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我也從別人手中接過了一根鋼管,論身手的話,我還是不錯的,但除了卡牌之外還真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這根鋼管也只能湊合着用了。
雖然我跟潘曉做過對,但還沒有真正的動過手,不過既然是野狗的女兒,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我真不知道你這愚蠢的自信究竟來自於哪裡?”潘曉也不廢話,唐刀一揮,一羣大漢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
這些人都曾追隨過野狗,個個能征善戰,他們跟本就不用動手,往這裡一站,本身就是一種壓迫,鎖定自己的對手之後,他們紛紛撩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腰間明晃晃的刀刃。
此舉,明顯已經將我們當成對手了。
王壯、陳宇等人都聚集在的身邊,以前我們也打過不少次架,但這次絕對不一樣,就連一貫目中無人的於伯洋都有些緊張了。
“怕嗎?”
“怕!”
“幹嗎?”
“幹!”
說完之後,我們分別從衣服上撕下布條,將鋼管片刀全都綁在了手上,因爲我們心中都清楚,這將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自古以來,兵對兵,將對將,我別人不找,直衝潘曉而去,儘管她打扮成這幅模樣,但說到底還是個女人,因此我也並沒有將她放在心上,甚至出手的時候也留下了餘地。
然而我這麼想,潘曉卻不這麼認爲,就在我走到她身前的時候,她已經將手中的唐刀向我胸口刺了過來。
這可是玩命的打法,儘管我的鋼管能夠打到她,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在她身上留下一些淤青而已,可是她中的唐刀有三尺多長,足以將我洞穿而過。
一出手就是殺招,看來她不把我弄死是不會罷休了。我不敢大意,隨手揮動鋼管格擋,我本來以爲可以隨意的擋掉,誰知,她刀身一偏,竟然貼着鋼管刺到了我的肋下,幸虧我反應迅捷,百忙之中扭動了一下腰身,饒是這樣,肋下的衣服還是被劃破了。
雖然只是一個照面,但我也不禁暗暗心驚,她出刀的角度十分刁鑽,那把唐刀就像是一條毒蛇一般,只要你稍微大意,就會在你身上咬上一口。
似乎我認識的女人之中,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在真正的羣毆之中,是完全沒有技巧可言的,能活下來基本上就是僥倖了,我一邊跟潘曉周旋,一邊還要擔心別人暗算。
我們這邊人數雖然多,但也不一定是她手下的對手,像這麼大規模的火拼,遲早會有警察來,我不敢耽擱,連忙打了一個口哨。
這是我和孫鐵定下的暗號,只要聽到口哨聲,他們就會馬上帶人進場,即便潘曉的手下都是鐵人,那又能碾碎幾顆釘?我就用人海戰術,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令人意外的是我吹過口哨過了好久,沙子站臺外仍然沒有動靜,這時候潘曉的唐刀又到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吹口哨?”
她的聲音中有諷刺的意味,我也不禁一驚,問道:“是你動了手腳?”
潘曉一攤手,說道:“就只許你暗地裡設下埋伏,我就不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你那些手下會有人照顧他們的。”
我暗罵一聲,心思急轉而下。
當初我曾經跟潘曉聯手對付薛麗,她所表現出來的果斷、睿智,讓我記憶猶新,儘管如此,但我還是小看了她,恐怕如今孫鐵等人已經自身難保了,如此說來,她早有防備,看來這場火拼剛剛開始,我們就註定輸了。
“風緊,扯呼!”
我大喊了一聲,連忙抽身而出,直接往站臺外的鐵路跑去,前方是一個隧道,孫鐵等人就埋伏在隧道里邊,其他人聽了我的話,知道情況有變,也紛紛罷手,跑來跟我會合。
想跑?談何容易?我們這麼一撤,已經亂了陣腳,潘曉唐刀一舉,她的手下就又追了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我們和真正的黑社會還是有差距的,我們只有一腔熱血,遠沒有他們想的周旋。
站臺外的鐵路早已廢棄,鐵軌都被搬走了,到處都是碎石,我也不禁暗罵自己愚蠢,竟然選了一條這樣的道路。其實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因爲孫鐵就在隧道之中,他們有一百多號人,我們只有兵合一處,這仗纔有打贏的機會。
此時潘曉等人已經追到了近前,我偷眼一看身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掛了彩,尤其是是吳晨,整個右臂已經血流如注了。
以前我看電視,那些人拼殺一打就是幾個小時,在我看來純屬扯淡,這樣的以命相搏最耗費體力,能打十幾分鐘的人都少有,更何況是幾個小時了。
“王文傑,難道你就只會逃跑嗎?”潘曉得勢不饒人,一邊在身後追趕,一邊率人大聲吆喝。
依照我的性格早就回過身去跟她拼命了,但是我知道此時不能,因爲在我的身邊還有幾十個兄弟,我不能讓他們跟着我送死。
正想着,我突然感覺到背心一痛,回頭一看,潘曉竟然率領人撿起石塊,向我們扔了過來,有個兄弟被人砸到了腦袋,直接暈了過去,我正想拉他起來,陳宇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說道:“傑子,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說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丟下自己的兄弟嗎?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
陳宇也不給我廢話,二話不說就跟吳晨各自拉了我一條胳膊,向前拖拽,我回頭一看,剛剛昏過去的那名兄弟已經淹沒在了人海之中,潘曉她們那幫人幾乎是從他的身上踩過去的。
我以爲我已經麻木了,但是此時此刻還是不禁流出了淚水,畢竟這次跟我來的人,全都是最早跟我一起混的老兄弟,都是因爲我計劃不周,才讓衆位兄弟淪落到了這樣一種地步。
那節隧道已經遙遙在望,剛一靠近,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同時心情也低到了谷底。
其他人顯然沒有聞到,還在紛紛大聲吆喝孫鐵出來接應,然而隧道中卻並沒人迴應。
張學文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吧,孫鐵那幫人肯定已經栽了。”
“他媽的,怎麼可能,就算是一百多頭豬,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被抓完,更何況是一百多個人了。”於伯洋怒罵一聲,說道。
此時,孫鐵的那一百多人,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聽了張學文的話,有不少人都蔫了,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家你拖着我,我揹着你,最終終於跑進了隧道之中。
這節隧道一共有十幾米長,牆壁上,地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除此之外哪裡還有孫鐵的人影?濃烈的血腥味中還混雜着火藥的味道。
難怪一百多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原來潘曉還動用了槍支。
雖然國家對槍支的管理還是很嚴格的,但是出來混的,搞到一兩把槍也不是難事,但是人們在廝殺之中還是喜歡用片刀和鋼管,絕少涉及到軍火,一方面是遵循綠林規矩,兩一方面也是不想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畢竟一旦涉及到槍支,性質也就變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我們並沒有見到孫鐵等人的屍體。
“我草你媽,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野狗死了之後,我們就應該直接去幹掉潘曉。”於伯洋怒罵一聲,也顧不上疼痛,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牆壁上。
還是張學文比較冷靜,他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咱們還是想想如何脫身吧。
脫身?談何容易,野狗始終是因我們而死的,潘曉怎麼會放棄殺掉我們的機會?
正趕着,潘曉已經帶人衝隧道口走了進來,我想都沒想,掏出銀槍連連扣動扳機,兩人應聲而倒。潘曉只好又退了出去。
自從g哥死後,這把銀槍我就經常帶在身上,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然而子彈始終是有限的,一旦潘曉將生死置之度外,直接率人衝進來,我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條隧道只有十幾米長,潘曉早已經率人將兩個出口全都圍住了,換句話說,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他們一邊用手中的鋼管敲擊鐵軌,一邊高喊:“不見不散,不死不休。”
這八個字在空曠的隧道之中久久迴盪,就像是鐵錘一樣,一下有以下的敲打着我們的心臟。
經過了剛纔的逃命,大家早已身心俱疲,潘曉卻連休息的機會都不給我們,有些人受不了這種壓力,一邊大喊着,一邊跑出了隧道。
“媽的,你想當叛徒,信不信老子立馬就弄死你。”於伯洋一下子拎住了那人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老二,放他走吧,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跟我們陪葬。”
於伯洋咬了咬嘴脣,似乎極爲不甘,但最終還是聽了我的話。
看了看我身邊,連我們七兄弟在內,此時也只剩下十五個人而已,我們之所以落到這種地步,全都怪我思慮不周,低估了潘曉。