”
我說當然好奇了,你願意替我解開心中的疑團嗎?
畢建國說b市就是一桌盛宴,人人都想從中分一杯羹,有的人想要在這裡得到一塊地盤,比如張雲瀟、吳永軒、吳永昂,也有的人想要擺平b市的爭端,給自己的政治前途鋪路,比如蔣傑、張國輝,所以他們巴不得b市能亂起來,好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先前提到的幾個人都是道上的人,自然想爭奪地盤了,這也無可厚非,可張國輝和蔣傑又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認爲b市發生的事情會跟政治產生聯繫。
心中想着,我便問了出來。
畢建國說你千萬不要小瞧b市發生的事情,上邊早就已經開始關注了,只是一直沒有辦法徹底解決。毫不誇張的說,誰能將這裡的事情擺明,誰就能立下大功,就拿蔣傑來說,你以爲蔣傑只想做市長這麼簡單嗎?要知道即便是國家主席幾十年前也不過是一個共青團中的一個幹事而已。
雖然沒有把話挑明,但他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但蔣傑等人顯然是想任憑b市的事情鬧大,然後再出面解決,最後能夠成爲熱點新聞,這對他的前途自然大有裨益。
我說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你的目的是什麼呢?難不成只想給自己兒子報仇嗎?
按理來說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充分了,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感覺他的目的並不這麼單純,否則的話,他直接就去找吳永昂父子就好了,以他的影響力,想對付吳永昂,應該也算不了什麼難事?可他爲什麼故意設局引我來,又向我說這麼一番話呢?
畢建國說我當然是想替自己的兒子報仇,但也沒有這麼簡單,你總不能讓我大張旗鼓的帶人殺上門去,砍掉吳永昂的腦袋吧?要知道,我是政治家,可不是殺手。
在我看來,政治家和殺手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前者更爲可怕,因爲他們殺人就不需要見血。
像他這種的人物,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跟我浪費時間,浪費吐沫,我也不揶揄,直截了當的問道:“現在就說說你曾提到的合作吧,我能做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我就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畢建國挑了挑大拇指,說道:“我讓你殺掉張雲瀟、然後跟你平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