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青顯然沒意識到危險的來臨,甚至嘴中還哼起了小曲,很快我們便來到了電谷俱樂部前邊,王壯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此時正在大街上無聊的抽着煙。
上百個學生在馬路兩邊蹲着抽菸,這倒的確是一道少見的風景,路過的人紛紛繞道,吳曉青本來也想繞道的,可是我雙腳撐地,直接就站了起來,順手也將她抱了起來,自行車直接撞進了一旁的隔離帶中。
我二話不說,直接將她夾在腋下,便走到了王壯等人的中間。吳曉青一下子就慌了,開始掙扎了起來,可是她這幅小身板又怎麼是我的對手,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我說你省點兒力氣吧,你放心,只要我的兄弟沒事,我絕對不會碰你半根汗毛。
吳曉青哼了一聲,隨即在我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說道:“還說汗毛呢,我身上幾乎都讓你摸遍了。”
我也懶得跟她爭論,徑直走到了王壯等人的身邊。
看到我帶了一個女人來,大家都是一驚,老鼠道:“我們都知道你女人緣不錯,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泡妞?”
我說這可不是普通的小妞,她是吳永昂的女兒。
人的名,樹的影,一聽到吳永昂的名字,衆人都是一驚,隨即就把噴火一般的目光投了過來。吳曉青被嚇了一跳,隨即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或許在她的心目中,我並沒有其他人這麼兇惡吧。
幾百人聚集在這裡,電谷俱樂部的人早就發現了,我分明看到樓上的落地窗前有不少人在注視着這裡,我輕輕一笑,隨即對他們豎起了中指,又指了指身邊的吳曉青。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不管吳永昂有多麼兇殘,也絕對不會不在乎自己的親生女兒。吳曉青再傻,恐怕也知道我的目的了,她咬着嘴脣,說道:“你得罪我爸爸了,是嗎?”
我說我從來不會主動得罪任何人,但偏偏有人要找我麻煩,我無法忍受,只能被迫還擊。
吳曉青低着頭,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如果我爸爸傷害了你的朋友,那麼你以後還會見我嗎?”
自己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吳曉青顯然心裡也十分清楚,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分明透露着愧疚之色。
聽了這話,我心中非常不是滋味,這件事本來就跟她沒有半點關係,是我硬把她牽扯了進來,愧疚的本應該是我纔對,可看她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呢。
我說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吳永昂做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傷害你。
聽了這話,她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路上的行人也變得稀少了,這也就意味着這世界的另一面要展現出來了。
一到了晚上,任何法律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因爲黑夜有自己的一套秩序。
很快,一輛白色轎車開了過來,直接停在了我的面前,吳永昂從車上走了下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司機都沒有下車。
看着他大腹便便的樣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但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睛很亮,而且眼波流轉之中,分明有流光閃現,顯然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別的不說,就憑他敢孤身犯險,就憑這份氣度,就足以讓人心折了。
我一直偶知道他不簡單,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瞧他了。
他二話不說,徑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此時他穿了一身居家裝,咋看之下,跟一個普通的父親根本沒有什麼兩樣,但我卻一點都不敢大意,“五爺,別來無恙啊。”
吳永昂在我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說道:“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沒必要將家人牽扯進來吧,這樣做似乎不太符合規矩。
我說我他媽纔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呢,你敢動我的馬,我就不能抽你的車嗎?
這是我第三次跟他面對面接觸,卻是第一次跟他對話,儘管心中擔心自己的女兒,但他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從聲音中也聽不出一絲異樣,這份淡定、沉着,沒有幾十年的積累,根本無法做到,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卻一點都不肯示弱。
吳永昂說想跟我下棋,諒你也沒有這資格,現在放了我女兒,或許我會讓你死的好看些。
聽了他的話,我笑了,卻是被氣笑的,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將我放在眼裡,我討厭他那種趾高氣昂的姿態,儘管他說的是實話,因此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留下一絲餘地“即便是一棵稻草都能壓死一頭駱駝,更何況我不是一棵稻草了,或許在你的眼中,我跟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但現在站在你眼前的可不是一隻,而是一羣,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他們就能撲上來,一人咬你一口。”
似乎是爲了給我壯大聲勢,我的話音剛落,我身後的衆人就齊聲呼嘯了起來。
數百人齊聲呼嘯,聲勢自然不能小覷,來往的行人紛紛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然而繞道而行。
即便是吳永昂,見到這麼大的聲勢也不禁微微變色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現在不是在開演唱會,比的不是吶喊聲,而是實力,就憑你手下這些臭鹹魚,爛番薯,你憑什麼更我鬥?”
我說就是因爲我不夠資格,所以纔將貴千金請了過來。
說着我指了指一旁的吳曉青,而她也很配合的擠出了兩滴眼淚。看的出來,吳永昂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女兒,見到吳曉青的時候,他臉上便露出了慈愛的微笑。不管他在外邊如何的叱吒,在自己的女兒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父親,見到他的樣子,我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他若真的是鐵石心腸,那我還真的拿他沒有辦法。
我說咱們現在可以談談了吧。
吳永昂點了點頭,隨即招了招手。
我不知道他的手勢是做給誰看的,但是很快電谷俱樂部中就有兩人擡着一張牀板走的出來。看得出來,他們對於伯洋“照顧”的不錯,他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了,直到走到我的面前,我都沒有認出他來,只見他渾身是血,整個腦袋都腫了起來,眼睛也睜不開了,但儘管如此,他仍然閉着嘴巴,臉上帶着倔強之色。
“你要明白一點,我之所以不殺他,並不是因爲我仁慈,而是因爲他不是我的目標。”
或許是不想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吳永昂走到我的面前,攬着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明知故問,道:“那你的目標是誰?真不知道是哪個小子這麼不走運。”
吳永昂笑着替我整了整衣服,說道:“年輕人要懂得內斂,不要太過囂張,你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也不是一個軟柿子,不是人人都可以捏我的,有人傷了我兒子,又綁架了我女兒,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嗎?嗯?”
我知道他絕對不止是威脅我這麼簡單而已,但也絕對不肯示弱“老人家要學會知足,你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而且又不缺錢,又何必跟年輕人爭飯吃呢,否則死在荒郊野嶺,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那可就淒涼了。”
這話我是笑着說出來的,吳永昂聽了我的話,也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在聊天呢,當是真正瞭解內幕的人就會明白這三言兩語中間透露着多少殺機。
吳永昂說這次是我失算,讓你鑽了空子,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我說下次不用你找我,說不定我會登門拜訪,祝你睡個安穩覺,說不定那天睡着之後,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這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這也就意味着我和吳永昂正式宣戰了。
還不到一年的功夫,b市的三大勢力我已經得罪了其他兩個,而且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按理來說我應該害怕纔對,可是我此時的興奮卻多過於恐懼。
雙方交換人質之後,便暫時偃旗息鼓了,但是戰鬥並沒有結束,而是剛剛拉開序幕而已,吳曉青轉過頭來,嘴脣動了動,似乎是在說:記住,我們是朋友了。
對此,我也只有苦笑着搖了搖頭,恐怕這份友情也維持不了多久,我和吳永昂之間必定會有一個人死掉。
於伯洋受傷很重,渾身上下幾乎都沒有一塊好肉了,我只好將他送到了濱海那邊養傷,有了這次教訓後,我吩咐衆人,任何人都不能私自離開學校。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不管我在外邊惹多大事情,從來不會有人敢來學校找麻煩,這絕對不是僥倖,肯定是有人在這其中起到了作用,除了張國輝之外,我不知道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