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時候,網絡上流傳着一句話“自己選擇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在選擇這條路的時候,我就知道很難走,只是萬萬想不到,我纔剛剛開始就走到了盡頭。
我從來不相信有奇蹟,今天或許就是我們走到終點的時刻。
我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所有人鞠了一躬,說道:“我說過,跟着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後悔,如今我食言了,我無法再帶着你們走下去了,想活着的人可以離開,我不會怪你們,想陪我死的人,我也不會攔着你,但我保證,我一定會倒在你的前邊。”
說罷,我點燃一顆香菸,靜靜的看着衆人。
這是真正的生死抉擇!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苦笑着,但卻沒人再走出去。
“他媽的,我連崔娜的嘴都沒吻過,就這麼死了,真他媽不爽。”於伯洋將我手中的香菸拿了過去,抽了一口,說道。
老鼠笑着捶了他一拳,說道:“你小子省省吧,起碼你跟她牽過手了,老子長這麼大還沒牽過女孩兒的手呢?”
說着,衆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我,異口同聲的說道:“這小子死了真不冤!”
我哈哈一笑,說道:“想像我一樣,除非你們有一張跟我一樣帥氣的臉龐,不過還是等下輩子吧。”
衆人笑了一通,便沉默了,過了好久不知道誰小聲說了一句:“下輩子還做兄弟!”
“對,下輩子還做兄弟。”我們將手握在一起,隨即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與其在這裡等着別人找上門來,倒不如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潘曉知道我們是甕中之鱉,因此也並不着急,坐在隧道外的一塊大石頭上,饒有興致的把玩着手中的唐刀“剛纔你說如果你贏了的話,絕對不會殺我,現在看來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說我堂堂男子漢,生於天地之間,理應頂天立地,當然不會跟你一個小娘們兒一般見識了,就算你跪在我面前讓我殺你,我也不會動手。
儘管我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了,但這一番話仍然是嬉皮笑臉着說出來的,潘曉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道:“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我說死有什麼可怕的?不過在動手之前我勸你躲開些,否則濺你一身血。
一邊說着,我一邊打量她身邊的人,其實她身邊也只有十幾個人而已,我們雖然打不過他們,但要逃跑的話,說不定還真有一兩個能夠突出重圍。
想着,我對衆人使了一個眼色,他們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於伯洋道:“剛纔那一架還沒打完,現在咱們重新來過,打贏了咱們就堂堂正正的走,打輸了咱們哥幾個就躺在這裡,沒別的可說的。”
要說狂妄,在我的兄弟之中,恐怕沒有幾個能比得上於伯洋了,不過這番話倒真挺對我的胃口,於是我們互相幫忙,將鋼管片刀全都綁在了手上,又在嘴上勒了布條,這樣是爲了防止鮮血濺入口中。
潘曉背過身子,不再看我們,她手下的一人說道:“如果狗哥不是死在你們手上,或許我們能夠成爲朋友。”說罷,他便帶領他的手下走了過來。
這算是他們表達尊重的方式了。
“幹!”我喊了一聲,隨即一揚手中的鋼管,便衝了進去。
我已經是在鬼門關前走過好幾遭的人了,g哥怎麼樣,野狗又怎麼樣,還不是統統倒在了我的腳下,當然也不會將這些小嘍囉放在眼中。
儘管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但我絕對不會放棄哪怕一絲的希望,一邊與他們周旋,我一邊思索着脫身之計,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哪裡能給我留下思考的時間,我只是稍微分神,胳膊上就被人砍了一刀,我疼的一咧嘴,隨即直接用鋼管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只聽嘎吱一聲,他的整個手腕都變形了,還沒等砍刀落在地上,我已經將它踢飛,徑直送入了另一人的胸膛。
“幹得漂亮!”陳宇大喝一聲,也有一人倒在了他的面前。
人嘛,一見血就會眼紅,更何況野狗的這些手下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剎那間便有三人擋在了我的面前,二話不說便向我的頭頂砍來,他們個個膀大腰圓,我根本難以支持,只好退後兩步,小拇指一勾,一張卡牌已落入手心。
一直以來,這卡牌都是我的保命絕技,然而最近用的太多,這特質的銀色卡片只剩下這一張了,我本想將它留給潘曉,現在看來已經沒有機會了。
就在我的卡牌準備脫手的時候,遠處突然出來了啪啪兩聲槍響。
這槍聲來的格外突兀,我定睛一看,一輛皮卡正向我們駛來,後車廂裡七橫八豎得躺滿了人,而且渾身鮮血淋漓,不僅如此,車後還拴着一根長長的繩子,每隔一段就綁着一個人。
一眼看去,至少也有百十來號人,雖然距離很遠,但我還是一樣就看出了,這正是孫鐵那幫人。
看到他們仍然活着,我也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如果一百人都被幹掉,也太過慘絕人寰了。
走到近前,我纔看的清楚,車上站着一人,看起來三十歲的樣子,身穿迷彩服,手上赫然拿着一把ak,這裡的路到處都是石頭,即便是皮卡也只能搖搖晃晃的前行,然而那人也不攀扶,就這麼站在車頂上,身體竟然沒有半分搖晃。
看到此人,野狗的那些手下紛紛罷手,潘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吳曉飛,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到吳曉飛這個名字,我心中就是一驚,據我所知吳永昂有一兒一女,女的叫做吳曉青,就是我認識的那個小護士,而男的就叫做吳曉飛。
張學文曾經說過,經常看到吳永昂的人出現在野狗家的燒烤店,現在看來,他們真的聯合起來了,難怪孫鐵一百多號人無聲無息的就失蹤了,原來是落在了他們的手裡。
皮卡還沒有停穩,吳曉飛便從車底跳了下來,穩穩的正在地上,冷冷的說道:“我來這裡是打仗的,不是對付那些酒囊飯袋的,一百零七個人全都在這裡,交給你了,這些人……”說着,他指了指我們,說道:“這些人是我的獵物。”
竟然將我們當成了獵物,這人也是狂妄的可以,不過他倒的確有狂妄的資本,因爲他單槍匹馬竟然就對付了孫鐵的一把號人,即便是號稱戰神的野狗,恐怕都無法做到。
雖然他手上有槍,的確佔了些便宜,但是要對付一百個人,也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
聽了他的話,潘曉哼了一聲,隨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別人我不管,但這個人是我的。”
話音剛落,吳曉飛突然一轉身,毫無預兆的用槍托打在了潘曉的小腹上,“我最討女人在我面前指手畫腳,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婆,野狗不過是我們吳家的一條狗而已,你同樣也是,你有什麼資格向我提要求。”
小腹是一個人身上最軟弱的地方,更何況潘曉只是一介女流而已,實實的捱了這一下,她的身子都痛苦的彎了下去,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看到潘曉被人欺負,她帶來的那些人當然忍不住了,紛紛涌了過去,卻被吳曉飛用槍指住了“難道你們想造反嗎?”
這人也當真狂妄的可以,竟然不分青紅皁白,見人就打。
陳宇小聲在我耳邊說道:“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不如咱們跑吧。”
我想了一想還是搖了搖頭,吳曉飛手上拿的是ak,一梭子下來恐怕我們就被打成篩子了,即便是我們能僥倖跑出去,但四周全是荒野,他只要將槍調成點射狀態,那麼我們這十幾個人簡直就是他的活靶子。
吳曉飛給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很兇悍,然而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也是一個沒腦子的傢伙,想罷,我裝作漫不經意的說道:“學文,你還記得咱們上次跟野狗見面的時候,他說過些什麼嗎?”
張學文一愣,直到看到我向他眨眼睛,才恍然大悟的說道:“當然記得了,那天他喝醉了,對吳永昂一頓破口大罵,說什麼吳家的天下全是他野狗打下來的,如果沒有他野狗,吳永昂狗屁都不是。”
張學文腦子聰明,一個眼神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也不禁暗讚一聲,一邊打量着吳曉飛的表情,果然,聽了的話後,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了。
這卑劣的離間計,實在不值得一提,恐怕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明白是咋會兒,可這吳曉飛偏偏是個沒腦子的,聽了張學文的話,他冷哼一聲,道:“野狗對我們吳家來說,只不過是一條可有可無的看家狗而已,所以當初張雲瀟把他弄進了監獄,我們才讓他自生自滅,他根本就不配跟我們扯上關係。”
本來潘曉的那些手下還對他有些敬畏,但聽了這話後,眼睛瞬間就睜大了,血絲遍佈,幾乎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